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正沉浸於恨鐵不成鋼的悲傷中,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抹身影迅速閃身離開,出了姜府朝着郡主府的方向奔去。
此時的郡主府,夜色已經深了。
徐若瑾與姜三夫人正在聊天,樑霄正在書房裡辦公,樑三打外頭匆匆進了屋,朝樑霄道:
“主子,紅杏……還是沒有消息,不過依着主子的推測,應該是出了城了。屬下回來的時候看見夜志宇帶着人往姜府的方向去了,奇怪的是,那夜志宇並未着御林衛的官衣,又是夜裡悄悄出行,不知打的又是個什麼主意。”
樑霄批了公文,將摺子放在一旁,擱筆淡道:“繼續找。”
至於夜志宇去姜府的事情,準不是什麼好事,樑霄與懶得去理會。
樑三擔憂道:“主子,那夜志宇那邊……”
樑霄起身理了理衣袍,朝樑三淡道:“你差人看着點就是了,其他的不會理會。”
他匆匆處理完了公事便去主廳尋徐若瑾,徐若瑾見他來了,朝他笑道:“你瞧瞧悠悠練的字,可有進步。”
樑霄對夜志宇的事情隻字不提,來到徐若瑾的身旁瞧着她手中的字,笑道:“雖筆力還不夠,倒也見雛形了。”
悠悠拉着樑霄的手晃:“爹爹,人家想學武功嘛,你先前可都答應了。”
樑霄笑道:“那得先從扎馬步開始,你可有每天都扎?”
悠悠戳着手指,有些尷尬:“我現在扎還來得及嘛?”
樑霄見悠悠靠着徐若瑾,將人拎開,點了點頭:“你若是堅持每日扎馬步一個時辰,夠一個月,我就考慮教你習武。”
悠悠拍着手笑:“可不能反悔。”
樑霄指了指大廳角落:“你去那兒扎馬步吧,可不能偷懶放鬆,我會看着的。”
悠悠興沖沖的跑過去扎馬步去了。
姜三夫人瞧着哭笑不得:“你家悠悠,這是要繼承你的衣鉢了?只怕再這麼下去,將來可又是個不可多得的女將軍了。”
徐若瑾卻是皺眉:“她還小……再說了,戰場上那麼危險,我哪裡捨得。”
樑霄咳了兩聲,哄着徐若瑾:“你也看到了,這可是悠悠纏着我讓我教的,我也是覺得,她是個姑娘家,平日裡若是習了武,也能保別人不欺負她,再說了,這習武也是強身健體的一種,至於什麼上戰場,那不存在的,你放一百個心就是了。”
徐若瑾有些頭疼:“悠悠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到時候若是哪一日真的要她上戰場了,她哪會不去的?你便是要教,也只教她一些健身的就行了,至於其他的……”
樑霄連忙保證:“你放心,至於其他的,絕對不教,武刀弄棍與人廝混的絕對不行。”
姜三夫人看了眼那正蹲着扎馬步的悠悠,大約也是先前樑霄教她扎過的緣故,所以這馬步扎的那叫一人標準。
她暗自思襯着,若是讓悠悠這可愛的孩子不弄刀弄棍的廝混,怕是難吶。
姜三夫人那邊的下人一路跑到了郡主府,通傳了兩聲便進去了。
徐若瑾瞧着那下人,不禁失笑:“你這是一天沒回府,府里人便覺得沒了個主心了?”
姜三夫人見那下人有些爲難,便朝徐若瑾道:“如今府裡頭也沒個主事的人,一旦出個什麼事的,哪裡有什麼主見可言。出什麼事了?”
下人近姜三夫人耳旁,將她先前所見的草草說了一遍:“……那媽媽向夫人通傳了消息,奴婢遠遠的聽了些,她今天晚上怕是要趁着您不在府裡,要逃了。”
姜三夫人眉目瞬間便沉了下來,滿身的怒氣隨之而來!
樑霄挑了挑眉,猜到了一二,卻並不張揚,只握着徐若瑾冰冷的手給她暖着,溫聲道:“你這體寒的毛病,怎麼一點也沒好轉?明日定要讓沐阮再好生瞧瞧纔是。”
徐若瑾溫聲道:“其實已經好了很多了,這大冬天的,不是有你這個爐子在身旁嗎?還怕我冷着?”樑霄自從喝慣了靈閣的酒,早先冰冷的身體如今成了火爐一般。
熱得不行……
樑霄揚眉一笑,姜三夫人起了身,朝徐若瑾道:“我府裡還有些急事要回去處理,待紅杏有消息了咱們再行商議。”
徐若瑾見她不說是什麼事,也不好再問,只安撫道:“好,既是急事,您趕緊回去吧,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只管開口。”
姜三夫人道了聲謝,轉身急匆匆的走了。
徐若瑾狐疑道:“你瞧她離開那步子,邁得這麼大,莫不是那府上真出了什麼要緊的事了?”
樑霄揉了揉她的發,溫聲道:“你這一天一夜也沒怎麼歇息,倒還有心思去擔心旁人,吃飽喝足就早些睡。”
徐若瑾的臉在他的手心蹭了蹭,嘆道:“真暖和。”
樑霄湊近她的耳旁,壓着嗓音,柔聲道:“還有更暖和的……咱們今天晚上要不要試一試?”
徐若瑾放了一記電眼,滿眼溫柔,一隻冰冷的小手順着樑霄的寬大的衣袍伸了過去,若有若無的輕觸:“我倒是想,只是今日有些不適。”
樑霄眼神變得深邃了些,喉頭動了動:“無妨,那就先欠着。”
到了晚上用飯時間,銀花早已將所有佈置好。
徐若瑾起身,望向正扎馬步扎得腿直哆嗦的悠悠:“別練了寶貝兒,來吃飯啦。”
悠悠咬着牙,朝徐若瑾道:“孃親,我還沒夠一個時辰呢。”
徐若瑾哭笑不得:“扎馬步太辛苦了,快來,有你最愛吃的雞蛋羹。”
一個鎮國公府的嫡小姐,竟然喜歡吃雞蛋羹!
也不知是不是因悠悠這一愛好,引得這京都城中的孩子盡數興起了吃雞蛋羹的熱潮。
悠悠看了眼側廳餐桌上的美食,嚥了咽口水,最終拒絕了:“我還是好好扎馬步吧,扎完了再吃。”
樑霄牽着徐若瑾的手,笑道:“讓她練吧,飯留着就是了。”
徐若瑾瞪了他一眼:“她還小,餓着怎麼行?”
樑霄推着她進膳廳,安撫道:“她還小,哪裡堅持得了一個時辰?時日一長,累着了自然也就不練了。”
徐若瑾覺得倒也在理,便安然的坐下了。
銀花不得不佩服這一對父母,孩子生下來,簡直就是用來打發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