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三夫人沉默,樑霄把時間留給姜三夫人讓她自己想清楚。
姜三夫人沉默半晌,然後說道:
“我先回中林縣,出了這麼大的事,也是時候讓姜家與姜中方劃清界限了。”
姜三夫人的語氣聽起來平淡,但她的話卻是不容置疑,而且她根本沒有再提容貴妃的事,已經做出放棄的決定。
樑霄略一點頭,未等有其他的表示,姜三夫人已經起身。
“時間緊,我先告辭。”姜三夫人一向快人快語,樑霄已經習慣,二人拱手之後,姜三夫人趁着夜色離開。
姜三夫人剛走,陸凌楓就提着酒壺出現在了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樑霄。
樑霄則是目不斜視地重新坐好,還不忘把桌上的部署圖收起。
陸凌楓察覺到樑霄的動作,上前一步,探頭要看個究竟,卻連地圖的一角都沒有看到。
“何物如此神神秘秘?”陸凌楓厚着臉皮問道。
樑霄手上動作不停,細心地把部署圖收好,隨口道:“你不會感興趣的。”
“你不讓我看一眼,怎知我不感興趣?”陸凌楓追問。
樑霄瞥了陸凌楓一眼,“你感興趣與否,與我何干?”說完,他便給自己斟了杯酒。
上好的靈閣佳釀,樑霄自然不會浪費。
被噎了一把的陸凌楓心有不甘,但面上仍是帶着笑意。
“不看就不看,反正你不說我也能猜到。”陸凌楓語氣中帶着幾分得意。
樑霄並不上當,也不接招,仍是自顧自地喝酒。
陸凌楓看這招不好用,頗有些喪氣地走到樑霄對面坐下,正當他想該如何開口的時候,小二叩門。
“爺,郡主府的人來了,說是要找樑左都督。”
陸凌楓衝着樑霄挑眉,“你這纔出來一會兒就迫不及待遣人來找你回去?嘖嘖嘖。”
面對陸凌楓的調侃,樑霄不爲所動,乾脆地起身就往門外走。
“哎!你等會兒!”陸凌楓一看急了,忙起身攔住樑霄。
樑霄斜了他一眼,眼神裡帶着不耐煩。
陸凌楓理直氣壯,“你這說走就走了?堂堂樑左都督如此怕媳婦兒,傳出去不怕叫人笑話麼?”
樑霄知是徐若瑾派人來尋自己,自然要快些趕回去,因爲若是尋常事情,徐若瑾不會如此心急。
不過這些就沒有必要和陸凌楓解釋了。
“羨慕嗎?那你就自己找一個。”樑霄甩給陸凌楓這一句話之後就頭也不回地推開門走了。
門外的小二都被嚇了一跳,愣愣地看着樑霄離去的背影,接着又默默地瞥了陸凌楓一眼。
陸凌楓被樑霄的話刺激到了,這會兒回過神來更是鬱悶得不行。
我何時說過羨慕你了?要說羨慕,也應該是你羨慕我!
陸凌楓心裡在瘋狂地咆哮着,但是可惜樑霄已經走遠,陸凌楓只好暫時把這股氣咽回去。
出了佳鼎樓,樑六就立刻迎了上來,“四爺。”
樑霄點頭,“出了何事?”
“郡主讓屬下來找您儘快回去,說是有事商議。”樑六頓了頓,接着說道:“嚴弘文今日去了,與郡主提到了司徒家族的事。”
樑霄邊走邊點頭。
“十三王爺趁亂帶着人去司徒家搜查,似是在找什麼東西,但最後無功而返。”樑六又說道。
樑霄嘴角一沉,“我知道了。”
他沒有追問,只想儘快回到徐若瑾的身邊。
徐若瑾也許是因爲嚴弘文的話想到了什麼,不然也不會吩咐樑六來找自己。
想到這裡,樑霄不禁加快了速度。
郡主府。
徐若瑾在府內來回踱步,時不時視線就要飄到府門的位置,望眼欲穿地等樑霄回來。
“郡主您休息一會兒吧,四爺回來,奴婢就去叫您。”紅杏看徐若瑾來回轉着走,忍不住提議道。
徐若瑾卻搖搖頭,“不用了,他應當快到了。我這個時候離開之前不就白等了?”
紅杏無言以對,只好無奈地隨着徐若瑾去。
未過一會兒,府門被推開。
樑霄終於回來了。
徐若瑾看到樑霄的瞬間鬆了口氣,但接着就一拳垂在了樑霄的箭頭,“都什麼時辰了,你還知道回來?”
樑霄一把握住徐若瑾的小手,“夫人的命令,我哪裡敢不從?”
徐若瑾臉頰微紅,“油嘴滑舌!”
樑霄嘴角一勾,還想要多調戲兩句,但被徐若瑾識破,立刻抽回手,“打住!我叫你回來是有正事!”
沒有辦法,樑霄只好暫時收斂自己的那點小心思。
徐若瑾面上的紅暈褪去,人也跟着嚴肅起來,“十三王爺去司徒家的事,你聽說了麼?”
樑霄點頭,“已經聽說了。”
“你知道他在找什麼嗎?”徐若瑾希望能從樑霄這裡聽到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但事與願違,樑霄搖頭,“我也不知。”
徐若瑾有點失望,靜默片刻後說道:“我也許知道。”
樑霄雙眉微微一挑,沒有接話。
如此一來,大概徐若瑾又要被動地牽扯進來。
徐若瑾定定地看向樑霄,眼神有些複雜,似是有很多話要說。
也許是看出徐若瑾眼裡的擔心的顧慮,樑霄細想片刻,說道:“是不是與你之前所說的‘真相’有關?”
樑霄只是隨意猜測,但話音剛落,徐若瑾的瞳孔微微變大,似乎很是驚訝,“你怎麼知道?”
“我也是猜測。這件事可大可小,能讓十三王爺也感興趣,除了他和朝霞公主的恩怨,不作他想。”樑霄的分析頭頭是道。
徐若瑾心服口服,跟着點頭,“我要說的也是這件事。”
樑霄耐心地聽徐若瑾解釋。
“十三王爺對她怨恨頗多,恐怕也是因爲當年的事。”徐若瑾一頓,接着道:“當年的真相如何,只能問他們,但十三王爺的舉動卻證明了那道聖旨的存在。”
樑霄眉頭一皺,下意識重複了一遍,“聖旨?”
徐若瑾點頭,“她和我說過,她手裡有一道聖旨,皇位本來應傳給夜微瀾的父親,也就是老涪陵王。”
樑霄聽到這件事,即便是如冰山一般的臉上也出現了些許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