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這麼多年他向來是專治有方,所以這些個大臣也是服的。
他出靈閣便回了皇宮,宮裡的書房內許多大臣都已經候着了,樑家兄弟二人見他來了,便跟着一同進了殿。
衆大臣瞧見樑輝與梁鴻的時候有些詫異:“國主,這是……”
虞尚雲拂衣坐下,朝衆大臣道:“孤打算與樑家合作,趁此機會進攻七離,不知諸位愛卿可有見解?”
其實這麼問一問也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但沒有想到,這些大臣竟會齊齊反對。
“國主三思!臣以爲,此舉萬萬不可!”
“是啊國主,這些事情,或許就是樑家的一個計謀,兆國與樑家有深仇大恨,咱們若是助了他們,只怕到時還要賠了夫人又折兵,皇上三思。”
在場的大臣紛紛稱是:“臣附議,此舉着急不妥,且不說大魏新皇已經登基了,便是讓咱們兆國領了兵馬去攻打七離,也是毀了兩國的和平之約了,吃不起這個虧空。”
虞尚雲聞言臉色微沉,朝衆臣道:“除了這些,還有什麼問題?”
爲首的大臣直諫道:“國主,臣也不贊同,其一,大魏新皇已經登基,也遞來了書信,若是皇上助樑家,敢問打的是什麼旗號?將來大魏的這個皇帝又讓誰來座?其二,樑霄已經死了,樑家也已經如同一盤散沙,樑家歸於兆國,那麼他算是大魏的臣子還是兆國的臣子?到時兆國攻下七離,那麼這七離是大魏的還是兆國的?國主,咱們兆國兵強馬壯,便是要攻七離,想必也無須樑家人出面,只是百姓難得太平,還是以和爲貴的好。”
梁鴻擰眉,正要上前說話,被樑輝攔下了。
還不是與他們爭執的時候,待時機到了,他們自有時間去與這些大臣理論。
諸位大臣聽了紛紛稱是:“國主,咱們也不是沒有實力,又何必要依靠樑家打七離?若是樑家出面,到時指不定還是咱們替他人做了嫁妝。”
虞尚雲倚着椅子,朝衆人道:“諸愛卿還有什麼想說的,乾脆就一併說了,孤忙得很,沒空理這些瑣碎的事情。”
他只想着去陪一陪徐若瑾,哪裡還有什麼旁的心思去想那些東西?
衆臣面面相覷,不知還有什麼可說的。
看來,國主是受了那大魏瑜郡主的蠱惑,畢竟那瑜郡主的夫君就是樑家人,想要藉着虞尚雲的手光復樑家也未可知。
“國主,這樑家分明就是想利用國主!國主可萬萬不能因爲瑜郡主就置兆國於險地啊!”
“是啊,自古紅顏禍水,這瑜郡主擺明了就是要利用國主的一片赤誠真心來助樑家,國主,此女……”
這大臣話音未落,虞尚雲便沉了一張臉:“拖出去打死。”
大臣瞬間便慌了,大聲道:“國主,臣所言句句屬實,這瑜郡主定然是在替樑家謀算,這一切都是樑家的計謀,國主三思啊,你不要被這個女人騙了啊!”
虞尚雲輕點着桌案,朝衆人道:“說話的時候都給孤清醒些,這兒是議政殿,不是你們平日裡飲酒戲樂的地方,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裡也該有個數,若是說了不該說的,那也別怪孤。”
衆臣無奈道:“且不說瑜郡主,這樑家就不是好相與的啊!這……這可怎麼是好。”
虞尚雲端了茶盞飲了兩口茶,這才道:“孤自有主張。”
樑輝站了出來,瞧着衆臣沉聲道:“樑家絕對任何計謀與二心!我樑輝乃是行得正坐得端的漢子,頂天立地,絕無虛言。”
大臣不服道:“樑家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你這誓言自然也是下得輕巧!”
