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是這麼說着,其實也不過是替自己打打氣罷了。
盧紫夢看着這架勢,那是又氣又怕,扯着帕子的手都在抖,表面的鎮定也不過是牽強,只有她自己知道,樑霄這個人有多可怕!
這麼一路走來,瞧了那些個在府裡搜查的,盧紫夢氣得臉色鐵青,到了正廳,見了悠閒喝茶的樑霄,理了理衣袍,與媽媽換了個鎮定的神色便迎了上去。
“妾身見過鎮國公,大人已經出發了,不知鎮國公來姜府這般大動干戈的,可是在尋什麼東西?若是尋東西,鎮國公大可知會一聲,妾身差人去尋來送到府上就是了。”
盧紫夢不知道這樑霄到底想幹嘛,但是如今都到這份上了,無論如何,這幾分東薄面還是要到位的,免得旁人說了閒話去。
樑霄只低頭捏着茶盞,也不飲,就拿在手裡把玩,一言不發。
盧紫夢見他這般無視,瞬間就炸了:“如今姜府男人不在家,你領着你國公府的人來我姜家翻東尋西的,你這是在欺負姜府沒個男人了是不是!就算你是鎮國公,你也不能這般貿然闖入姜府吧,我定要報到皇上那兒去!”
樑霄眉都不曾皺一下,颳着白玉茶盞的手微緊了緊,預兆着他即將發怒。
盧紫夢見他不說話了,扯着帕子斥道:“就算你是鎮國公,你也得講理啊,這可還是天子腳下呢,你就敢這麼貿然的欺負姜家?若是到了皇上看不見的地方,你還指不着要使什麼威風架子,不知道要禍害了多少無辜的人!馬上領着你的人出去,否則,我這就到宮門口去敲登聞鼓!”
樑霄冷冷的凝着她,那寒冰利刃一般的目光,驚得盧紫夢退了兩步,臉色蒼白,她緊緊的扯着帕子,故作鎮定。
樑霄擱了茶盞,眸光冽冽:“再多說一句,我現在就殺了你。”
盧紫夢被他那冷冽的目光盯得發慌,她壓着心底的慌亂,威脅道:“大人如今已經掛帥出征,如今你卻在姜府如此無理!到時候不論是姜府還是大人出了什麼事,鎮國公怕也是擔不起這個責任!”
樑霄冷笑,負手站在那雕花的窗櫺前,窗外的雪下得紛紛揚揚。
姜必武有幾斤幾兩,他比誰都清楚,若是想要成就什麼大事,太難。
更何況七離鎮守的也不僅僅姜必武一個,還有梁鴻也在。
能驚得起什麼風浪?
見他又不說話了,盧紫夢心裡頭害怕不已。
前去搜尋的人還沒有回來,她站在大廳的中央,瞧着這一個個恭敬的家奴,不禁火大:“你們一個個都是幹什麼吃的,連個府邸都守不住,人家說要進來就放進來了?沒看到如今人家欺上門來了嗎!”
管家低着頭,有此些無奈,最終一言不發。
這可是鎮國公,誰敢上前阻攔?那是不要命的!
大廳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盧紫夢坐在椅子上,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朝樑霄道:“國公爺這般不將朝中大臣放在眼裡,府裡說進便進了,說搜便搜了,到時候還請國公自己向皇上稟明,給姜府一個交待,否則,若是我夫君知曉了,出征在外還要擔憂府裡,出了事,鎮國公也賠不起!”
樑霄煩的很,樑六手中的長劍猛的便挑了出來,盧紫夢瞬間安靜了。
管家忙近前道:“使不得使不得,這可是府中夫人!”
樑六收了劍,凝着盧紫夢:“閉嘴。”
盧紫夢指着樑六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這樣在我的府邸裡對我說這樣的話?呵,我還當郡主府多有教養,原都是些個沒被教過的東西。”
樑六手中的劍抖了抖,劍尖貼着盧紫夢那白皙的皮膚,冰冷的溫度如同一條毒蛇一般,嚇得盧紫夢心肝發顫:“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我姜府的人如今出征在外,保家衛國,你們卻要在此殘害欺辱他府中人,傳出去也不怕天下人笑話。”
樑霄幽幽掃了她兩眼,外頭搜查的人走了進來,朝樑霄道:“人已經失蹤了。”
盧紫夢提起的一顆心微微落了地,瞪着樑朝便來了幾分底氣:“什麼人失蹤了?你這麼大張旗鼓的進府搜查,你想幹什麼!”
樑霄負手立於窗櫺前,雕花的窗櫺襯了外頭的梅花,竟有幾分雅意。
見他一言不發,盧紫夢越發來了氣:“我告訴你,你別以爲不說話這件事就能這麼過去了,今日無論如何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待,否則就是鬧到皇上那兒去,我也再所不惜!”
大廳裡頭站了滿滿一大廳的人,一個個的都沉默着,只得盧紫夢在人羣裡扯着嗓子斥責。
樑六聽着當真是火大,只是他家主子如今沉默着,他也不好說什麼,提着手中的劍,一忍再忍。
這樣的沉默讓盧紫夢很是不安,只是長隨失蹤了,一顆心也就稍稍落了地。
總歸是死無對證的,有些事情又怎會再落到她頭上來?
“鎮國公,若是查清楚了,妾身也就不留人了,有什麼事情,鎮國公還是去向皇上解釋去吧。”
樑霄負手而立,外邊的風雪漸小了,雪沾在梅上,紅白相間,添了幾分雅意。
盧紫夢提着裙襬來到樑霄跟前,斥道:“這姜府如今只得妾身一人,可別污了妾身的名聲。”
樑霄並不理會,使得盧紫夢很是尷尬,她緊握頭雙拳,氣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如今你要搜了也搜了,人沒有搜到許就是去了別處了,你守在姜府又有什麼意思!今日這件事情,你這般欺我姜府……”
話音未落,姜三夫人來了。
她是得了姜府的消息匆匆趕過來的,如今見了這水泄不通的架勢,有些懵:“這是怎麼回事?”
盧紫夢瞬間便迎了過來,扯着帕子委屈道:“三嬸孃,也不知是不是哪裡得罪了鎮國公,一來便差人在這府裡頭四下搜查,也不知搜個什麼東西,鬧了大半天的,又說失蹤了,你說他這不是明擺着欺負大人不在府裡了嗎?若是傳出去了,到時候大人還怎麼在那邊安心?”
姜三夫人微微擰眉,望向管家:“你來說。”
管家看了眼神色冷冽的樑霄,嘆了嘆氣:“老奴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鎮國公執意進府,這,小的也攔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