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當時明確說過,所有銀子都要充做七離軍費。也是因爲如此,我纔將那部分銀子去向隱瞞不報。”嚴弘文想起來也是糾結不已。
“我不會後悔這個決定,即便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會做一樣的事。”嚴弘文問心無愧。
熙雲公主又是感動又是擔心,一時情急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徐若瑾則是一如既往的冷靜分析着,“若真如你所言,知道這事的人應當不多。”
嚴弘文點頭,“將銀子用在西北百姓身上是我的主意,知道的也都是信得過的人。”
“這麼說,那人是從別處得到的消息纔對。”徐若瑾思索着。
嚴弘文不置可否,“這事說起來難,其實也不難。”
“嗯?”徐若瑾疑惑道。
“至少西北不少百姓都知曉此事,他只要隨意一打聽便會有所耳聞。”嚴弘文說着話鋒一轉,“當然信口胡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徐若瑾深以爲然,“我和公主商量過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查清楚這封信的來源。看看到底是誰要在背後算計你。”
嚴弘文頷首,他對此並無懼意,“我自覺問心無愧,即便是捅到皇上那去,我也有應對之言。”
當着熙雲公主的面,嚴弘文還有半句話沒說——只要不是涉及朝霞公主的事,怎麼查他都不怕。
熙雲公主使勁點了點頭,“沒錯!駙馬行得正坐得端,皇上想查就查吧!”
徐若瑾心生一計,“既然如此,也沒什麼不可說的,倒不如先下手爲強,你乾脆直接找皇上把話說清楚。”
嚴弘文沉思片刻。
熙雲公主反而猶豫了一瞬,她沒有急着開口,而是去看嚴弘文的反應。
“我會考慮。”嚴弘文答應下來,“皇上那邊若是有動靜了,我再動作不遲。”
徐若瑾也是這麼想的,也就不再廢話。
嚴弘文親自去和夜微言解釋,比熙雲公主冒失地衝進宮中要說法要好得多。
熙雲公主也明白過來,臉上不禁有點火辣辣的,對徐若瑾道:“多虧你攔着我,不然差點就給駙馬幫了倒忙。”
“他那顆心思可奸詐得很,你還用替他擔心?!”徐若瑾擠兌着嚴弘文,想到二人最初相見時的一來二去,那時的嚴弘文和現在判若兩人。
但徐若瑾知道,這是因嚴弘文懂得了韜光養晦,懂得了隱忍藏匿,那些狠辣乾脆的手段,他是不會露在明面上的。
嚴弘文自覺無辜,但也無法反駁,時間不早,他則準備帶着熙雲公主,蔣明霜和嚴昕回府。
嚴昕要和悠悠分開還有點不開心,一直都扁着嘴趴在蔣明霜的背上。
悠悠則是乖乖地站在徐若瑾身邊,高高興興和嚴昕揮手再見。
嚴昕原本的那點不開心也都隨着煙消雲散,小臉洋溢着笑容,戀戀不捨地和悠悠再見。
大人們看兩個孩子感情這麼好,也都被逗笑。
“悠悠還是活潑些好,我都快要不認識她了。”熙雲公主臨走還不忘揶揄徐若瑾兩句。
徐若瑾賣起女兒來也是毫不手軟,“就是這兩天的事,不信你過一陣子再來,她保證打回原形。”
悠悠雖然聽不懂,但也隱約感覺不像是好話,很是不滿地拽了拽徐若瑾的衣角。
徐若瑾笑着摸摸悠悠的小腦瓜。
“對了,品酒大會那天,我派人去接明霜和昕兒過來。就當是湊個熱鬧也好。”徐若瑾邀約道。
熙雲公主也想去但去不成,只能羨慕地看蔣明霜。
蔣明霜自是求之不得,抱着昕兒點頭應下來。
送走公主一行人,徐若瑾不僅沒覺得累,反而身心輕鬆,像是解決了大麻煩一般。
銀花帶悠悠去休息,方媽媽則來伺候徐若瑾。
徐若瑾將袖中紙條拿出來給方媽媽看。
“悠悠找回來之後給我的,她說是個嬤嬤給的。”徐若瑾簡單地說了說前因後果。
方媽媽蹙眉,當看到紙條上“後日相見”四個字時更加震驚。
“我懷疑是朝霞公主派人來送的。”徐若瑾直截了當道:“明日就是約定之日。”
“可這紙條上除了日子什麼都沒有,這……”方媽媽擔憂道。
“所以我不打算理睬此事。”徐若瑾輕描淡寫道。
“嗯?”方媽媽一怔。
徐若瑾打了個哈欠,“她想來就來,我反正就在這也跑不了。若是不來就算了,我不去操那份心。”
徐若瑾說到做到,把字條撕成幾條直接扔了。
方媽媽興許是被徐若瑾的態度感染,竟也沒覺得有何不妥。她只煩心一件事,“朝霞公主三番幾次這麼作下去也不是辦法。”
“不急,等着就是。”徐若瑾已經看開了,“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品酒大會。”
方媽媽跟着點頭。
“也不知靈閣和佳鼎樓準備得如何了。”徐若瑾多少還是有些擔心。
“還有時間,不如郡主明日去看看?”方媽媽出主意。
徐若瑾也正有此意,“嗯,正好我也去看看酒方子派上用場了沒。”
“佳鼎樓都按您的吩咐在佈置。”方媽媽去看過幾次,被驚豔了一把。
“那就好。”徐若瑾完全是按自己記憶中酒會該有的樣子在置辦,對大魏來說肯定過於前衛了,但她也顧不上那麼多,只要能引起轟動就好。
一夜無夢,第二天一早徐若瑾就叫來銀花,“去拿小蘇打來!”
銀花一聽愣了,不解道:“郡主,小蘇打是何物啊?”
“呃……”徐若瑾一着急竟忘了這碼事,忙改口道:“鹼面!我說的其實是鹼面。”
這次銀花聽明白了,“哎!奴婢這就去拿。”
徐若瑾鬆一口氣,虛驚一場,差點解釋不過去。
銀花很快就把鹼面取來,慢慢一袋子,“郡主您看這些夠嗎?”
徐若瑾點頭,“夠了夠了,用不了的用。”
“對了,之前宮裡賞賜的水果還有嗎?”徐若瑾走了兩步又問道。
銀花雖然不明就裡,但仍是乖乖回答,“還有不少,都很新鮮。”
“統統帶上。”徐若瑾一聲令下,說完就走。
銀花來不及多問,匆匆去吩咐人收拾水果。
水果和鹼面都放上馬車,銀花怎麼看怎麼納悶,郡主要這兩樣東西做什麼?她是真一點頭緒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