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霄淡道:“府裡的事情我已經讓樑六一一盤問了,姜必武已經出征了,想來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此事只消抓了那毒婦審一審,就什麼都清楚了,此事要查,必要施以雷霆手段,一旦姑息,只恐那些歹人會再起風浪。”
徐若瑾沉聲道:“此事絕不再留半分餘地!阿離是這府裡的孩子,如今遭此毒手,來日還指不定要對府裡的哪一個下手了,只怕那長隨這時候不是跑了,就是被滅口了,你趕緊去姜府,萬不能讓人先一步纔好。”
樑霄並未推託,“好,我去看看!”
而夜志宇這邊正在飲茶,一派悠閒。
那下屬匆匆跑了回來,朝夜志宇道:“主子,鎮國公與瑜郡主回來了,鎮國公已經親自去姜府抓人了。”
夜志宇大驚:“什麼?你可看仔細了?”
“屬下看得千真萬確,帶去的多是樑府與郡主府的護衛,足有近百人。”
“人可都滅口了?”夜志宇一顆心稍稍的提了起來,只要那人被滅了口了,那麼這個案子自然就是個無頭之案。
若是有任何問題,大可以再推到死了的長隨身上去。
下屬有些猶豫:“口是已經滅了,只是……去滅口的人還沒有回來。”
夜志宇有些擔心,在屋子裡轉了幾圈,沉聲道:“不過是去殺幾個人,怎麼這時候還沒回來?你趕緊差人去找,找着了讓他藏起來!不要被發現了。我得去一趟姜府。”
曹氏見他這麼晚了又風風火火的要出門,溫聲道:“如今天冷得很,世子爺披件披風再去吧。”
她與夜志宇幾乎已經到了相敬如賓的地步,兩不打擾,便是見了面,也不過是打着夫妻的名義相互說兩句罷了。
夜志宇接了她的披風,淡道:“我還有要事要處理,你早些歇息。”
曹氏點了點頭:“好。”
夜志宇轉身匆匆走了出去,曹氏很少看見夜志宇這以慌亂匆忙的樣子,她瞧了那道背影許久。
身旁的秋英笑道:“世子妃願意這般與世子說話了,也是一個好的開端。”
曹氏嘆了嘆氣:“罷了,回去吧。”
是不是好的開端,她比誰都清楚,也正是因爲清楚,所以這漫長而寂寞的日子,才越發覺得苦澀,能伴她的也唯有這青燈古佛而已。
諸事若是看透了,心裡也就沒有那麼難受了。
樑霄速度很快,一會兒的功夫便已經到了姜家,姜家的管家瞧着將姜家圍起來的衆人,朝樑霄笑道:“小的見過鎮國公,不知鎮國公深夜來此,這……這大人尚未在府中,您夜半入府,恐有不妥……”
樑霄掃了眼樑六,樑六手執長劍,朝管家道:“讓姜盧氏出來。”
管家也不知是個什麼情況,人家是鎮國公哪裡有攔的道理,況且,樑霄也沒有聽他的,徑直便進了姜府。
他身後的護衛也一併跟了進去,整個姜府烏泱泱一羣人,看得管家是心驚肉跳的。
“國公爺,這大人才剛出徵,不知來此有何要事?”
樑霄坐於主位,淡道:“搜。”
管家忙道:“國公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這是?您要搜姜府,也得給個理由不是。”
樑霄掀了掀眼皮:“讓那個毒婦出來。”
管家狐疑道:“什麼毒婦?您可是鎮國公,位份尊貴,就這樣無憑無據的帶人搜了姜府,若是傳出去,讓大人知道了,這可就不好交待了啊,國公爺,您看您若是丟了什麼東西,小的吩咐府裡的人去尋一尋,若是尋着了,再給您送回府裡去,您看怎麼樣?”
樑六掃了眼那管家,朝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些人進了府就開始搜捕。
樑六朝管家道:“府上有個長隨,曾跟隨姜大人到過郡主府,代姜府送了個長命鎖給紅杏的孩子,那孩子如今生死未卜,你倒還好意思來問?把姜夫人喊出來,否則若是讓我家主子動手,可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
樑霄坐於首位,臉色沉冷,他爲將多年,早已經練就了一身威懾人心的氣質與手段,只冷冷一眼便嚇得這管家直哆嗦。
“小的已經差人去請夫人了,還請國公爺稍候片刻,來人吶,給國公爺上茶。”
其實打鎮國公一進門,就已經有人去通傳盧紫夢了。
盧紫夢呆在她的院子裡,慌得很:“好端端的帶那麼多人上門做什麼?只怕那件事情他沒辦乾淨,給露餡了。”
媽媽按着慌亂的盧紫夢,沉聲道:“夫人,千萬要沉住氣,你只當什麼都不知道就是了,人也不是夫人殺的,就算是要怪罪,也怪不到夫人的頭上來,眼下夫人不能自己亂了,得穩住。”
盧紫夢擦了擦驚出來的汗,沉聲道:“對對對,你說的對,我如今不能亂,那些事情原也不是我做的,我不想去見他,媽媽,不如你就說我病了,你代我出面吧。”
媽媽搖了搖頭,擔憂道:“奴婢不是這府裡的主子,哪裡與鎮國公說的上話?您放心,只要您一口咬定了不知道,是那鎮國公血口噴人,到時候奴才再寫信給大人,想來這件事情還是有餘地的,只是夫人要穩住了,不能露了馬腳。”
盧紫夢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好,我去會他一會,我倒是要看看,在這姜家的府邸裡,他還能將我給帶走不成?”
媽媽沉聲道:“在理在理,夫人只管拿出這樣的氣場就是了,奴婢再差人去通知世子一聲?”
盧紫夢搖了搖頭:“先不要通知他,若是我當真出事了,他必然會知道,這個時候貿然通知,恐怕會有人跟着,留下把柄,到時候反倒連他一起害了,誰還能來救我?”
媽媽覺得也是在理:“眼下怕是隻能見招拆招了。只是那鎮國公可不是個好忽悠的主。”
盧紫夢哼了哼,扯了裙襬往外走:“不過是個自己求來的鎮國公罷了,他這般貿然闖進姜府,我還沒找他算帳呢,他堂堂一個鎮國公,難不成還要爲難了我這等手無寸鐵的婦人嗎?傳出去了也不怕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