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哪裡話,是臣妾不好,臣妾見不得良妃先前欺了葉荷,所以纔會那般……”
見這二人你說你不好,她說她不好的,衆人暗自鬆了一口氣。
小符垂眸,心裡有些亂,如今楚雲秀初初好起來,她若是去找良妃,將這件事情說出去……
可是想來,楚雲秀也待她不薄,小符琢磨着這個事情,便過段時間再說吧。
夜色壓境,這消息打夜微言一隻腳踏進楚雲秀的宮裡開始,便傳得沸沸揚揚的,很快,各宮上上下下便知道了。
婉貴人原是要等着夜微言過來的,可是誰料左等右等不見人,春棠領了膳食過來,擱在桌案上,十分生氣。
“小主,您不要等皇上了,如今皇上可在貴妃娘娘那兒呢!”
婉貴人狐疑道:“貴妃?貴妃娘娘不是禁了足嗎?”
春棠嗤笑道:“誰知道她耍了什麼不得了的手段,你是不知道,奴婢去領膳的時候,聽人說的,皇上已經吩咐禮部定下這冊封的日子了,就在三十日之後!連那冊封要用的東西皇上都是親自過目的,不滿意的還駁回去了,讓那禮部的人重新制造,奴婢聽人說,這貴妃娘娘成爲皇后的那套鳳冠格外奪目,足以與先皇后的相媲美了。”
素琴端了水過來,給婉貴人淨了手,淡道:“貴妃娘娘復寵,咱們也是早有預料,不過,像皇上這般突然的大轉變,倒是讓人措手不及。”
婉貴人洗着手,溫聲道:“沒曾想竟這樣快,這還不過幾日吧。”
春棠氣道:“可不是?這樣的哪裡算是禁足!,過三十日就要當皇后了,這好事怎麼都輪到這貴妃娘娘了,奴婢實在想不明白!這若是良妃娘娘知道,只怕宮裡又要翻了天了。”
良妃恨透了徐若瑾,她如今想當皇后都想瘋了,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瞧着那楚雲秀就這麼當上皇后,讓楚雲秀的孩子成爲嫡長子!
到時候夜擎登基,哪裡還有良妃母子什麼事!
素琴取了帕子給婉貴人擦了擦手,溫聲道:“如今主子千萬要沉住氣,先前良妃那般對付貴妃娘娘,只怕貴妃娘娘如今復起了,頭一個要收拾的便是良妃娘娘,如今二虎相爭,不是一傷就是兩傷,還得看形勢再說。”
婉貴人垂眸,瞧着白嫩的手,溫聲道:“無妨,我圖的原也不是這些,在這宮裡,只要表姐好就好了,我去看看錶姐。”
春棠看了眼外頭的風雪急道:“如今這天寒地凍的可別把您給凍壞了!小主你這身子本來就弱,到時候真要是凍着了,皇上不得心疼啊。”
婉貴人指着那件羽衣披風笑道:“無妨,披着這個,倒也不冷。”
她細想了想,見春棠已經拿起了羽衣,便道:“還是不穿這個了,你拿我平日穿的那件白色的吧。”
素琴會意,春棠卻十分不解:“小主,這個挺好看的啊。”
婉貴人披着素琴遞來的披風,溫聲道:“春棠,那件是皇上賞的,若是讓表姐看見了,只怕表姐會多想,所以咱們還是不穿那件了,快走吧,別耽誤了。”
婉貴人擡步便出了門,門外大風夾着雪,吹得人衣袍裂裂作響,風似要將臉刮破似的。
婉貴人來了這良妃的殿裡,良妃正躺在塌上閉目養神。
見婉貴人過來了,她便坐得正了些,笑道:“這樣的風雪天,也難得你捨得過來。可是皇上沒去你宮裡?這也是常有的,畢竟皇上如今日理萬機的,你身爲後宮貴人,也要多多理解皇上。”
看良妃這架勢,是還不知道?
婉貴人來到她身旁,狐疑道:“表姐,有一事,可能你還不知道。”
良妃捏着帕子,輕笑道:“如今本宮的心情好,這宮裡頭有什麼本宮不知道的。”
婉貴人來到她的身旁,低聲道:“貴妃……”
“貴妃如今的吃食是不是?呵,就憑她也配吃那等好東西不成?沒給她從泔水桶裡裝一碗那也是對得住她了。”
婉貴人詫異的望向良妃,她原以爲那是宮裡的人對楚雲秀有意見,所以私底下做出來的,沒想到竟是良妃。
“表姐,我若是說出來,你千萬要穩住。”如今良妃大着個肚子,誰敢去招惹她。
良妃輕笑道:“到底什麼事,瞧把你緊張的,如今本宮在這宮裡正是得勢的時候,這心情當真是一日比一日好,我知道那貴妃如今正在宮裡受苦,我這心情更是好,想來她如今犯了事,皇上也尋不着什麼正當的理由來給她冊封爲後了。”
其實良妃說的這些,全都啪啪打臉,可是良妃不知道。
因爲良妃宮裡的去取膳還沒有回來,加上今天又是個大雪大風的暗沉天氣,都是匆匆忙忙的,少有人會這般嘮誰宮裡的長短。
婉貴人十分擔憂,瞧着良妃溫聲道:“表姐,可能……貴妃宮裡的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良妃聞言凝着婉貴人:“怎麼可能?”
婉貴人握着她的手,溫聲道:“表姐,我也是剛得的消息,皇上今夜宿在貴妃的宮裡,非但如此,皇上今日還着禮部商議過了,三十日之後,便是貴妃的冊後大典了,皇上如今已經解了貴妃的足了,不僅如此,連娘娘的親信內務總管如今也已經被打入了辛者庫,新上任的似乎也與貴妃頗有淵源。”
良妃詫異的瞪着婉貴人,不敢置信:“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本宮耗盡心機,做了這麼多的事,可是不過幾日而已,皇上就替她解封了?封后大典繼續?不,不可以繼續!”
婉貴人握着良妃的手,微微擰眉:“而且,聽說皇上已經褫奪了您協理六宮的權利,表姐,我知道你很生氣……可是眼下你千萬要保重自己,你不要忘了,你肚子裡的可是個小殿下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良妃輕撫着肚子,做了幾個深吸呼,待緩了些,她猛的將手旁的茶盞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那茶盞砰的一聲碎了,她嗤笑道:“她倒是好手段,好手段!本宮費盡心機,她竟反將本宮一軍呵,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