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貴人看徐若瑾不是說笑,只好應承下來,隨便指了其中一匹布,“那就這匹吧,給擎兒用足夠了。”
但徐若瑾可沒這麼好糊弄,“什麼這匹那匹的?這些都是要放在這裡,給你和擎兒做衣裳。”
雲貴人一聽,也有些招架不住,連忙擺手,“這可不行,哪裡用得了?”
“這些都是我精心挑的,你看給擎兒做幾身。天涼了,別耽擱了,再把孩子凍壞了。”徐若瑾不理會雲貴人,只顧着安排自己的。
雲貴人哭笑不得。
在郡主府還能凍壞?理由也實在太牽強了,不過她想張嘴也找不到插嘴的機會。
徐若瑾嘴不停地說了不少,然後又問雲貴人,“春草給我換了一批丫鬟,我看你這裡也有點冷清,要不給你這兒安排兩個過來?”
雲貴人搖頭拒絕,“我哪裡用得到那麼多人伺候?現在就足夠。”
徐若瑾看雲貴人都這麼說了,也就不好再勸,畢竟她的身份有些特殊。
“那就都隨你的意,咦?你這已經動手了?”徐若瑾看到旁邊笸籮筐中的小物件,不由拿過來直接看。
“是呀,我這兒正給擎兒做着呢!”雲貴人看到小衣裳都十分開心,“稍後等你抱着悠悠過來,我給她量量尺寸,給她也做幾件衣裳。”
“這我就不客氣了,針線活兒我是不在行,更何況,有你親手做的物件,小傢伙兒穿身上也是福氣。”
徐若瑾對女紅的事絕不寒暄,因爲她是真的不會。
這時徐若瑾的視線突然落在雲貴人的手指上。
雲貴人似是察覺到,略有些彆扭地將手收到背後藏起來。
徐若瑾愣了下,雲貴人知道躲不過去,索性主動承認道:“是我縫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扎到的。”
徐若瑾走到近前握着雲貴人的手仔細觀察起來,“我知道你是不小心,但這些傷口有大有小,你怎麼不去叫沐阮來瞧瞧?”
“都是小口子,不礙事的。”雲貴人道。
徐若瑾責備地看了雲貴人一眼,“這樣一雙手,有這麼多小口子,還說不礙事?”
雲貴人有點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徐若瑾輕嘆一口氣,“我知你是心細之人,看你的手就知道你在縫衣裳的時候有多麼心不在焉。”
雲貴人沒有反駁,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
“你還在想回宮的事?”徐若瑾不用想都知道雲貴人在發愁什麼,畢竟也就只有這一件還算的上是大事。
雲貴人的心思也不是第一次被徐若瑾戳穿,臉上落寞的神情沒有多少變化,聞言只是輕輕地一點頭,“這事兒也瞞不過你,的確是讓我挺難決斷的。”
徐若瑾沒有忙着接話,而是等着雲貴人的下文。
“我仔細想過了,我不願回宮,我想和擎兒,就我們母子兩個生活在一起,真的回了宮裡,就由不得我了。”
這是雲貴人最理想的生活,但她也知道這只不過是癡心妄想,“可我不敢與皇上提起此事。”
這已經是老生常談,徐若瑾自己都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和雲貴人說起這件事。
“原本以爲是過去了,可姐姐前些日子差人送的信件中,提到了此事。”雲貴人猶豫片刻,到底是與徐若瑾說了實話。
雲貴人從自己的心中出發,實在不想在讓徐若瑾因爲自己的事而煩惱。
可是這已經心照不宣的事實,她即便不提,徐若瑾也一清二楚。
“賢妃?她在信中說什麼了?”徐若瑾皺眉追問道。
雲貴人又是一聲嘆息,“姐姐要我主動與皇上聯繫,求皇上讓我帶擎兒回宮……”
違心之詞,雲貴人從頭到腳都在牴觸。
徐若瑾更是覺得不可理喻,“開什麼玩笑?這件事是她做主麼?她這麼迫不及待做什麼?”
雲貴人輕輕搖頭,嘆了口氣,“姐姐也是爲了我好,所以纔想讓我儘快進宮。”
“哪裡是對你好?根本就是自私。”徐若瑾斬釘截鐵道。
雲貴人沒有說話。
“反正賢妃就是在癡心妄想,青天白日的說什麼荒唐話呢?這些事兒哪是求兩句就能談妥?她是不知道你曾經受過什麼苦。”
徐若瑾越想越氣,越發搞不懂賢妃的心思。
賢妃看起來對雲貴人還不錯,沒想到在這麼大的事情上,也是如此的拎不清。
雲貴人若是就這麼回宮去,下半輩子算是徹底毀了。
“其實就連我也不明白姐姐到底想幹什麼,她或許只是一時被矇蔽了雙眼。”雲貴人還在幫賢妃說話。
徐若瑾聽不進去,“沒那麼複雜,我看賢妃多半會成爲大麻煩,有她在,你恐怕很難在宮外待得輕鬆。”
雲貴人沒有否認,因爲她也有一樣的想法。
要是可以的話,雲貴人是想好好留在宮外,但她也知道這筆登天還難,擺在她面前的阻力又豈止是一個兩個?
皇上那邊已經足夠讓她頭疼,現在偏偏又多了一個賢妃。
真的是讓她難以抉擇了……
徐若瑾並未再多說,因爲該說的早已經說過,有些事也要雲貴人自己做決定。
這條命雖然惹人憐惜,但卻不是自己的。
有些時候,替別人做決定,並非行善……
眨眼又過去了三日。
這三天時間裡,銀花寸步不離地跟在徐若瑾身邊伺候,也漸漸摸出了門道,不會像第一天似的沒頭沒腦。
上手之後的銀花格外遊刃有餘,徐若瑾本就不是難伺候的人,銀花反而比在靈閣還要輕鬆些。
但她一點也不敢鬆懈,時時刻刻都打起精神,時刻注意着徐若瑾的神情和舉動,揣摩着主子的心思。
徐若瑾也是忙得團團轉,基本沒什麼工夫能顧得上銀花,只能靠銀花自己跟着看和學。
春草和方媽媽也是忙得腳不沾地,銀花雖然不如紅杏熟練,但勤快卻是一點也不輸給紅杏。
這一點徐若瑾很滿意。
“郡主,紅杏回門來了。”春草進門瞧見銀花正笑眯眯的爲徐若瑾整理着物件,心裡也是高興。
畢竟銀花曾是她貼身的丫鬟。
徐若瑾略有幾分詫異,“日子過得這樣快?”
春草點點頭,“可不是嘛,這就已經三天了。”
徐若瑾看了一眼周圍,“這些交給你安排,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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