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杏聳了聳肩膀,也深表不解:
“奴婢也不知道,馬車已經停在外面,還帶了兩位小主子來。”
徐若瑾一頭霧水,這種時候花氏來湊什麼熱鬧?而且她應該是在中林縣的,怎麼突然回了京都,她卻連個信兒都沒接到!
花氏帶着小梅蘭和子睿從馬車上下來,就看到郡主府的大門緊閉。她未有多想就上前去。
結果在門口就被下人攔了下來。
花氏一愣,“你們擋着我做什麼?我是來見若瑾的。”
“這……二奶奶真是對不住,郡主有令,今日閉門謝客。”樑七賠着笑臉道。
花氏一聽又懵了,“閉門謝客?我是樑家人,自家人又不是客人,難不成你們真要趕我走?”
說這話的時候花氏也有點不開心,很是不爽地看着樑七。
但樑七是什麼人,花氏心裡也清楚,即便耍點兒脾氣,卻不敢真的怎樣。
這可不是普通宅戶看大門的,這是樑霄的身邊人。
“我不和你廢話,快點進去通稟,若瑾知道是我一定會讓我進去的,我可有事兒要跟她說。”花氏帶着兩個孩子,擺手不耐煩地道。
樑七對此也是無奈,正準備派人去問問怎麼辦,大門從裡面打開了。
紅杏滿面笑容地走出,“二奶奶怎麼突然回來了?您快請進,我們郡主在裡面等您呢。”
花氏看到紅杏心中巨石落地,立即跟着紅杏便進了大門。
徐若瑾早已準備得體,就等花氏前來。
花氏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小梅蘭和子睿老實地跟在孃的身後。
子睿年紀稍大,看起來也規矩不少,只是動作有點緊繃,似乎很是緊張。
小梅蘭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只在到處尋找她最喜歡的四嬸孃。
花氏了臉上帶笑,心中五味繁雜,無奈嘆氣。
這郡主府可比她那冷清的府院強多了,同樣是樑家的媳婦,怎麼活的差距就這麼大?
正尋思的工夫,花氏來到徐若瑾近前。
“哎呦,四弟妹,見你一回可真是不容易。”花氏說着,便拽着子睿和小梅蘭上前行禮:“愣着幹什麼呢?還不給四嬸孃請安。”
徐若瑾看不下去,說了花氏一句,“二嫂你這是做什麼?兩個孩子還這麼小,行什麼禮。”
花氏訕訕一笑,“說得是,說的是。”
子睿還是乖乖地給徐若瑾行了禮,小梅蘭怯生生的,看到徐若瑾很是親近,但花氏還拽着她,她也不敢貿然上前和徐若瑾撒嬌。
徐若瑾看出小梅蘭眼神中的渴望,“梅蘭,快過來讓我看看,好些日子不見你了,怎麼瘦了?”
小梅蘭走到徐若瑾面前,徐若瑾一把抱起小梅蘭,“小丫頭,有沒有想我啊?”
“想!”小梅蘭脆生生的軟音傳來。
徐若瑾喜歡梅蘭的性子,是個乾脆利索的丫頭。
相比下來,年長一些的子睿就有點穩重過了頭。
徐若瑾知道這是花氏找先生教導之後的結果,但對那些老夫子先生,徐若瑾向來是不喜歡的。
看着徐若瑾和小梅蘭如此親密,花氏的嘴角也掛上笑意,但她一張嘴就讓人不悅,似是非要破壞這氣氛不可。
“這丫頭,整日喊着要找她爹,我哪兒知道她爹在哪兒?這府裡上上下下的事哪一樣不是我在操心?她爹是一點也指望不上,這些日子可是累死我了!”花氏趁這個機會埋怨個不停。
徐若瑾皺眉,“二爺也有正緊事,又不是在外面給孩子找了姨娘,你怕什麼?”
這話說得也夠狠,花氏當即臉色一白,“二爺要是真找了妾回來,那我就不活了!”
“不活?不活了你要去哪兒?”徐若瑾翻了個白眼給花氏。
花氏也沒想好,“我、我,我回孃家!”
“那你回去便是。子睿和小梅蘭留下,你想去哪兒沒人管。”徐若瑾的話說得確實無情了些。
花氏目瞪口呆,臉色也不好看,“你們就合起夥來欺負我,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
“有話直說,別整日拉着臉,有點運氣都被你擋在門外了。”徐若瑾不客氣地說花氏。
花氏一聽不得了,硬是勾了勾嘴角,只不過這笑容彆扭,比哭還難看。
徐若瑾只看一眼就不忍直視地移開視線,“行了行了,快說,你這麼着急來是不是中林縣有麻煩了。”
花氏被徐若瑾這麼一提醒,纔想起來正事。
“對了,是娘叫我進京都來找你。”
花氏難得這麼利落地說一句話。她是被徐若瑾打擊的一點脾氣也沒了,更不好意思賣慘,因爲徐若瑾根本不買賬。
“何事?”徐若瑾一聽是樑夫人叫花氏來的,頓時覺得事情不簡單。
花氏忙點頭,“娘讓我回京都來幫你。”
說完,花氏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
徐若瑾還沒等接話,花氏怕徐若瑾不搭理自己似的,接着說道:“我之前不是在靈閣幫了一段時日的忙,做得也還算上手。結果娘突然就把我叫回去了。”
說起來,花氏話裡話外都有點不甘,因爲她回到中林縣也沒什麼事做。整日就是留在府內,等梁鴻的消息。
但偌大的庭院冷冷清清,加上下人也不多,許多瑣碎的小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爲,她的心情不鬱悶纔怪。
同樣是嫁到樑家,有的媳婦就吃香喝辣,什麼都不用做,過的是正兒八經少奶奶的日子,比如徐若瑾。
但花氏就沒那個命了,連夫君的面都見不到不說,自己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苦不堪言。
想到這裡,花氏沒頭沒腦地嘆了口氣。
徐若瑾琢磨着樑夫人叫花氏進京都來的用意,但半晌過去仍是沒什麼頭緒。
“孃的身體怎樣了?”徐若瑾關心地問道。
花氏聽到搖了搖頭,“不好,很不好。”
徐若瑾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聽花氏這麼說還是心裡一緊。
“孃的身體越來越不好,最近已經很少走動了,看了許多大夫都沒什麼用處。”花氏說着說着壓低聲音道:“三妹的死到現在都不敢告訴娘。”
徐若瑾眉頭皺得更緊,沒有說話。
花氏唉聲嘆氣了好一會兒,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