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在郡主府內,徐若瑾讀懂他的暗示,就讓嚴弘文興奮了許久。
嚴弘文本來已經不報期望,或許自己和徐若瑾的關係一輩子都無法破冰。
但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徐若瑾居然不再無視自己。嚴弘文也是欣慰不已。
熙雲公主和嚴弘文許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湊在一起,不免親暱了一會兒。
二人都沒有注意門外輕微的腳步聲。只有淡淡的人影投射在門上,輕微晃動了幾下就消失不見。
屋內難得享受溫存的兩人都沒有發覺。
蔣明霜原本是要來問嚴弘文郡主府的事,她也是關心則亂,不管不顧就來了書房。
但是沒等自己叩門,屋內就傳來了熙雲公主的聲音。
蔣明霜的動作頓在原地,聽了幾句屋內人說的話,惦記着徐若瑾的一顆心纔算放到肚子裡。
一旁扶着蔣明霜的小丫鬟張了張嘴,蔣明霜卻是輕輕“噓”了一聲,搖了搖頭。
小丫鬟明白過來,就悄無聲息地扶着蔣明霜按來時的路回去。
……
入夜。陸府。
燈火通明的院內,陸凌楓的書房外無聲無息地站了一個看不清面貌的黑衣人。
這人形如鬼魅,纔剛落地,屋內就傳來陸凌楓的聲音。
“進來。”
黑衣人從容將門推開,一個利落地閃身消失在門外,空氣中只餘下清脆的關門聲。
陸凌楓伏案寫着什麼,一舉一動都十分瀟灑,好像沒什麼事能讓他放在心上。
“啓稟少爺,虞尚雲昨日去了靈閣。”黑衣人一板一眼毫無起伏的聲音響起。
陸凌楓眉毛一挑,似是來了點興趣,“又是靈閣?還是喝酒麼?”
“是。”黑衣人恭敬道。
“有意思。堂堂一國國主,隱瞞身份,喬裝打扮,竟然只是去靈閣喝酒?這若是傳出去,恐怕要被人笑掉大牙。”陸凌楓嘴角噙着笑意道。
黑衣人不做聲。
陸凌楓又道:“不過倒是讓我有些好奇,虞尚雲那樣的人,爲了一杯美酒甘願冒暴露身份的危險?划不來。”
黑衣人就像是隱匿在空氣中一般,連呼吸都難以察覺。
陸凌楓這邊還在自言自語。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虞尚雲那樣的人物,若說他不是有所圖謀,陸凌楓是絕對不信的。
可惜,陸凌楓到現在還沒有摸清虞尚雲究竟意欲何爲。
“繼續給我盯着。”
就算沒有結論,也不耽誤陸凌楓下令。
“是。”
這一個字的餘音還未消散,黑衣人卻已不見蹤影。
陸凌楓對此早已熟悉,自始至終連頭都沒擡,仍是在案上寫着什麼。
寫着寫着,陸凌楓的眼角露出一絲狠厲,但很快就被似笑非笑的神情取代。
屋內的燭火也配合地閃動了幾下,更襯托陸凌楓的面孔晦暗不明。
……
翌日清晨,晨光明媚,陽光灑落在人身上,舒服又溫暖。
郡主府。
時間悄悄過,轉眼明日就是宮宴。
方媽媽手裡抱着華美的衣裳快步走進徐若瑾的院子,叩開門。
“郡主,老奴把衣裳拿來了,明日伺候您穿上。”方媽媽說着就去展開華服。
但徐若瑾不爲所動,反而興致缺缺地打了個哈欠。
“郡主,您換上試一試,看看有什麼不妥之處,老奴好拿去讓人改。”方媽媽催促道。
徐若瑾卻是伸了個懶腰,“我看我這一身挺好的啊,明日就這麼去,不用換了。”
方媽媽從上到下掃過徐若瑾,眉頭越皺越緊。
偏偏徐若瑾還配合地轉了一圈。
徐若瑾一身素服在身,倒是襯托的整個人都有一股清麗的氣質。但如此一來,卻又失了幾分莊重。
看方媽媽的表情就知道她對徐若瑾的這一身有多不滿意。
“好看是好看,但怎麼說也是宮宴,還是穿的正式一點好吧?”方媽媽試着勸道。
徐若瑾一撇嘴,語帶不屑道:“穿給誰看?再說區區一個宮宴,要我費那麼大的勁兒,我纔不幹!”
方媽媽頓時頭疼起來。
徐若瑾走到方媽媽身邊,伸手把展開的華服重新疊好,“媽媽聽我的就是了,我就穿這一身,看他能把我怎麼樣。最好是趕我出宮,我開心還來不及!”
方媽媽忙制止徐若瑾道:“郡主這話可不能亂說。”
徐若瑾乖乖一笑,撒嬌道:“媽媽就允了我吧。我穿着舒服最重要不是?至於那勞什子國主,他願意見就見,不願意見就拉倒,我纔不稀罕。”
方媽媽瞭解徐若瑾的便宜,知道自己無論再說什麼也沒用,最後只好嘆息一聲無奈地點頭答應。
徐若瑾光是看着沉重又羅亂的郡主服就忍不住頭疼。
她纔不會爲了進宮見幾個自己厭煩的人,而辛苦自己穿這麼麻煩的衣裳。
方媽媽也已經認命,知道無論如何徐若瑾都不會再穿,仔細地將郡主服疊好。
疊着的工夫,方媽媽想起徐若瑾方纔的話,不由搖頭笑道:“郡主,有時老奴真覺得您就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兒。”
徐若瑾撇嘴,“我是認真的,不是鬧着玩兒。”
方媽媽面上笑意不減,“老奴是看您故意和皇上鬥氣纔會有這樣的想法。”
徐若瑾雙手一擺,一副惹不起的樣子,道:“我哪兒敢和皇上鬥氣?媽媽你太看得起我了。”
方媽媽笑笑沒說話。
徐若瑾自己倒是正經了幾分,“這個氣我是鬥不起,但是讓樑大將軍和樑夫人回京都的主意,絕對是右相出的主意,他老奸巨猾,平時沒少在皇上面前說我和四爺的壞話。”
徐若瑾咬牙切齒地說道,她的心裡隱隱還有一點期待,這次進宮可別讓她碰到右相,不然她可是一點情面都不會留。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徐若瑾一點也不客氣,她就是這麼想的。
方媽媽的神情也跟着嚴肅起來,“這右相的確可氣。”
“哼,這一次我說什麼也不會放過這個老東西。我算是看出來了,有時候太忍讓,反而讓那些傢伙蹬鼻子上臉,以爲我好欺負。”徐若瑾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