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的“靈閣”已定下在景延縣再開一個,蔣家人是很高興的。
徐若瑾也不拖沓,立即把各項安排與蔣明霜說了個大概,蔣明霜立即擺手,“不要與我說,與我說了也沒用的,過些日子我便要去學宮禮了。”
“那我回去後,告訴給蔣夫人。”
徐若瑾的堅持,讓蔣明霜繼續搖頭,“母親昨晚還特意囑咐我,不能插手靈閣的事,若瑾,這就是你和樑霄的酒鋪,我不過是分上一小股,賺點兒體己銀子,其餘的事一概不管。”
“要分得這麼清?”
蔣明霜的推脫,讓徐若瑾心裡更正視起來,這恐怕是蔣大人的吩咐,而不是她自己樂意這麼想。
“俗話說親兄弟,明算賬的,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好姐妹,有些話也不必藏着掖着,父親是此地的縣令,旁日裡你不在,無人敢在靈閣無事生非,可即便父親不是縣令爺,單憑樑霄的名聲,便無人敢惹了,我跟着分點兒銀子就罷了,哪還敢有臉貼上去管東管西的?何況我也是真不懂。”
蔣明霜挽着她的手,撒嬌的道:“你就容我偷偷懶,只數銀子不幹活兒吧,啊?”
“美得你!”
徐若瑾嘴上雖斥,倒也覺得這般做更好,沒有蔣家人插手,她也輕鬆許多,多給點兒乾股她也是樂意的。
只是徐若瑾越發覺得蔣大人此舉實在耐人尋味,只是她不願去多想,因爲想的越多,情分越薄,她不想與明霜之間出現什麼問題。
二人玩了一通,又在外吃了午飯,零零散散吃到了此地的特產小食,徐若瑾笑不攏嘴。
只是終歸是兩個姑娘家,在外停留時間太長不合適,蔣家跟隨的媽媽催促了幾次,她們也不得不回去了。
樑霄就在蔣家正門處等着徐若瑾。
下了馬車,徐若瑾納罕的看着他,“怎麼了?有事?”
樑霄沒有回答,吩咐着春草,“去爲四奶奶收拾東西,裝在車上,咱們要走了。”
“呃,是,奴婢這就去。”春草猶豫着應下,一步三回頭的看着徐若瑾。
蔣明霜也愣住了,“這是怎麼了?這就要走?”
“到底是怎麼了?”
徐若瑾焦急難耐,樑霄則拽過她的小手,“家裡有事,咱們要回了。”
“是三姐姐的事?”徐若瑾詢問,樑霄敷衍着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蔣明霜聽到是“家裡有事”,也知道徐若瑾是必走不可了。
興奮暢快直線跌落谷底,蔣明霜眼圈都有些發紅,“若瑾,不知下次再見到你是何時了。”
徐若瑾也頗有依依不捨,“爭取你出嫁時,再來爲你添妝。”
“咳咳。”樑霄輕咳兩聲,徐若瑾恍然腦子裡蹦出了“嚴弘文”的樣子。
若是蔣明霜最終真嫁了嚴弘文,自己還來添妝嗎?
蔣明霜卻不知她的心思,連連點頭,“那你可一定要來,你不來,我就去找你。”
“行了,知道啦!”徐若瑾拋開雜亂的心思,“這就要走了,還是應該去向蔣夫人請個安纔對,你陪着我去?”
“嗯,走吧。”蔣明霜挽着她的手不鬆開,徐若瑾看向了樑霄,樑霄點了點頭。
兩個人上了轎輦,蔣明霜也沒了調侃她的心思,緊咬着嘴脣,似是欲言又止。
徐若瑾看出了她的不自然,卻忍住沒問。
倒不是她不關心蔣明霜,而是感覺到樑霄話中有話,家事再忙,也不會這麼急着走。
蔣夫人得知徐若瑾和樑霄要離開,臉上滿是錯愕,半晌才緩回來,“早上老爺臨走時,還特意說過,有意邀幾位此地的幾位大儒和夫人與你們聚上一聚,怎麼如此突然就要走呢?”
“我還不知具體的事,恐怕是家中事急,不然四爺也不會這般倉促便要離開。”
徐若瑾只能拿家事來搪塞,“家中的姑奶奶即將出嫁,宮內的主事和教習嬤嬤本應是過兩日纔到,估計是提早來了,母親最近身子欠佳,恐怕應酬不過來,所以纔會催我們回去。”
“明日一早再走不行嗎?”
蔣夫人是真心挽留,徐若瑾猶豫了下,還是搖搖頭,“改日得了空閒,再來給您請安吧,單留一日半日的,我和明霜的話也訴不完,這兩日多謝蔣夫人照料了。”
“相識也不是一兩日,說這話就客套了,唉,這……我這就派人去向老爺傳一聲。”
蔣夫人朝門口的婆子遞了眼色,婆子便匆匆離去,到縣衙裡找蔣大人。
蔣明霜只拽着徐若瑾的小手不肯鬆開,“真捨不得你。”
徐若瑾也不知能說什麼,只拉着她的小手相望。
蔣夫人有些急迫,只琢磨着蔣大人怎麼還不快些回來……
門外有丫鬟進來,“樑四奶奶的物件已經收拾好裝上馬車了。”
蔣夫人不悅的打發着,“行了行了,原本離別就是傷感的,你個丫頭還在這裡催。”
丫鬟怯懦的低着頭,“是樑家四爺催了。”
“蔣夫人,明霜,早晚都要走的,我還是先告辭了。”徐若瑾也沒想到樑霄會催,蔣夫人急補了一句:“等等你叔父,他或許還有話要說。”
這話說出來,蔣夫人也覺出不對了,“也都是叮囑離別的話,唉,我們這些人,年歲越大,越樂意嘮叨了。”
“那也是關心我們。”
徐若瑾嘴上如此說,心裡卻納罕。
她一個晚輩離去,至於讓縣令大人從縣衙跑回來?
這事兒說破天去都不合理。
過了片刻,丫鬟又來催,蔣夫人也知道拖延不了了,便起身送徐若瑾,“送你到門外。”
徐若瑾連忙挽留,“這可使不得。”
“走吧,不然明霜一會兒該掉淚了。”蔣夫人不容拒,吩咐婆子們備小轎。
零零碎碎又是耽擱了半晌,徐若瑾只覺得到了大門口看到樑霄已經過去了好久。
樑霄沒有廢話,直接兩個字:“上車”。
徐若瑾點了頭,便直接鑽了上去。
“啓程。”樑霄簡短的兩個字吩咐,順哥兒的馬鞭已經抽了上去。
徐若瑾還不等再與蔣明霜於車窗那裡告個別,馬車都已經動了!
車剛走出不遠,蔣鍾瑞才趕到了家,“這就走了?”
“走了,沒留住。”蔣夫人很無奈。
蔣鍾瑞感嘆一聲,“都說樑家已是苟延殘喘,或許都看錯了,樑家的底子,沒人摸得透啊!”
徐若瑾正在車上追問着他,“怎麼這樣急?。”
“嚴家人不出一個時辰便會到景延縣,”樑霄看着她,“不止是嚴弘文,還有嚴大人,你想見麼?”
徐若瑾只覺頭腦一震,整個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