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霄替她斟了一盞茶,遞給她,溫聲道:“若是你不想瞧見她,我便讓她消失就是。保證摸永遠也見不到她,如何?”
如今殺賢妃的真兇都還沒有查出來,樑霄卻要去做這樣的事,到時候只怕那些人都要將這罪處都推給樑霄了。
“不行不行!她既做了那等事,早一日必會露出破綻,咱們且先靜觀其變,若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倒也省了咱們的力氣。”
論起謀略來,徐若瑾不輸於任何人,但是更多的時候她都是懶,懶得去折騰,懶得去揣摩。
樑霄連連稱是:“夫人所言在理。”
徐若瑾擰眉問:“姜必武之事,你打算如何對待?他如今看樣子是想脫離樑府了。”
樑霄捏着茶盞吹了吹,茶香在鼻間縈繞:“有些事情,原也是攔不住的,既然他想試,那就讓他試,我不過坐享其成罷了。”
徐若瑾皺眉斥道:“只怕那姜必武如今連在幹什麼都不知道,受了旁人幾句閒話便連自個姓什麼也不知道了,可也不自我反省反省,以他的實力,他何德何能!”
樑霄慢條斯理的挑着魚刺:“便是要喚醒他,也斷不可能是我,你莫要忘了,這姜府,可還有姜三夫人在,他若想脫離,談何容易。”
徐若瑾這般一想,倒也在理:“那此事便由着他自己發展?咱們不插手了?”
樑霄將挑好的魚刺放進徐若瑾的粥裡,又添了些小菜配上,朝她笑道:“你確定不用我幫你解決了盧紫夢?”
徐若瑾吃着粥瞪了他一眼:“如今賢妃之事都還沒有查出來,若是那盧紫夢再出事,只怕那些證據都要轉到你身上來了,到時候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乾淨了,此事先擱着吧,往後時機成熟了,再找她算帳。”
樑霄替悠悠挑着刺,笑道:“媳婦兒如今竟如此識得大體,實讓我欣慰。”
徐若瑾瞪了他一眼:“你這話的意思是我先前都不識大體不成?”
“豈敢豈敢,你說的都是對的。”樑霄的求生欲還是極高的,眼看她變了臉色便寵溺的換了句話。
徐若瑾哼哼了兩聲,悠悠端了點心過來,歡天喜地的:“孃親,你看悠悠找了什麼好吃的了,是蒸蓋糕哎,可好吃了,悠悠嚐了一小口哦。”
她獻寶一般,將手裡頭的東西遞至徐若瑾的跟前,滿眼希冀:“孃親,你快嘗一口嘛。”
徐若瑾只得嚐了一塊:“太甜了,悠悠,你若是再這樣吃甜的,只怕牙要被蟲兒給咬壞了。”
樑霄其實也是寵女兒的,當場便道:“悠悠喜歡就是了,若是當真牙疼了,到時候便將那神醫請來,沐阮那醫術,若是不用一用,只怕也要生疏了。”
徐若瑾哭笑不得:“哪有這麼容易生疏的,一會兒可要去哪裡?”
近來悠悠有些害怕出門,便是站在了那郡主府的門口一會兒的功夫便會吵吵着不出去了。
上次事情的心裡陰影留得着實是夠大的,若是那日有樑家的暗衛跟着,想來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一切當真是巧合得讓人不得不信。
悠悠猛搖頭,瞧着徐若瑾心裡慌得厲害:“孃親,不要出門去,孃親,外邊壞人好多,會殺人的,悠悠害怕。”
樑霄微微皺眉,有些心疼:“好好好,不出去,那便同爹爹在後院習武可好?”
悠悠捏着蒸糕吃得滿嘴都是糕點的渣:“孃親放心,待悠悠習武大成,像爹爹一樣,悠悠就可以保護孃親了。”
徐若瑾一腦門黑線。
想到樑霄會怎樣鍛鍊悠悠便心疼……
樑霄摸了摸悠悠的發,朝徐若瑾道:“放心,我豈是那沒有分寸之人,必不會傷了寶貝閨女。”
徐若瑾有些頭疼:“你下手可是沒輕沒重的,悠悠還小,豈能與你軍營裡那些下屬相較,若是將她傷着了,我可與你沒完。”
樑霄再三保證:“不會不會,你若是不放心便讓樑七他們跟着。”
徐若瑾將粥吃完,朝悠悠道:“你若是受不了就回來尋孃親,孃親在書房裡看帳,明白嗎?”
悠悠連連點頭,歡歡喜喜道:“孃親,悠悠吃飽啦,可以和爹爹去習武了嗎?”
樑霄擱了碗筷,朝悠悠道:“飯後一柱香的功夫不得習武,先去習字,習字一柱香,我再去找你。”
悠悠撇了撇嘴,瞧着樑霄:“好麻煩……”
“還想不想習武了?”
悠悠從椅子上跳下來便往書房跑:“爹爹說話可要算數的。”
待人一走,徐若瑾也起了身:“我去書房了,悠悠你可當心着些,別將她傷着了。”
樑霄牽着徐若瑾的手笑道:“走,我送你去書房。”
徐若瑾笑意裡是滿滿當當的甜蜜。
但原以爲樑霄送到就走,可惜……樑霄賴着不走了。
徐若瑾笑道:“悠悠可等着你教她習武呢。”
樑霄坐在書桌旁的椅子上,朝徐若瑾笑道:“讓她到書房外邊練就是了,我有任務在身,豈能時時刻刻陪着她。”
徐若瑾狐疑的瞧洋着他:“在書房你有什麼任務?”
樑霄捏起那墨條,坐得端正,如同一個大將軍:“自是爲你研墨,否則讓你一人忙於賺錢養家,我會過意不去的。”
徐若瑾哭笑不得:“怎麼叫我一個人賺錢養家?咱們原都是一樣的,你保家衛國,可比我這責任重大多了。”只是可惜,國似乎並不珍惜,甚至還想着怎麼將這股強大的衛國力量銷燬。
一個帝王,若是這樣容能人的本事也沒有,只到國將不國矣,如今大魏與兆國之間,無論是從官行政還是下海經商,二者之間都漸漸的生出了許多的變故,那種風氣變化極大,只怕到時候只會變得越來越糟糕,那等不恥之事,不潔之風氣在大魏會越來越盛行,只好在徐若瑾這一條商脈還算是乾淨。
樑霄研着墨,力道十足,卻也耐心十足:“如今我可是身無分文,一切還要仰仗媳婦兒纔是。”
徐若瑾瞧着手裡的帳冊,見這貨實在閒得慌,便朝他道:“若真是閒着,就替我將這些帳冊看看,想來你爲將時軍中也是有帳目的。”
樑霄接了幾本,哭笑不得:“這行軍打仗的時候只管排兵佈陣與糧草充足否,至於這帳目,向來是由專人跟進。”
言罷便擱了帳冊,來到她身旁,徐若瑾將他的爪子拍開:“別鬧,我還有這麼多的帳冊要覈對呢。”
樑霄瞧着那些帳冊直皺眉,默了一會兒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