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貴人吩咐素琴:“你差個人在那周圍當差,留意着那邊的動向。”
素琴小聲問道:“可是要留意着良妃娘娘向方府遞消息?”
婉貴人垂眸輕笑道:“良妃行此大錯,誰又能保得了她?你只要看着她不要鬧事就是了,傳遞消息,由着她去。”
左右會讓這良妃的心裡更加的難過罷了!
這件事情馬上便有人朝着方府傳遞消息了。
方子華正在寫摺子,就樑霄的那件事情,怎麼才能讓那樑霄陷放絕地。
管家領了人進了書房,擔憂道:“大人,良妃娘娘在宮裡,出事了。”
方子華握筆的手一頓,凝着管家狐疑道:“你說什麼?”
管家身旁的人拂衣跪地,慌道:“大人!婉貴人出賣了良妃,將良妃的所有事情和盤向貴妃托出,貴妃又通知了皇上,皇上已經將良妃禁了足了!說是等良妃娘娘生下孩子……就要定罪了。這可如何是好?大人,您快想想辦法啊。”
方子華聞言大爲震驚:“這個月瑤!竟如此心狠手辣!”
“是啊,連良妃娘娘自個都懵了,若是這個時候良妃娘娘的腹中沒有個孩子傍身,只怕早就定了罪了,還只是囚禁在宮裡,這可如何是好。”
方子華擱了筆,合了手中的摺子長長的嘆了聲氣:“皇上已經將冬獵事宜延後了,催促禮部儘快趕完封后大典的工期,看來,此事怕是生了變故了。”
若是夜微言沒有對樑家構成懷疑,沒有君臣離心,無論方子華做什麼,都是沒有用處的!
下人狐疑的瞧着方子華:“大人,那娘娘那裡……”
方子華冷斥道:“我又能做什麼,她這顆棋子,只怕是用不得了,哼,倒是擡舉了這婉貴人了。”
管家擔憂道:“大人,這良妃娘娘,到底是咱們府裡出去的小姐,只怕到時若是論起來……”
方子華起身來到窗邊,窗外的夜色已經將近了,他凝着那夜色淡道:“小姐又如何?在宮裡這般不成器,竟被月瑤給扳倒了,又怪得了誰?若是真要怪,就怪她自己愚蠢!行了,你也不必回宮裡話了,左右她離生還有這麼些時日,走一步看一步吧。”
下人嘆了嘆氣,轉身走了出去。
管家擔憂道:“大人,這月瑤如此狠辣,只怕到時未必會將大人的話聽得進去。”
方子華手擱在窗櫺前,嗤笑道:“哼,她與方府,原也是一體的,到底這婉貴人要比良妃聰慧些,想來,也比良妃走得長遠,倒是便宜了這婉貴人了。”
管家凝着方子華,小心翼翼的問:“您這是……這是要擡舉了婉貴人了?”
方子華長長嘆了聲氣,瞧着那即將隱落的夕陽,沉聲道:“無毒不丈夫,如此優柔寡斷怎麼行,良妃已經成了一顆棄子了,不過那個孩子,若是生下來交給婉貴人照顧着,對於咱們而言,或許,也是一樁好事。”
管家端了茶盞擱在桌案上,恭敬道:“大人說的也是,那這良妃……”
“不必理會,若是傳了什麼消息來,只管讓她耐心些,先將孩子生下來再說,至於這旁的,不必提及。”
方子華的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將這人當成一顆棄子了。
所以無論良妃做了什麼,在方子華看來,都只有一條路可走,必要的時候不用等到夜微言動手,他都會趕在良妃之前將這一切解決了。
方子華很清楚良妃的性子,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到時說不定會怨懟他,從而對他報復。
管家恭敬的站在一旁,嘆了嘆氣:“小姐的性子確實是剛烈了些,可是她的心性到底也是好的。”
方子華的眸底一片涼薄,於他而言,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要扳倒樑霄。
至於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一點也不在乎,更不要說什麼兄妹之情了!
這些東西在權勢跟前,一文不值。
“行了,你派兩個人去留意着,一旦發現她有什麼於方府不利的舉動,必要時先下手爲強。”
管家聞言詫異的看了眼方子華,隨即又迅速的將目光收了回去:“是。”
方子華凝着窗外沉下去的夜色,雙拳緊緊的握着,管家將屋子裡的燭火一盞盞的點亮,方子華擡步走了出去,外邊正在下着雪,他就站在雪地裡,瞧着那沉黑的天空。
管家取了披風過來,給方子華披上,擔憂道:“老奴知道大人心裡難過,只是也是沒有法子的了,若是能夠全保,想來大人也定會盡力的。”
方子華凝着那一株梅樹,淡道:“此時就不要再提了,我三番四次勸她,可她卻不肯聽?我有何辦法?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嬪貴人!”
雖然婉貴人心狠手辣,可是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在宮裡長久的存活下去。
心太過良善的,終究走不了多遠!
如這良妃這樣的,能走到妃位,也當真是上天眷顧了,可是她斷斷也沒有當一個皇后的命數!
管家撐了傘站在一旁,等着雪一點點的由小及大,一點點的將眼前的視線淹沒。
夜色漸深的時候沐阮才慢吞吞的抱着一堆在城裡各家藥鋪挑撿來的草藥回了郡主府。
郡主府裡悠悠與擎兒正在打算盤,徐若瑾躺在軟塌上,手裡拿着一個帳本在念數。
她朝二人懶洋洋的道:“佳鼎樓十一月入帳七千九百萬兩,十二月入帳九千三百萬兩,你們兩來算一下,爲何十一月比十二月的入帳要少?”
悠悠捏着毛筆懵了:“孃親,你不是讓咱們算數的嗎?”
徐若瑾挑了挑眉,瞧着悠悠笑盈盈道:“這是個多變題,你既然想管帳,那你肯定要去追查原因。”
悠悠拿着毛筆想了半天:“孃親,是不是菜更好吃了啊?”
徐若瑾拿着碳筆在那紙上算了兩下,朝悠悠道:“佳鼎樓的菜色每月都會更新,再想。”
夜擎思量了片刻,朝徐若瑾道:“師母,擎兒以爲,可能是十二月的時候外出的那些人都回來了,眼看就要新年了,各家都會行宴會,所以生意就好了些。”
徐若瑾笑道:“此爲原因之一,再想。”
悠悠捧着臉,嘴裡叼着筆,夜擎將她嘴裡的筆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