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昕覺得這人簡直是天生的書法家,他不敢置信的問道:“你當真是第一次寫字?”
悠悠盯着那個字喃道:“寫得真好,不過你握筆的這個姿勢好像不大對。”
虞瀾之訕訕一笑,朝悠悠道:“我……我是頭一次寫,這個筆要怎麼握?我只聽胖太監說過,但是沒有見過別人寫字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方纔見他這樣握筆,我接過來就着他的模樣握筆了,不對嗎?”
悠悠伸手在那個字上畫了畫,朝虞瀾之道:“爹爹也喜歡瘦金體,不過我很少看他寫過,你這個字比爹爹的要差很多,但是比我寫的可要好看多了,悠悠喜歡這個字。”
她瞧着這字笑盈盈的又道:“這個字是最難寫的了,看來你跟我不一樣,你是個唸書的料。下次我多給你帶幾本書過來,你想看什麼類型的書?不要太難的,我可找不着。”
如今悠悠接觸的無非也就是那四書五經一類的東西,只是加上她爹爹是個將軍,所以這兵法一類的書也是有的,悠悠這一日也夾帶了一本過來。
虞瀾之瞧着這本三十六計狐疑道:“這是什麼書?三十六計是什麼計?”
嚴昕接過虞瀾之手裡頭的這本書朝他笑道:“這是一本兵書,上邊講的是兵法謀略,除了這個還有一本叫《孫子兵法》的,你若是感興趣,改日我和悠悠也一併拿來給你看看?”
虞瀾之感覺他的手都在打着顫:“好!兵法我也很喜歡,有勞二位了。”
悠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盈盈道:“不錯不錯,不愧是我的朋友,咱們是道相同才相謀啊,好男兒志在天下,這可是爹爹說的,你如今喜歡兵法謀略,以後定然也能成爲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呢。”
嚴昕忍不住扶額:“悠悠,你這馬屁拍的也太響了,難不成這天下之人喜歡兵法的都會當將軍不成?像姑父這樣的人可實在太少了,你不要給他壓力,到時候我可怕他受打擊。”
虞瀾之拿着手裡頭的書愛不釋手,朝二人道:“我喜歡這書!先前悠悠給我的小畫本子裡也有提及,只是我當時看着這三個字不知念什麼,如今想來,就叫《三十六計》了,可否爲我講解講解?”
悠悠覺得這孩子簡直天賦聰穎,而且這種求知慾簡直令人髮指,短短的半個時辰,悠悠口水講幹了,纔給他將那《三字經》講完,一講完這貨馬上就自己消化了,對於這些東西瞬間便秒懂,這種情況悠悠覺得她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印象裡,好像還只有夜擎有這樣過目不忘的本事呢。
嚴昕拿了那《三十六計》朝這虞瀾之解釋道:“這第一計爲瞞天過海,此計的用法就如這四個字所說,配上偷天渡日也是不錯的。”
虞瀾之瞧着這書如視珍寶般的代喃道:“瞞天過海……瞞天過海……瞞天……”
嚴昕又細細的替他解釋道:“這瞞天過海若是玩得好倒是好了,若是瞞得不好,只怕帶來的影響也很大,所以要慎用。”
悠悠不滿道:“誰說只有瞞天過海這一招,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不行嗎?我倒是覺得這後邊這一計比瞞天過海要好用些,起碼還有一個東西擺在那兒掩人耳目。”
這一提起兵法來悠悠便來了精神了,朝虞瀾之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虞瀾之眨了眨眼,狐疑道:“名字?什麼名字?我……我沒有名字,我也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悠悠捧着書笑眯眯的朝虞瀾之道:“人怎麼會沒有名字呢?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很久沒有人叫你,你忘了?你想起來我就告訴你,這三十六計裡邊最好用的一招兵法是什麼。”
虞瀾之思量了半響,搖了搖頭:“我確實不知我叫什麼,不過我知道你叫悠悠,這位公子叫昕兒。”
悠悠嘟着嘴不高興了,嚴昕在一旁提醒道:“我知道你姓什麼。”
虞瀾之狐疑道:“姓什麼?”
“姓虞。”嚴昕緊盯着虞瀾之的眼,發現他的眼光微晃,便知道,其實他是記得他自己的名字的,只是不想告訴他們罷了。
悠悠眨了眨眼,狐疑道:“姓虞啊?哪個虞?”
“年年有餘的餘。”嚴昕朝悠悠打趣着給虞瀾之解了個圍。
虞瀾之感激的看了眼嚴昕,悠悠狐疑道:“年年有餘的餘?有這個姓嗎?”
虞瀾之訕笑道:“沒有,我也不知道我姓什麼。”
“哦,要是真的姓虞就好了。”跟她義父的姓很像呢。悠悠覺得,她義父是個好人,所以間接性的也會覺得這姓虞的都是好人。
“對了,方纔你說的這《三十六計》中最好用的的一計是哪一計?”
虞瀾之盯着手裡頭的書,來來回回的翻了好幾遍,也沒有找着悠悠說的那一計。
其實這裡邊的計謀多是淺顯易懂的,虞瀾之只要稍加琢磨一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但是在這裡邊,當真是沒有找着悠悠所說的這一計。
悠悠指了指書裡頭的三個字,笑盈盈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你瞧那些小話本子裡頭的,多少能人將士最後都折在了美人的手裡,所以這一計最是厲害了。”
嚴昕在一旁哼哼道:“可不是嗎?難怪人家說最毒婦人心呢。”
虞瀾之瞧着這三個字哭笑不得:“那些也不過是話本子上的罷了,當真有這麼大的魅力?”
悠悠笑道:“那是自然!不信你以後就知道了。”
悠悠這孩子,也不過是幾歲罷了,如今竟擺出了一副過來長輩的架勢來,實在讓人啼笑皆非。
嚴昕看了眼外邊暗沉了的天,朝虞瀾之低語道:“如今時辰也不早了,咱們還是先回去了,這《三十六計》你可以留下來細細看一看。”
虞瀾之接過那書,十分寶貝的藏在衣服裡。
孫伯正巧過來給虞瀾之送吃食,偶爾一眼掃到了那殿中的動靜。
跟在孫伯身旁的守門人見孫伯臉色有些奇怪,便擔憂的問道:“孫伯,您這是怎麼了?瞧什麼呢?這裡邊這孩子就從來沒有出來走動過,成日的在裡邊呆着,我有時候都擔心他別悶成了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