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聽了這個消息,嚇的險些蹦了起來!
也不顧三七二十一,直接朝着前院衝了過去!
楊正癱軟在地,滿臉青腫不堪,嘴角流出的血滴在地上,已經滴成一灘。
他的左腿已斷,卻仍在匍匐的往前蹭,看向樑霄的目光中有不忿,有愧疚,也有着只求一死的渴望!
樑霄怒氣沖天的站在那裡,俯視着楊正,“在這個緊要時候,你把事情告訴給夫人就是錯!”
“你是一直跟隨大哥的,可你這麼做根本就是在害他,你懂嗎?!”
樑霄怒氣沖天,無法形容心底的憤恨惱怒!
“奴才,奴才也是爲了樑家!更何況,夫人不問,奴才也不會說,夫人問起,奴才便不能騙他,那是奴才不忠!”
楊正不肯認錯,更不覺得自己錯,“子瑜少爺,是,是樑家長孫,夫人擔憂是應當應分,又爲何不能說他到底在何處?”
“他就在七離國邊境。”樑霄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楊正心中一緊,知道自己剛剛的話漏了隱秘,“夫人有資格知道,夫人是祖母,而四爺,只是……只是叔父,那是樑家長孫啊!”
“他就在七離國邊境,你聽到了嗎?”
樑霄又重複了一遍,楊正猛然看向樑霄,“奴才用這條命換大少爺的命,您就讓夫人放下這條心吧,四爺!!”
“你這條賤命,憑什麼命令我?”樑霄語氣極輕,卻讓所有圍觀的人都恐懼。
他擡起頭看向所有在場的人,“我剛剛重複的話都聽到了嗎?子瑜在七離國邊境,誰再聽信謠言,誤傳謠言,只有一個下場:死!”
“不聽謠,不信謠,這件事本世子是最支持的了,樑輝的兒子在七離國邊境,居然有人這麼大膽子,傳這等謠言,這種奴才還留着幹嗎?妖言惑衆,人心惶惶,一刀砍了纔是應該。”
“樑霄,你不至於連這個膽子都沒有了吧?”
夜微瀾的聲音從外傳了進來,先出聲,隨後纔有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
夜微瀾露了面,卻是面帶微笑的看着樑霄。
而徐若瑾剛剛趕到,就見到如此一幕,也着實嚇了一跳!
“給涪陵王世子請安!”
徐若瑾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會碰上夜微瀾!
這還真是禍不單行,樑霄剛跟婆婆吵完,便被夜微瀾瞧見,這事兒可怎麼解釋纔好?
夜微瀾肯定會有疑心的……
“弟妹主動到這裡來迎接我,讓我好生歡喜啊!”夜微瀾雖是在笑,話卻說的很是陰損。
徐若瑾尷尬一笑,“若是您願這般想,我倒也樂意前來迎您,只可惜身份低微,世子莫要嫌棄纔好。”
“不嫌棄,本世子怎麼會嫌棄你呢。”夜微瀾若有所指,餘光睹了一眼樑霄,“怎麼還不處置了那個奴才?我可還等着你一同喝酒呢!”
“樑家的事不必你來操心,先進去。”樑霄語氣生硬,分毫沒有收斂怒意。
王老太監橫眉一豎,銳聲刺耳,“你大膽!”
“自家人,不必跟他計較,他就是這副德性。”夜微瀾伸手阻攔住王老太監,“他若不是這一副德性,那纔是讓人心中不安了。”
“笑話看夠了,還不走?”樑霄分毫不理睬王老太監的怒目相瞪,直接攆人。
夜微瀾笑眯眯的道:“我在等着看你殺了他呢。”
“你讓我殺我就殺?他不用死了,就因爲你這句話。”樑霄極不耐煩,吩咐下人道:“給涪陵王世子引路!”
“樑四奶奶,那就隨我同行吧?在這裡看他一個凶神惡煞的人哪有與本世子一路賞景談天更有趣?”
夜微瀾不理睬樑霄,笑着看向徐若瑾。
徐若瑾看了看樑霄,樑霄一把拽過徐若瑾到自己身邊,隨後一句話不說,分毫不搭理夜微瀾。
夜微瀾被晾了原地,聳了聳肩,哈哈大笑着離去。
王老太監冷瞪樑霄和徐若瑾一眼,隨後一甩拂塵,快步跟上。
衆人目送夜微瀾一行離開,徐若瑾只覺得後脖頸發涼,“那個老太監,太嚇人了!”
樑霄沒有再繼續處置楊正,看了一眼忠叔,忠叔吩咐下人把楊正擡走,樑霄則拽着徐若瑾的小手一直走出很遠,直至他“暫居”的書房之中。
“這個時候,鬧出這麼大事幹嘛?母親也的確是氣着了,留下方媽媽在陪她了。”
樑霄看了她半晌,最終無奈的嘆了口氣,“楊正將我吩咐他燒燬大嫂信件一事告訴給母親。”
“在這個時候?”徐若瑾總算明白爲何樑霄發了這麼大火,“怪不得母親今日又逼問你……”
“母親心中存疑,我必須在這時當機立斷處置了楊正,否則會出隱患。”樑霄捏了一把她的小臉,“除掉隱患!”
“你與他生氣,幹嘛要要掐我!”徐若瑾打掉他的手,揉着小臉,“不過楊正敢在這個時候與母親遞話,這個念頭應該是從大嫂那裡傳來的……”
徐若瑾一句話點出本質,樑霄挑眉看她,“聰明,可你應該多想想我纔對!”
“不惦記着,還能跑出來找你?”徐若瑾撇了撇嘴,“你纔是不懂,不是我不懂!”
樑霄微微皺眉,“我不懂?”
“你不懂女人!”徐若瑾理直氣壯,蠻不講理。
樑霄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的確不懂,我認。”
徐若瑾被噎在原地,只感覺着實無趣,跟這個死木頭,連吵架都吵不起來!
“不回?夜微瀾可已經到了。”徐若瑾主動拽起他的大手,“三姐姐的婚事是最主要的,家事你更懂,我不操心,可總不能讓三姐姐那裡心懸起來。”
“不過,我怎麼覺得今兒世子有些奇怪?”徐若瑾完全憑直覺,而且很強烈。
樑霄舒展的眉頭又蹙起來,“他也是個瘋子!”握住她的小手,樑霄帶着她大步流星的往“福雅苑”行去。
夜微瀾此時正在與樑夫人說着剛剛看到的事。
樑夫人一臉尷尬,卻又不得不應付着……
“一個奴才說的話哪能當真,若傳了出去被誤信,那可真是禍害了樑家……唉,只可惜樑霄受傷之後,好似沒有之前那般果斷了,居然還留他一命,曾聽父王說過,樑大將軍對人向來寬厚無比,但若有擅自傳謠之人,當即一刀砍了,以儆效尤,換成是我,同處置。”
樑夫人心裡一緊,感覺到夜微瀾言語中的試探,僵了下才道:“我如今就是後宅中一無所知的婦人……讓世子笑話了。”
夜微瀾笑了笑,“一無所知是福啊,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