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言沉思的時候,徐若瑾突然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她略一琢磨,就想到了重點。
夜微言的身旁只有太監的身影,似乎缺了幾個重要的人物。
徐若瑾說的不是別人,正是右相。
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右相卻不在場,實在是不合常理。
但是緊接着,徐若瑾的臉色就微微一變。
不等徐若瑾有所反應,夜微言那邊就打破了沉默。
“既然如此……”
但夜微言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匆匆上前的太醫打斷,“啓稟皇上,宸妃娘娘醒過來了!”
夜微言聽後一喜,神情也跟着舒展,“她現在如何?”
“回皇上的話,宸妃娘娘剛剛甦醒,身體還有些虛弱,但意志還算清醒。”太醫據實以高。
徐若瑾的思緒被打斷,她知道自己必須加快速度了,不然的話。郡主府那邊隨時都有可能出麻煩。
“皇上,既然宸妃娘娘已醒,請您讓臣婦上前看個究竟。”徐若瑾再次請求道。
這一次夜微言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但仍是板着臉點了點頭。
徐若瑾心中如釋重負,謝恩之後隨即快步上前。
夜微言也隨之上前。
而一直在旁邊圍觀的德妃,此時則是緊皺眉頭,似乎在想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直到後面有奴才提醒,德妃才擡腳跟了上去。
徐若瑾走到宸妃娘娘的牀榻邊,“娘娘,請您讓臣婦給您診脈。”
她說着就要躬身將手指搭在宸妃的手腕上。
但是不等徐若瑾碰到宸妃,宸妃卻是率先用虛弱的聲音拒絕道:“你別碰本宮!”
徐若瑾的手一頓,有點詫異地看着宸妃。
宸妃看向徐若瑾的視線則是帶着痛恨和懼意,她強撐着將手腕縮回,看徐若瑾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窮兇極惡之人。
徐若瑾心裡有數,淡定道:“娘娘莫要擔心,臣婦只是診脈而已,不會危及娘娘的性命。”
“本宮不想看到你!你這個兇手!”宸妃聲嘶力竭道。
徐若瑾站在原位沒有反駁,只是淡淡地與宸妃對視。
宸妃不看徐若瑾的眼睛,接着餘光注意到了一旁的夜微言,她隨即聲淚俱下,哭訴不止,“皇上,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
宸妃的嘴脣乾裂,臉色慘白,看起來狼狽不堪,就像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
事實也是如此,宸妃經過太醫們的齊齊醫治,才僥倖撿了一條命。
虛弱的宸妃死死瞪着徐若瑾,早已一口咬定徐若瑾就是兇手。
夜微言看着宸妃撕心裂肺的模樣,臉色越發難看,隨即將視線轉到徐若瑾的身上。
徐若瑾迎着衆人的目光也沒有絲毫驚慌,越是這種時候越是急不得。她心知肚明,有多少人是等着看自己的好戲,此時大聲的辯解未必有現在這樣來的有用。
周圍的氣氛越是緊張,徐若瑾反而格外鎮定。
宸妃的反應倒是有些出乎徐若瑾的意料,但她若是不能親自爲宸妃診脈,也就無法判斷宸妃究竟是中了何毒。
“皇上,此事事關重大,還請您允許臣婦爲宸妃娘娘診脈。”徐若瑾再次懇求道。
這一次夜微言不等開口,宸妃那邊就是一聲,“不!臣妾不能讓你診脈,誰知道你是不是看本宮還沒死就要耍手段!”
宸妃說着好像真的很害怕似的,嘴脣微微顫抖,聲音也哆哆嗦嗦。
徐若瑾皺眉看着宸妃的反應。
此時的宸妃雖然已經甦醒,但仍是就一臉病怏之色,看起來不似作假,而是真的中毒之後解毒的模樣。
若是宸妃有意要嫁禍在自己身上,那這番付出未免有點太大,稍有不慎便會搭上這一條性命。
徐若瑾心裡細細地琢磨着。
既然如此,究竟是誰用宸妃和小公主的命來嫁禍靈閣,嫁禍自己?
徐若瑾的餘光能隱約掃到幾個人,自然也看到了許久未曾發聲的德妃。
德妃就像是一個局外人,旁觀着這一切。
此時誰都沒有多餘的精力,更不會注意德妃的一舉一動。
氣氛陷入短暫的沉默,宸妃又氣又痛,指着徐若瑾的鼻尖質問,“你爲何要害本宮!本宮與你無冤無仇!你害本宮還不夠,還害死了小公主!”
喊着喊着,宸妃就痛哭起來,涕不成聲。
這除了從死亡線上逃回的恐懼,也不伐在夜微言面前做戲的成分。
這個時間很恰當,夜微言果真心疼得很。
“愛妃你纔剛剛清醒,還是不要太激動,有什麼想說的話慢慢說。”
宸妃好不容易順過氣來,聽了夜微言的話後輕輕點了點頭,接着兩行淚就順着眼角流下。
“皇上,您千萬要爲小公主做主,她還那麼小,就……”宸妃說着又啜泣起來。
夜微言聽後心裡那股憋悶更甚。
宸妃還在喋喋不休,“所有這一切都是她的錯……皇上您一定要給小公主個說法,不能讓小公主死得不明不白……”
宸妃泣不成聲,還在要求夜微言一定要嚴懲徐若瑾。
徐若瑾無法近宸妃的身,也不能爲她診脈,她並無多少驚慌,“既然宸妃娘娘說是靈閣的酒內有毒,那臣婦敢問娘娘一句,您的酒是哪裡來的?”
宸妃愣了一下,沒有立刻反駁。
徐若瑾接着道:“臣婦是曾往宮中送酒,並且給了幾位娘娘,但臣婦不記得曾給宸妃娘娘送過酒。”
“你還狡辯?”宸妃氣憤不已。
徐若瑾搖頭,“娘娘莫要誤會,臣婦只是說出心中疑問,或許娘娘可以解答。臣婦也只是想早日查出真兇,還靈閣一個清白。”
後半句話徐若瑾是對着夜微言說的。
宸妃一口氣提上來差點氣暈過去,“都是狡辯!無論這酒是如何到本宮這裡,終歸是你靈閣的酒有毒,不是本宮和小公主中毒,也會有別人!”
“還是說,你真正想毒死的另有其人!”宸妃質問徐若瑾道。
此話一出,頓時殿內所有人的視線都齊刷刷地轉到徐若瑾身上。
徐若瑾迎着衆人的目光坦然地站在原地,沒有絲毫驚慌。
正是這份態度,反而讓周圍驚疑和譴責的視線變得多了幾分猜測。他們都想看看徐若瑾還能爲自己辯解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