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秀瞧着倒在地上的擎兒擔憂道:“擎兒這弱不禁風的樣子,日後可如何是好。”
擎兒摔在地上也不哭,眼巴巴的瞧着悠悠好一會兒,才委屈的走向楚雲秀:“母妃,她打我。”
楚雲秀瞧他委屈又無奈的模樣哭笑不得:“擎兒,你是男孩子,怎能這般?該有擔當纔是。”
擎兒如今年歲尚小,不知這楚雲秀口中的擔當是什麼。
悠悠挪了過來,瞧着擎兒,也是有些傻眼的:“孃親,悠悠以爲擎兒該比悠悠還要厲害纔是,沒想到推一下就倒啦。”
擎兒真真是委屈,他本就生於皇家,被人各種呵護着,原本生得又瘦小些,如今被未婚妻一推就倒,說出來只怕旁人都要笑話了。
沐阮這時候正在熬藥,聽了那銀花的話便拎着東西去了內院。
內院兩個孩子似是生了些嫌隙,那小殿下也不知怎的,瞧着竟有幾分委屈的意味。
沐阮的性子向來是隨性習慣了,如今見了楚雲秀,也只是笑:“貴妃娘娘的氣色瞧着倒是比先前好了許多,想來大約是近來在調養的緣故。”
看向徐若瑾,“怎麼了?又要指派我做哪些活計?”
徐若瑾也不與他客氣:“我總覺得這孩子削瘦得厲害,你替他瞧瞧,可有哪些不妥之處,否則怎的這般削瘦?”
沐阮擺了擺手,笑盈盈道:“不着急,待我問一問咱們可愛的悠悠。悠悠,這是怎麼了?愁着一張臉。”
悠悠瞧着自個的手,眨眨眼,無辜道:“方纔我和擎兒玩,一不小心把他推了一把,就把他給推到地上去了,小舅舅,你快給擎兒瞧瞧。”
沐阮哭笑不得:“我當是什麼事,原是心疼未來的夫君呢。好,舅舅瞧在你的面子上,就好生替他看看。”
悠悠朝擎兒點了點頭,溫聲道:“擎兒莫怕,小舅舅可厲害了,死人都治得活。”
擎兒將手伸給沐阮,沐阮號了好一會兒的脈,最後搖了搖頭,直嘆氣:“小殿下這身子,也是弱了些,一個男孩子,還是要練劍習武,一來鍛鍊身體,二來……”
沐阮別有深意的看了眼緊張兮兮的悠悠:“這二來嘛,也能保護住想要保護的人不是,否則,這堂堂一位皇子,竟連一介女娃娃都打不過,傳出去了,日後豈不是讓人笑話?”
楚雲秀覺得倒也是在理:“如今他還不過兩歲,只怕這個時候就開始練……”
沐阮擺了擺手,朝楚雲秀道:“這習武自是越早開始越好。”
徐若瑾理了理衣袍,朝沐阮笑道:“你是不知道,悠悠如今不過三歲,樑霄就已經開始讓她習武了,這大清早的便將她喚起來,蹲在那外邊扎馬步呢,我原也是擔心這孩子身子弱受不住,只是悠悠喜歡,也就隨着她去了。”
楚雲秀詫異的瞧着悠悠:“當真如此?可她還這樣小。”
悠悠晃了晃小拳頭,朝楚雲秀笑道:“悠悠以後要保護好多好多人的。”
擎兒見她這般,忙駙和道:“擎兒也、也要保護好多人!”
沐阮拍了拍手,笑道:“這不就對了嗎,若是想要護住一個人,那也須得有這個本事才行,否則那可就只有被人欺負的份了,貴妃娘娘,我再給你把把脈吧。”
楚雲秀伸出手,瞧着沐阮:“有勞沐神醫了。”
沐阮眉眼彎彎:“她的話誰敢不停聽?我不想來也得來啊,若是得了空了,記得讓悠悠過來給我扇扇火,這孩子勤快,讓她做些什麼總能做好,可比我那兩個小藥童靠譜多了,就是識不得藥材,總容易放錯藥材煮。”
衆人默……
這放錯藥材的問題,可比把沒把控好火候的問題要大多了。
這沐阮還敢讓悠悠去。
徐若瑾捏着帕子笑道:“到時世人說沐神醫下錯了藥,這個罪責可不要推到悠悠的身上來。”
沐阮拍了拍身上的藥沫,收了診脈的手:“我既捨得讓她去,那斷不能讓她糟蹋了我那些上好的藥材。”
話題一轉,又落到了楚雲秀的身上:“貴妃娘娘這身子虛得很,近日想來也是吃着藥的,若是貴妃娘娘覺得吃着身子不適,不妨試一試我的方子。”
楚雲秀收了手,瞧着沐阮,狐疑道:“倒不曾有甚異處。”
葉荷忙道:“娘娘,你這記性着實不好,您忘記了?每到夜半您總睡不着,那梅花雪水都讓您藏了幾十罐了,原都是夜裡睡不着的時候採下來的。”
沐阮點了點頭,朝她道:“那便是藥補得太厲害了,身子一時吃不消的緣故,我開的這個方子,乃是溫補,斷不會讓娘娘再有夜裡無眠的感覺。”
楚雲秀望向徐若瑾,溫聲道:“若是能解此困處,那真是太好了。”
沐阮臨時差人取了筆墨寫了個方子遞給葉荷:“這些藥也可配食,用以食補。”
待事情都吩咐完畢了,沐阮提着醫藥轉身就走,“我那爐子上還溫着藥,先回了!”
悠悠朝沐阮笑得甜甜的:“小舅舅慢走!”
“還是悠悠有良心。”
沐阮走得瀟灑,迎着風雪一派逍遙,讓楚雲秀看得有些小羨慕。
若是常人都有他這份不求、不怨、不貪的心境,就好了……
“孃親,你瞧小舅舅的背影,真真是帥氣呢,爹爹說那逍遙,是不是就是小舅舅那樣?悠悠也想那樣。”
徐若瑾擱了茶盞,朝悠悠笑道:“你小舅舅那是懸壺濟世,瞧着風光,實則成日的替人醫病還沒銀子花,你若是想與你小舅舅逍遙,孃親可不攔你。”
悠悠眨了眨眼,小聲道:“孃親,去逍遙沒有銀錢花嗎?”
徐若瑾挑了挑眉:“那是自然,若是收了人銀錢,怎還好叫懸壺濟世?”
悠悠聲音又壓得低了些,幾近嘀咕:“若是沒有銀錢就買不得糖葫蘆也見不着擎兒和孃親了,悠悠還是不去了。”
擎兒拿了手中的東珠遞給悠悠,溫聲細語:“贈你。”
兩孩子先前還在鬧呢,這一轉眼的功夫便和好了,阿離湊近二人的身旁咿咿呀呀,想與他們說話,可奈於什麼都說不清楚,只得在奶孃的懷裡瞧着他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