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凌楓看到樑霄和徐若瑾到來,第一個便湊了過去。
走路的時候還是一瘸一拐的,姿態不大優雅:“鎮國公,恭喜了。”
樑霄瞧着他這姿勢,挑了挑眉:“陸大人這是怎麼了?”
陸凌楓心裡那個憋屈,我怎麼了你們夫妻兩心裡沒有數嗎?
徐若瑾狐疑道:“沐阮的藥向來是最好的,怎的還不見好?”
陸凌楓臉色微變:“失手,打碎了。”
“……”
活該了。
徐若瑾牽着悠悠往靈壇的方向走。
悠悠瞧着陸凌楓,默了一會兒,掏出一瓶藥遞給陸凌楓,笑道:“這個是沐阮舅舅給我的,給你試試。”
陸凌楓狐疑道:“這是什麼?”
悠悠眉眼彎彎的模樣真真是極好看的:“是跌打塗的藥,你尋個安靜的去處塗上,保管不過片刻的功夫,就會好起來啦。”
陸凌楓揉了揉腰,朝樑霄道:“還是小悠悠心疼我,唉,某些兄弟啊,枉費相識多年,還不如人家一個四歲的女娃娃。”
樑霄挑了挑眉,朝陸凌楓道:“你今日心情倒是不錯。”
“那是,好歹發小一場,如今你得道高升了,咱們自也是要高興高興的,是吧郡主。”
徐若瑾牽着悠悠,笑道:“看來陸大人的摔傷是好了大半了。”
陸凌楓臉色微變了變,朝樑霄道:“我與那位大人還有事要談一談,先過去了。”
言罷陸凌楓便風風火火的走了。
樑霄牽着徐若瑾的手,笑道:“他就是這麼個性子,你不要放在心上。”
徐若瑾笑得很開心,樑霄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她這樣直達眼底的笑意了,一時有些心動。
其中也有了些大臣過來道喜,還送了悠悠些東西,權當是見面之禮。
悠悠也不拒絕,如今這樣大喜的日子,自是來者不拒,也就是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悠悠的懷裡便拿滿了禮物。
悠悠抱着手裡的東西,瞧着徐若瑾,滿眼亮晶晶,活像個小財迷:“孃親,好多寶貝呢。”
徐若瑾笑道:“你給樑六,讓他給你收着,你一個人哪裡拿得了這麼多。”
悠悠只得將那些個玉佩、如意等物件全給了樑六,樑六拿在手裡,朝樑八道:“真沉。”
想來這些東西價值不菲了。
悠悠眉開眼笑,收禮物收到手軟。
溜了一圈過來的陸凌楓瞧着那一堆的東西,冷哼了哼,看樑霄道:“如今瞧着你要當鎮國公了,可就上趕着討好,嘖,早幹什麼去了。”
悠悠抱着一柄玉如意,喜歡得不得了:“陸叔叔,不能這麼說,這些都是悠悠的,纔不是給爹爹的呢。”
陸凌楓哭笑不得:“好好好,給你的給你的,陸叔叔也贈你一個好不好?”
悠悠搖了搖頭,瞧着陸凌楓,撇了撇嘴:“不要,爹爹說了,陸叔叔很窮的,不能讓陸叔叔破費了。”
陸凌楓臉色微變,氣得開始在身上掏東西:“我窮???”
樑霄朝陸凌楓淡道:“陸大人的好意,我心領了,這禮就算了吧。”
衆位大人這般瞧着,有些狐疑,不是說二人關係很親密嗎?
這一幕,倒是出乎意料啊!
悠悠朝陸凌楓笑道:“悠悠心領了,謝謝陸叔叔。”
徐若瑾忍不住笑,帶着悠悠率先走。
陸凌楓站在原地,瞧着那一家三口的背影凌亂了。
有大人近前來安撫道:“陸大人,樑家如今如日中天,這樑霄又是要受封的鎮國公,想來自是不會將咱們這些人放在眼裡了,陸大人也莫要與自己置氣纔是。”
陸凌楓哪裡是氣這個,他瞪着樑霄的身影咬牙切齒:“他說我窮?我瞧着像窮得連個禮物都拿不出手的?”
這位大人見此忙道:“陸大人莫氣,跟這郡主府比起來,這陸府……”確實是窮了些啊。
陸凌楓頓時熄了火,一拂衣袍冷着一張臉往前走。
徐若瑾與樑霄一邊走着,一邊說這各位大臣家中的情況。
樑霄笑眯眯道:“這些你倒是一清二楚了。”
徐若瑾牽着悠悠走在青玉的長階上,朝樑霄笑道:“靈閣也就有這一點好處,當初你追着開分號,不也是爲了這些?”
樑霄瞧着她眼若星辰,如獲至寶一般:“幸好你是我的。”
徐若瑾垂眸輕笑,端莊大氣。
跟在樑霄身旁的大人們紛紛稱讚:“鎮國公能得瑜郡主這賢內助,實乃一大幸事吶,可不知羨煞了這大魏多少人呢。”
其餘的紛紛附和:“是啊,是啊,郡主當真是大魏第一夫人的典範吶。”
悠悠牽着徐若瑾的手,眉開眼笑:“孃親可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孃親。”
姜必武遠遠的瞧着那一家三口,見諸位大臣都送了禮,他若是不送,旁人還以爲他是小肚雞腸。
琢磨了一會兒,姜必武咬了咬牙,準備跟上去給悠悠送個小物件。
這再怎麼說,大人之間的恩恩怨怨,那是大人的,萬不能牽扯到孩子纔是,更不能丟了臉面。
一旁的一位大人瞧着姜必武手裡頭的東西,朝他笑道:“姜大人這是……”
姜必武捏着手中的玉佩,並不言語。
跟在他身旁的同僚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言語裡透了些含蓄的鄙夷:“這玉倒是上等的好玉,姜大人當真是心大,與樑府都已經鬧成了這個樣子,如今倒還有功夫去送禮。”
另一位大人笑道:“張大人此言差矣,如此也足已說明姜大人有容人之雅量,可伸可屈,如此氣節,實令我等佩服。”
姜必武臉色陰沉,瞧了眼那位大人,淡道:“姜某自有容人之量,比不得某些人物,跟個牆頭草似的,這肖小之輩,也就只得那點出息了,若想成大事,恐難於上青天。”
那嘲笑他的大人笑意瞬間便涼了,瞪着姜必武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怕姜大人這是在說自己吧?”
一旁的大人拉了拉這位嘲笑人的,笑道:“今日是個大好的日子,二位莫要因此擾了興致纔是。”
那大人拂了拂衣袖,冷哼哼,待姜必武走了,他才道:“左不過就是個依仗着樑家與郡主府的裙帶關係爬上來的元帥,他倒還真當自個是個元帥了,七離那等地方,區區一個姜必武,他還沒有那樣的本事,你我就等着看好戲吧!”
身旁安撫他的大人笑道:“此事朝堂皆知,你又何須挑明呢?”
“本官就是看不習慣他那個樣子,平日裡是一套,背地裡又是一套,若不是樑大人無心七離,這個位置會落到他的手裡?只怕他便是得了那個位置他也守不住!”
這大人擡了擡下巴:“行了,你也彆氣了,瞧出好戲,消消火。”
“我有什麼火可消!爲了他生氣上火,不值當。”話是這麼說,眼睛卻還是盯着姜必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