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和銀花跟着徐若瑾出來,看到箱子裡的東西也都是眼前一亮,接着就只剩下疑惑。
徐若瑾淡淡地掃了一眼箱子裡的內容,沒有說話,但眼裡卻閃過一絲瞭然。
不等徐若瑾問,宮裡來的人就主動說道:“郡主,這是雲妃娘娘讓奴才送來的。”
徐若瑾神情未變,憑她對楚雲秀的瞭解,很快就猜到這其中定有其他意思。
“明日皇上和雲妃娘娘會親自到郡主府來,這些是雲妃娘娘吩咐奴才提前送來的。”
徐若瑾聽到這裡,心裡已經猜到八九分,她一邊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略帶嘲諷的笑容。
但徐若瑾掩飾得很好,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的神情。
“我知道了,有勞公公。”徐若瑾客氣了幾句,春草立即給了賞銀,隨後把宮中的人送走。
人走了之後,春草和銀花湊到箱子邊仔細地看。
徐若瑾則是連看都不看就淡定坐在一旁,“東西收拾一下,就當是給雲妃娘娘存着了。”
春草和銀花看到徐若瑾如此不在意的模樣,不由有些好奇。
“郡主,雲妃娘娘這是……”春草的心思藏不住,邊問邊看向徐若瑾。
徐若瑾不急不緩地說道:“送這麼貴重的東西來恐怕不是皇上的意思。”
“郡主是說,這些是雲妃娘娘要送來的?”春草更加不明白,“娘娘爲何要這麼做?”
徐若瑾沒有回答春草,而是沉思片刻,說道:“無利不起早。”
春草眉頭緊鎖,再看箱子的東西,彷彿都是些燙手山芋。
院子裡一時安靜下來,沒有一個人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春草反應過來,“郡主,您是說雲妃娘娘是想用這些來給您提個醒?”
徐若瑾沒有否認,“不知皇上又在琢磨什麼,多半對郡主府沒好處,雲妃這麼做是想讓我早做準備。”
春草連連點頭,想通之後越發覺得就是這麼回事。
只有銀花還在一旁聽的是雲裡霧裡,還沒有想明白髮生了什麼,只能疑惑地擡頭去看春草。
春草深吸了一口氣,這其中的彎彎繞繞讓她不由一陣心驚。
徐若瑾還算鎮定,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安穩不了幾天,就會有人來給自己“找麻煩”。
“可能連他們都覺得郡主府太閒了吧。”徐若瑾的語氣帶着幾分自嘲。
春草無奈地搖搖頭。
“方纔宮裡的人說皇上明日就來?”徐若瑾確認道。
春草和銀花不約而同地點頭。
“那就稍微收拾一下,別讓人挑理兒。”徐若瑾道。
春草和銀花應聲。
正當二人準備去忙的時候,徐若瑾又把她們叫住。
“先去公主府遞帖子,讓熙雲公主明日也來郡主府一聚。不用說的太明白,只說是皇上要來即可。”徐若瑾吩咐着細節。
春草得了令,“奴婢這就去。”
徐若瑾細細地琢磨了一會兒,彷彿已經猜到夜微言明日來要說什麼。
銀花小心翼翼地跟在徐若瑾身邊,不敢隨便出聲,怕打擾了徐若瑾的思緒。
跟在徐若瑾身邊有段時間的銀花,也大約能猜到徐若瑾此時的心情。
看到徐若瑾淡定的神情,銀花也把心重新放回到肚子裡。
公主府。
徐若瑾的帖子送到,馬上就被遞到了熙雲公主手中。
不久之前才見過面的人,熙雲公主接到帖子的第一反應是疑惑,還有擔憂。
甚至熙雲公主拿到帖子的第一件事不是打開看,而是遞給了一旁的嚴弘文。
嚴弘文看了一眼帖子,又看向熙雲公主。
“郡主府送來的,宮裡這幾日是不是有動靜?”熙雲公主問嚴弘文道。
嚴弘文眼珠微微一轉,幾乎是立刻就想到樑大將軍和樑夫人回京都的事。
只是這件事嚴弘文從未與熙雲公主提起,之前也只是多和徐若瑾說了幾句。
思慮片刻,嚴弘文看向送帖子進來的下人:“郡主府來人還說什麼了?”
熙雲公主也看向那人。
“回稟公主、駙馬,郡主府的人還說,明日皇上和雲妃娘娘會到郡主府探望一番。”
熙雲公主和嚴弘文聽後均是微微蹙眉,接着對視一眼。二人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也都讀懂了彼此的眼神。
“好了你先下去吧。”嚴弘文開口把人打發走,屋內就只有他和熙雲公主二人。
熙雲公主面帶愁容,“皇上怎麼突然想起去郡主府了?”
原本嚴弘文還拿不準,但聽到這裡他已經可以基本確定。
“多半是爲了樑大將軍和樑夫人的事。”嚴弘文意味深長道。
熙雲公主不明所以,“和他們有什麼關係?他們不是還在中林縣麼?”
她說完還不等嚴弘文開口解釋,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看着嚴弘文。
嚴弘文輕輕一點頭,算是坐實了熙雲公主的猜測。
“最近朝堂上鬧得比較大,以右相爲首的官員上疏,想要將樑大將軍和樑夫人接回京都。”嚴弘文道。
“爲何?”熙雲公主下意識道。
嚴弘文很有耐心,“自然是因爲樑霄和徐若瑾。”
點到爲止,熙雲公主也是個聰明的,聽到這裡什麼都明白了。
熙雲公主這一會兒的神情變換了好幾次,心也漸漸變涼,顯然對夜微言的做法很是不滿。
“皇上這麼做未免太讓臣子心寒,尤其是樑霄還在七離拼命,他卻要對樑大將軍和夫人動手。”熙雲公主越說越不忿。
嚴弘文沒有替夜微言說話,而是安撫熙雲公主,“皇上還沒有下旨。至少在朝堂上,皇上並未點頭。”
熙雲公主聽後卻是忍不住冷笑,“難道這一天還會遠麼?我太瞭解皇兄了,他若是心中沒有拿定主意,斷然不會在這種時候去郡主府。”
嚴弘文無法反駁,深吸了一口氣什麼都沒說。
熙雲公主所言不錯,夜微言在這個檔口去郡主府,不是爲了兩大將軍和夫人,還會是別的原因麼?
“可惜我即便知道,也無法幫徐若瑾做什麼。”熙雲公主語帶不甘地說道。
嚴弘文安撫她,“徐若瑾不是會逆來順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