梁鴻雙拳緊握,瞧着那大臣道:“我樑家豈是那等齷齪之輩!大男人一個唾沫一個釘,說話自當是算數的。你若是不服,你大可去問一問,打聽打聽!”
梁鴻是個急性子的,脾氣也比尋常人要暴躁一些,否則當初也不會去揍姜必武了。
只是到底是在人屋檐下,又有樑輝拉着,所以纔沒有顯露出來。
“哼!你若是當真要耍什麼計謀咱們如何能看得出來?只怕有人要使那禍國的計謀。”
衆臣指桑罵槐,別有深意,梁鴻捏着拳頭瞪着那人,臉色鐵青。
虞尚雲曲指輕點着桌面,朝幾人淡道:“夜家的太子就在孤的手中。孤若是以他爲由來助他登位,未嘗不可。”
大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國主,您莫不是忘記?當年樑家先祖也是協助先太子,最後歸順了先帝,還還不是落得今日的下場?皇上,舊事就擺在眼前,只怕會重蹈覆轍,舊事重演啊!”
樑輝一時竟無言以對,畢竟這些事情是真的。
樑家也沒有想過要歸順兆國,畢竟還有一個太子殿下在虞尚雲的手裡,畢竟兆國與樑家還有着這段深仇大恨的!
這些事情實在難以辯解。
樑家的人向來如此,既由不得旁人欺負,凡事也是會講一個理字,他們不在理,所以只能幹瞧着了!
梁鴻覺得當真是憋屈,面對這麼一干大臣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由着他們這般折騰,他心裡到底也是不痛快的!
虞尚雲理了理衣袍起身,瞧着衆人淡道:“無論如何都要攻下七離,七離乃是大魏的邊關要塞,兆國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日後就難了。”
大臣們心有不甘:“國主,此舉不可啊,這樑家人原都是不可靠的啊國主!到時若是他們反咬一口,那兆國可就危險了啊國主,您萬不可養虎爲患。”
虞尚雲挑了挑眉,輕笑道:“倒是好一個養虎爲患,若是依諸位愛卿的意思,應當如何處之?”
衆人面面相覷,齊齊道:“還請國主拿下樑家二兄弟!”
梁鴻聞言瞬間便炸了,朝衆臣道:“我樑家男兒頂天立地,絕無虛言,怎是爾等口中的卑劣小人?”
樑輝按着梁鴻沉聲道:“二弟說的對,我樑家男兒從來不會做毫無信用之事!”
虞尚雲見狀朝衆人道:“行了,孤意已決,你們也不必勸了,就這樣吧,退朝。”
衆臣坳不過虞尚雲,只得退了一步:“國主,此事還請深思熟慮啊!切不可這草率般……”
虞尚雲掃了眼那些大臣,眼神凌厲狠辣,瞧得那些大臣瞬間便噤了聲退了朝。
大家都是知道虞尚雲那說一不二的脾氣,能夠與他們好好的說上一說,估計也是看着梁鴻與樑輝的面子了。
諸多大臣散了朝之後便聚在一起討論這件事情,因着顧及到虞尚雲對徐若瑾的在意程度,所以也沒敢明說。
只無可奈何恨鐵不成鋼,好似被褒姒的美色禍了國的周幽王一般,擔心得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可是有用嗎?到底是於事無補,最終也只能嘆着氣,將虞尚雲的安排處理妥當。
梁鴻與樑輝站在大殿裡,望向虞尚雲。
梁鴻笑道:“我瞧着,你倒真是條漢子。”
少有皇帝會如同這虞尚雲這般專斷卻又堅持自己的,在歷史上,許多皇帝都是生性多疑且容易左右搖擺。
若是換了當初的夜微言,只怕也不會如虞尚雲這般出面了,畢竟夜微言這個人,平日裡上朝也是沒有什麼主意的。
虞尚雲朝二人道:“事情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走吧,去若瑾那裡瞧瞧。”
梁鴻詫異道:“可你朝中這麼多人……”
