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接二連三地吃癟,心裡鬱悶,但也不敢走,看起來格外可憐,“郡主您千萬要幫幫我,我願意給春草道歉,只要您和春草能原諒我就好!”
徐若瑾皺眉看着花氏,看的花氏一陣心虛。
“是二爺叫你來的?”雖然是疑問句,但徐若瑾說得很是肯定。
“……”花氏沉默了一瞬,神情有些複雜,不敢看徐若瑾的眼睛。
徐若瑾心下了然,再開口時帶着嘲諷意味,“你若是不想來,沒有人能逼你,你隨時可以走。”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花氏連聲否認。
徐若瑾卻是看向別處,不再理會花氏。
花氏心急如焚,就差給徐若瑾跪下,“四弟妹,你千萬要幫幫我,不然的話,二爺一定會休了我的!”
花氏很是驚恐,沒有在說笑。
徐若瑾冷冷地瞥了花氏一眼,花氏神情不似作假,她是真的怕了
“你如此不省心,還整日給二爺找麻煩,不休你休誰?”徐若瑾微微帶了怒意,花氏錯愕地盯着徐若瑾,滿臉不可置信,一時之間連哭都忘了:“您、您怎麼能說這種話!”
“我說錯了麼?”徐若瑾淡定地與花氏對視。
花氏又是惱怒又是心虛,偏偏一個字都無法反駁。
花氏癱坐在地上痛哭流涕,“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我這也都是爲了家,老天爺,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看到花氏撒潑,徐若瑾嫌棄地翻了個白眼,也不趕她走,就由着她哭鬧。
“二爺若是真休了我,子睿和小梅蘭怎麼辦?他們還這麼小……”
“這不是讓外人看笑話嗎?”
……
花氏哭嚎了一陣,拿眼偷瞄徐若瑾,卻發現徐若瑾一點反應都沒有,頓時心灰意冷。
徐若瑾見花氏的哭聲越來越小,這才淡定開口,“哭夠了沒有?”
花氏沒說話,垂首一臉憔悴,像是受了不小的打擊。
見時機差不多,徐若瑾又道:“說完了就回去吧。”
花氏肩膀一抖,“你就原諒我吧,我承認我大嘴巴亂說話,日後一定忍住不說。”
她也不敢把話說死,因爲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徐若瑾深深地看了花氏一眼,沒有接話。
花氏心裡沒底,以爲徐若瑾還沒有原諒自己,忙又補了兩句,“我這就去給春草賠禮道歉,我可以、我可以伺候她直到她生產!”
徐若瑾眉頭一挑,這倒是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花氏言之鑿鑿不像一時衝動。
但徐若瑾想了想春草得知此事的反應,就搖搖頭把花氏的提議給否了,“不必了。”
花氏有些遺憾,同時心再度懸起。
“大夫說了,春草需要靜養。”言外之意,花氏去了也是耽誤春草休息。
花氏瞭然,臉頰一紅,囁喏着點頭,“是……”
徐若瑾本沒打算這麼簡單就原諒花氏,但想到春草的囑託,徐若瑾的心也跟着動搖。
花氏哭了半天也沒了力氣,長吁短嘆,“二爺就要出征了,我什麼都做不了,其實我也不容易啊。”
看到花氏眼眶發紅,難得的認真模樣,徐若瑾無奈地呼了口氣。
“我看你也累了,還是先回去吧。”徐若瑾語氣緩和些許。
花氏敏銳地聽出不同,詫異地睜大雙眼期待地看着徐若瑾。
但徐若瑾的軟化一閃而過,“春草也要休息,你過些日子再來吧。”
說完,徐若瑾也不再看花氏。
花氏心裡一喜,滿面興奮和感激,差點又掉下淚來,“那我就改日再來!”
等花氏離開,徐若瑾也鬆了口氣。她和花氏說的話雖然不多,但仍是感覺一陣疲憊襲來。
儘管不想承認,但徐若瑾後來的確是心軟了。梁鴻眼看就要出征,花氏到時又是一個人帶兩個孩子,都是女人,都不容易。徐若瑾不會輕易同情花氏,但至少不會落井下石。
……
後宮。
一個小太監腳步匆匆沿着宮牆走,時不時還要回頭看一眼,怕被人發現似的。
不知走了多久,小太監終於鬆了口氣,推開手邊的大門悄無聲息地走了進去。
進了院子他也放鬆下來,但腳步仍是不停。
“娘娘,奴才回來了。”小太監對屏風後華麗的身影行禮。
德妃從屏風後繞出來,看到小太監語氣有些焦急,“皇上怎麼說?”
小太監面露難色,糾結該怎麼回答。
一看小太監的反應,德妃心裡原本那一絲期待也被澆滅了,臉色頓時一黑,“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
“娘娘饒命!奴才都是按娘娘的吩咐去說的,奴才不敢欺瞞娘娘!”小太監叩首不止。
德妃面孔冷漠,“說吧。”
小太監一字不落地道來,“奴才告訴皇上,娘娘您身體多日不適,沒有胃口,而且太醫瞧了也不管用。”
“之後呢?”德妃無甚表情,甚至淡定走到一旁軟塌半躺了下來。
小太監心跳如擂鼓,不敢擡頭,“傳話的公公說,說皇上忙於正事,實在抽不出時間來……”
德妃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冰冷無比。
小太監察覺到不妙,忙追了一句,“但皇上特意吩咐讓太醫來給娘娘瞧瞧,花多少力氣都沒關係,要太醫千萬治好您!”
“呵。”德妃冷笑一聲。
豆大的汗珠從小太監的頭上滴落,心裡更加沒底。
“皇上總是如此,他不可能不知道本宮要的是什麼。”德妃面無表情,但說話的語氣十分悵然落寞。
小太監不敢說話。
德妃長嘆一聲,“他心裡根本沒有我,除了會叫太醫來還能做什麼?本宮只不過想見他一面,難道這也是奢望嗎?”
殿內伺候的嬤嬤一聽不對勁,忙把小太監和其他奴才都趕走,這纔去安慰德妃。
“娘娘,您不要多想,當心身子。”
德妃冷笑,“身子?連皇上都不在乎,我何必在乎?”
嬤嬤又驚又怕,“娘娘您不要嚇老奴啊!”
德妃靠在軟塌上,沒有理會嬤嬤的大呼小叫。
嬤嬤看得是心驚肉跳,琢磨着要不要立刻去叫太醫進宮來給德妃瞧瞧。
德妃整日悶在宮中,時間長了不悶出病來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