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華見人一走便將手邊的茶盞給砸了,氣得肝疼:
“這羣混帳東西,我怎麼就認識了這些混帳。樑霄如今的日子倒是一日比一日好了,偏我要在這兒受這些苦楚,此仇我方子華必要報回來。”
管家吩咐人將摔在地上的東西收拾了,朝方子華溫聲道:“如今外頭的局勢瞬息萬變,您看那六王府的世子爺,如今不也躺在牀上嗎?正好如今您有了由頭與外頭的那些個牽扯劃開界線,原也是一樁好事不是。”
方子華看了眼吊着的腿,咬牙切齒:“我看那樑霄不是想打傷我,他是想打殘我!太醫怎麼說的?”
管家吩咐人去熬夜,這才朝方子華道:“大人不必擔心,皇上安排的是宮裡頭最好的太醫,自然不會讓大人有事的。”
方子華氣道:“我還能有什麼事?我如今被打了,皇上也不過賞些東西,派了太醫過來瞧瞧便算是安撫了。”
想起良妃,方子華有些不爽,“良妃那邊可來了消息?”
管家溫聲道:“良妃娘娘如今好着呢,您不用擔心。”
方子華嘆了嘆氣:“我哪裡是擔心她,我是擔心她把事情給搞砸了,如今眼看別人盛起來了,她再不知天高地厚,做出蠢事?你派人去看着些,別讓她犯了傻,否則到時候整個方家都不夠她賠的。”
管家笑道:“良妃娘娘如今也就快生了,想來諸事也是有分寸的,大人放心就是了。”
方子華無奈道:“我哪裡放心?先前她就火急火撩的讓我想法子,我讓她忍一忍,如今不是時機,你看她那急燥的樣子?像是能忍的人嗎?”
管家端了藥過來:“奴才已經吩咐人去暗中看着了,如今也沒有個消息傳過來,想來是無礙的,大人安心養病就是。”
方子華煩燥得很:“你看我這條腿還這麼吊着,安什麼心?若是再不趕緊好起來,我都覺得我快成爲一個廢物了!”
“這傷筋動骨還要一百天呢。還是先將藥喝了吧。”
方子華接了藥,一口悶了便將碗扔了:“這藥怎麼這麼苦!”
管家嘆了嘆氣,溫聲道:“配了些蓮心,給少爺下下火。”
方子華盯着帳頂,整個人火也發過了,似乎一點用也沒有,整個人有些無奈:“罷了,你退下吧。”
管家看了眼方子華,嘆了嘆氣走了出去,朝守在門口的丫鬟吩咐道:“少爺近來身上有傷,脾氣不好,你們也忍着些,不得忤逆。”
丫鬟點了點頭,轉身走了進去。
方子華如今正一門心思的琢磨着樑霄的事。
如今他被這樑霄害得這麼慘,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樑霄,只是樑霄若當了夜擎的師父,身上又多了一層依仗,真是讓人頭疼!
另一方面,他也擔心良妃那個蠢女人……
就怕她自做主張做蠢事的時候真鬧出個三長兩短的,只怕十條命都不夠折騰的。
可是偏偏人擔心什麼就來什麼。
良妃正在自個的宮裡頭進小食,一旁的臘梅朝良妃道:“主子,這貴妃娘娘那兒,只說是抱病在身,連皇上也不曾見過,好些妃嬪在外邊求見也被擋了回去,奴婢已經差人去問過太醫了,太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良妃擱了碗,擦了擦嘴,覺得有些奇怪:“你不是說那毒烈得很,一嘗即死嗎?怎麼如今也不過就是個抱病的狀態。”
臘梅也是十分不解:“奴婢也不知道啊,那毒原就是讓小夏子去下的。”
良妃捏着帕子擰了擰眉:“可不要讓她們抓住了證據。”
臘梅溫聲道:“您放心,奴婢早早便將小夏子給收拾了,保管找不出任何證據來,再說,如今娘娘有孕在身,這也是一個依仗,娘娘在貴妃娘娘那兒身子還不舒服呢,那貴妃娘娘之事,又與主子何干。”
良妃端了茶盞漱口,擱了茶盞才道:“如今也不知是個什麼情況,我得去瞧瞧才行。”
臘梅溫聲道:“只怕主子去了,那邊也不會相見,不如想個旁的法子。”
良妃摸了摸肚子,心情好得很:“你能有什麼法子?左不過我去求她罷了,她若是不見我,我便一直求着,想來她也不會不見吧?走,咱們去好生瞧瞧。”
臘梅忙攔着人,急道:“娘娘,您這肚子,太醫可說了,不能受累,該在宮中好生養着纔是。再說了,方大人那邊也傳了話過來,讓娘娘您諸事都忍一忍,一切待這腹中的皇子降生了再說。”
良妃拂開臘梅,冷笑:“他就知道讓我忍,如今我不忍,不也平安無事?難不成要像他似的,被打成那個德行還忍着?太醫可說他的傷如何了?”
“今兒早晨過來請平安脈的時候娘娘正歇着,就同奴婢說了,說是傷筋動骨,需要調養,不過倒也不傷及性命,這鎮國公下手,也是極有分寸的。”臘梅輕扶着良妃往外走。
良妃朝着腳旁的花盆便是一腳,花盆從長廊摔了下去,摔進了雪堆裡,只散了些土出來。
“有分寸?我看他是故意想將方子華給打得得傷臥牀吧!哼,樑家的人,可沒一個好東西。”
臘梅溫聲道:“有件事,說來也奇怪,姜府的喪事辦得可比一般的喪事要快一些,連那盧府的人要驗屍都不讓,後來也不知怎的了,那盧府的人與姜三夫人談了些什麼,盧府的人便也不鬧騰了,可是這姜三夫人前腳剛將世子給打了,後腳姜府就辦起了喪事,您說,這兩者,有沒有什麼關聯?”
良妃扶着臘梅的手往外走,神色有些慵懶:“你管他們做什麼?如今要緊的也不是那幾個躺在牀上的病殃子,有這個空閒琢磨這些,還不如好好想一想,怎麼去收拾那些個賤人。”
臘梅小心翼翼的將人扶着,狐疑道:“奴婢也是覺得奇怪,不過無論是個什麼情況,咱們去看一看虛實總歸就有答案了,只是娘娘如今的身子,還是要小心些爲上啊。”
良妃坐上軟轎,手裡頭抱着一個湯婆子:“如今只怕她早毒發了,只是那宮裡的人慌了,不知如何自處,所以纔會謊稱身子不適不便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