孫伯笑道:“樑二爺怕是還不瞭解咱們國主的脾氣,國主向來是個說一不二,不會刻意去聽那些大臣的話,說白了,那就是國主想如何便如何。”
樑輝點了點頭,朝虞尚雲道:“早有耳聞,只是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虞尚雲領着梁鴻與樑輝出了殿,去馬車前準備坐馬車出發,一旁一個太監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朝虞尚雲急道:“皇上,皇上,有好些大臣求見。”
虞尚雲聞言挑了挑眉:“不見。”
“皇上,那些大人說了,若是國主不見,便一直跪着,他們甘願以死相……”
虞尚雲理了理衣袍,淡道:“那就讓他們去吧,動手的時候狠一些,務必要讓他們去得痛快。”
一旁的太監聞言抖了抖,慌道:“奴才這就去回稟。”
一旁的樑輝見狀開口道:“虞尚雲,這些事情還是要處理妥當些爲好,朝中敢於直諫的,想必都是些忠良之輩。”
虞尚雲聞言笑了:“忠良?這世道,可不是人人都如你樑家這般,行了,孤過去看看,你們先去吧。”
梁鴻與樑輝作揖上了馬車,虞尚雲煩燥的擡步回去了。
一旁的孫伯安慰道:“國主,想必這些大人是有旁的什麼事情呢?不必急燥。”
虞尚雲眯着眸子道:“看來是孤這些日子將他們放得太寬鬆了,纔會導致今日的事情發生。”
孫伯一時有些替那些要直諫的大臣們憂心,待過去了才發現,來的都是些臉生的大臣,一看就是還沒有摸清楚虞尚雲的脾氣,被人拿來當槍使了。
朝中的那些個大臣一個個的最是機靈,怎麼可能親自出面?所以便投了幾顆石子探一探。
虞尚雲掃了眼那幾個人,淡道:“不要耽誤了孤的時間。”
幾人面面相覷,一旁的孫伯道:“若是之前樑家之事,咱家總是要勸一句的,諸位大人原都是新晉之臣,得此官位也屬不易,可不要被人當了槍使還不自知,這若是碰了國主的逆磷,只怕你們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衆人嚇得瑟瑟發抖,虞尚雲淡道:“有事就奏。”
衆人只得避開了那個話題,談論起當下最要緊的民生民計起來。
那頭算算時間,梁鴻二人也到了靈閣。
徐若瑾正在帳房裡看着帳,見二人過來了,狐疑道:“事情可處理好了?”
梁鴻抹了一把臉,朝她道:“你是不知道,今日這兆國的文武百官,就沒有一個人同意的,不過這個虞尚雲倒也是個漢子,他要如何便如何了,從來不會去詢問大臣的看法,我倒是覺得,這一次的合作若是能成,樑家也就有望了。”
徐若瑾聞言擱了筆,嘆道:“兆國的文武大臣反對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若是我,我也會反對。”
梁鴻倒了杯茶灌了兩口,朝徐若瑾道:“今日在朝中還有一件事,是事關你的,那人說……說了些不大好聽的話,我覺得,虞尚雲對你太上心了,朝中大臣在朝上言語冒犯了你,那人就被拖下去打死了,一個求情的也沒有,我擔心,這是也是虞尚雲的計謀,你凡事還是要多加註意些纔是。”
其實梁鴻想說的是讓徐若瑾與那虞尚雲保持距離,可是這話他也不大說得出口,便只能含蓄一些了。
徐若瑾捏着茶盞吹了吹,飲了兩口才道:“這些事情我心裡有數,你放心就是了。”
梁鴻無奈道:“這些日子那虞尚雲對你的事情,我也不是沒有看在眼裡,你到底是有夫之婦與他還是多有不便,你不知道朝堂上那些人是怎麼說的,說這虞尚云爲美色所誤,只恐他日就要爲了你將這兆國的江山拱手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