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好不容易把徐子墨勸走,並且和徐子墨保證一定會多多留心,徐子墨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徐子墨前腳剛走,徐若瑾後腳就把樑五喚了出來。
就連徐若瑾也不知道樑五是從哪裡出現,反正一個呼吸的工夫,樑五已經穩穩地站在她的面前,垂首等候命令。
“郡主有何吩咐?”樑五跟在樑霄身邊多年,自然也是聰明人。更何況他上一次已經被徐若瑾逼着破了一回例,這次多少有點謹慎。
徐若瑾也不廢話,好似沒有猜到樑五的心思,直接道:“我希望你能去保護徐子墨。”
說完,樑五就皺起眉頭。
徐若瑾爲了打消樑五的疑慮似的又補充一句,“只是暫時。”
但樑五顯然沒有這麼好糊弄,他幾乎是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屬下不能這麼做。”
雖然徐若瑾已經料到樑五會有這種反應,但她不想就這麼放棄,“我不僅是想讓你看着子墨那麼簡單。我希望你能查清楚到底是誰送把信送到靈閣去的。”
樑五沒有說話。
徐若瑾再接再厲,“我整日都在府內待着,對外面的消息一概不知,京都城內可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
見徐若瑾似乎有意轉移話題,樑五也就不在提方纔的事,而是專注回答徐若瑾的問題。
“回稟郡主,屬下並未聽說有奇怪之事。不過京都城內最近傳得最多的只有一件事。”樑五道。
徐若瑾眉毛一挑,“哦?”
“兆國將會派人來我大魏。”樑五解釋道。
徐若瑾對此倒是不怎麼在意,“原來是這事。”
“郡主已經知曉?”樑五好奇徐若瑾淡定的反應。
徐若瑾點頭,“嗯,我前些日子進宮,從皇上那聽來的。”
樑五這才放心下來。
徐若瑾手指微動,她的下巴小巧白皙,被手指無意識託着。她貝齒輕咬着嘴脣,顯然在思考着什麼。這樣的畫面落在旁人眼中,足夠撩人心絃。
只是徐若瑾自己不知,樑五也只是匆匆一瞥復又低下頭,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片刻後,徐若瑾回神,又道:“我還是有點放心不下,就當是未雨綢繆吧。”
樑五知道徐若瑾這是打定主意要讓自己去跟着徐子墨,不由脾氣上來了一點,硬是沒有說話。
徐若瑾也多少摸到樑五的性子,此時也有點無奈,畢竟是她要樑五違背樑霄的意思。
“就當是我拜託你,去跟子墨幾日,只要查清楚送信人的身份,你隨時可以回來。”徐若瑾眼神略帶幾分期盼。
樑五神情微微一動,但嘴上仍是不肯答應,“郡主,請您不要爲難屬下。屬下職責是時刻跟在您的身邊保護您的安全。”
“我知道。”徐若瑾點頭,接着道:“但是你比我清楚,潛在的危險纔是最可怕。”
樑五沒有說話。
徐若瑾也陷入了沉默,就只是淡淡地看着樑五。她似是胸有成竹,好像樑五一定會答應她的要求。
事實也如徐若瑾所料想的那樣。
過了一會兒,樑五終於還是輕輕地一點頭。
徐若瑾頓時鬆了口氣,原本略有些緊張的肩膀也放鬆下來。
樑五心裡難免有幾分懊惱,因爲這是他第二次違背本意被徐若瑾說服了。
徐若瑾給三弟找了一個萬無一失的護衛,這下她的心也能跟着放在肚子裡。
接下來徐若瑾要做的,就是等。
送信來的人很有耐性,而且這麼久都沒有露出狐狸尾巴,想來不是爲了找麻煩,就是有意耍得人團團轉。
徐若瑾怎麼想都覺得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雖然那人還沒有進一步行動,但徐若瑾習慣做好一切準備。
與郡主府的氣氛不同,此時的宮內則是暗潮涌動。
在一片緊張的氛圍中,右相的視線掃過殿內每一個人。
包括御案後的夜微言。
右相此次前來不爲別的,還是爲了在朝堂上的提議求個結果。
夜微言對此也是心知肚明。但夜微言的神情諱莫如深,讓人捉摸不透。
右相心道此事不能再拖延下去,拖得越久就越是會演變成巨大的麻煩。
尤其是當右相看到夜微言不甚着急的模樣,就開始猜測多多,到底皇上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皇上,這是老臣昨夜寫好的摺子,還請您過目。”
右相說着拱手將摺子呈上。
這已經是他這幾日上的第三道摺子,內容大同小異。
夜微言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摺子上面寫得是什麼。
“右相有話直說。”
右相也利落了不少,“啓稟皇上,老臣以爲,讓樑大將軍和樑夫人回京之事,刻不容緩。”
這話右相已說過多次,早就輕車熟路。
這一次右相說完,同樣抱着期待的視線偷偷擡眼看向夜微言。但是夜微言這次的反應又要讓他失望了。
“是嗎?”夜微言不鹹不淡的兩個字,就算是給了右相答覆。
右相皺眉,顯然對夜微言的這個反應很不滿意。
右相也着實想不通,爲何如此簡單明瞭的事,夜微言還會猶豫不決。儘快命人回京,對大魏沒有半點壞處。不僅如此,還能制約樑霄和郡主府,簡直是百利而無一害。
也正是因爲如此,右相纔想不通,皇上到底在忌憚什麼?
顯然,夜微言並沒有要和右相解釋的心思。
夜微言一面扣着右相呈上的摺子,一面卻又不鬆口給右相一個答覆。
右相挖空了腦袋,也不知夜微言的真正心思。
可是右相心急如焚,這事無論如何都不宜繼續拖延下去。
“皇上,老臣懇請您做出決斷。只有將二人留在京都,纔是萬全之策!”右相言辭懇切道。
聽了右相的話,夜微言的眉頭微微一皺。
右相的語氣急切,頗有些像是在逼着夜微言給答覆。這種感覺,任何一個君主都不會喜歡。
夜微言也不例外。
話已出口,右相後悔卻是來不及,只能硬着頭皮等夜微言的回答。
“現在還不是時候。”夜微言略顯清冷的聲音響起。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又給右相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右相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