不只是司徒男,躲在暗處的衆人此時也是摸不着頭腦,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什麼時辰了?預定的時間過了吧?”司徒男開腔。
立馬有下人回道:“已經過了一炷香……”
“真是豈有此理!陸凌楓到底搞什麼把戲!”司徒男氣憤不已。
他自覺是好心好意來給陸凌楓提個醒,結果陸凌楓居然和他玩這一套?
手下不明所以,但他們也知道這時候就應該躲得遠遠的,不然很容易就被波及。
司徒男越想越氣,更是後悔自己像個傻子似的等了這麼久。
手下一個字都不敢說,只能任由司徒男大發雷霆。
司徒男又是羞憤又是氣惱。
他越想越後悔,自己不僅沒從陸凌楓那裡佔到一點便宜,反而還把手上的徐少卿送到了陸凌楓手裡。
原以爲與他能搭上線,結果卻把自己晾着了?
司徒男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
沉不住氣,早早將把柄扔出去,陸凌楓得了好處把自己甩了也是情理之中。
“族長,您消消氣……”手下們看不下去,紛紛開口安撫道。
司徒男卻根本聽不進去,“消什麼氣?他就是故意耍老子,這個陸凌楓,我不會放過他!”
司徒男正氣急敗壞地罵着,突然一道低沉的男聲在身後響起。
“司徒族長如此有興致,這麼晚來拜神麼?”
司徒男大驚,心差點從喉嚨裡蹦出來,猛地回頭驟然睜大雙眼。
“樑、樑霄?怎麼是你!”
司徒男不自覺驚呼出聲,手指着門口的方向,聲音都哆哆嗦嗦。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樑霄高大的身體幾乎把身後的月光擋了個嚴嚴實實。
而破廟的人根本看不清樑霄的面容,更無法從聲音判斷他的情緒。
“你們這羣廢物是幹什麼吃的!人都進來了!”司徒男爲了掩飾內心的驚慌,轉而把氣都撒在了身後的手下身上。
手下也覺得冤,可是心裡更多的是害怕。
樑霄如同黑夜中的鬼魅,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破廟門口。
可怕的是司徒男以及一羣手下沒有一個人察覺到?!
若不是樑霄開口,他們還不知要何時才能注意到破廟內多了一個人。
司徒男更是細思恐極,他根本不知道樑霄是什麼時候來的,更不知道他方纔自言自語的話樑霄聽到了多少。
但是司徒男最擅長的就是佯裝淡定。
“原來是樑左都督大駕光臨,先別說我,您這麼晚了來這破廟是所爲何事?”
司徒男把問題丟回給樑霄。
樑霄在破廟門口站了片刻,擡腳走了進來。
司徒男看到樑霄的動作,身體不自覺後傾了半分。
樑霄在司徒男面前站定,似笑非笑道:“司徒族長以爲如何?”
司徒男被樑霄的話噎了一下,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到現在都無法完全平靜,因爲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在此等陸凌楓,來的人居然會是樑霄!
這其中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司徒男百思不得其解。
樑霄既然在這兒,那陸凌楓呢?
也許是司徒男的臉色過於精彩,樑霄輕易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好心地解釋道:“陸凌楓不會來了。司徒族長若是不介意的話,有什麼話就和我說吧。”
司徒男驚駭無比,瞪大雙眼看着樑霄。
樑霄看起來是一個人來的。但司徒男沒這麼好糊弄,他不信樑霄真的這麼囂張。
“是陸凌楓讓你來的?!”
樑霄沒有否認,好整以暇地看着司徒男。
司徒男這下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鬧了半天,他就是被陸凌楓給擺了一道!
“好你個陸凌楓,看我以後怎麼和你算賬!”司徒男極小聲的在嘴裡嘀咕。
樑霄聽見司徒男的話,並未理會,只當沒聽到。
司徒男再擡頭時已經換上另一副嘴臉。
“一切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司徒男儘量平復着心情,但腦子卻飛速運轉,琢磨該怎麼把眼前的麻煩解決。
樑霄也不在意司徒男說什麼,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他身後的手下。
司徒男立刻會意,側頭厲聲道:“你們都下去!”
“可是族長!”手下並不放心。
司徒男眼一瞪,“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是吧?”
“屬下不敢!”衆人只好恭敬地退下去。
這下,破廟內就只有樑霄與司徒男二人。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司徒男深吸了一口氣,“此處就你我二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樑霄也沒有興趣計較躲在暗處的那些傢伙,而是把視線放在司徒男身上。
司徒男被樑霄看得渾身不自在,乾咳了兩聲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司徒族長說的也是樑某想問的。”樑霄直截了當道。
司徒男知道自己在樑霄面前掩飾沒有任何意義,索性道:“你我明人不做暗事,我今日約的是陸凌楓,不知爲何會在此碰見樑左都督。”
“陸凌楓不過來,就讓樑某替一下。”樑霄隨口答道,好像他說的是再普通不過的一件小事。
司徒男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替、替?!”
樑霄不以爲意地點頭。
“這事非同小可,哪裡有替的道理?”司徒男要不是強壓着怒氣,恐怕就要對樑霄大吼大叫起來。
樑霄也不介意,繼續好脾氣地說道:“樑某人已在此,司徒族長與其繼續糾結,倒不如說點正事。”
司徒男啞口無言。
天知道他也想說正題,但對面站的可是樑霄!
司徒男能毫無顧忌地說出口纔怪!
“對了,徐少卿的事,還要多謝司徒族長。”樑霄不等司徒男開口就又說了一句。
司徒男心中一驚,冷汗甚至順着鬢角流下。但這一次他比之前要淡定得多。
因爲司徒男將徐少卿交給陸凌楓時,就已經猜到這件事會傳到郡主府去。
只是司徒男沒想到,樑霄居然就這麼毫無顧忌地說了出來。
“舉手之勞、舉手之勞……”司徒男邊擦汗邊道,不知除此之外還能說什麼。
說完,司徒男詞窮,氣氛也變得尷尬。
樑霄則始終是不緊不慢,抱臂站着,一點也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