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瀾此時心情很不爽。
所以袁縣令此時前來很倒黴。
本就是被徐若瑾給硬架了上去,背了黑鍋,下棋還被樑霄通殺,再聽他一個冷麪無情的男人說出那般肉麻的話,夜微瀾只覺得自己這二十多年的人生觀徹底顛覆了!
“見什麼見?讓他在外面等着!”
夜微瀾滿心不順沒好氣,“小爺這會兒心情不好,什麼時候好了什麼時候再說!”
世子下了這麼一道令,護衛立即撒腿就跑。
笑話,世子都已說了心情不好,誰還在這裡多呆?那不是自己找死了!
轉頭看樑霄仍舊在盯着徐若瑾,夜微瀾只覺得這事似乎無法理解,樑霄這麼一個奇葩的人,居然會對徐若瑾這樣一個女人如此一心一意?
大戶出身的少爺,特別是武將之家出身的人多數都三妻四妾,女人衆多。
唯獨這麼一個樑霄……
再仔細思忖下徐若瑾這個女人,她的確姿色極佳,因爲與他夜微瀾有很大的相似,性格也頗爲與衆不同,引人有幾分好奇之心。
可她終歸只是一個女人,只是一個而已!
樑霄那麼霸道的男人會只有這麼一個女人?這是一個很大的弱點,可他偏偏毫無遮攔的暴露出來。
夜微瀾盤算自己府內的鶯鶯燕燕,對此仍舊無法理解。
不過轉念一想,這世道若是事事有解,反倒沒了生活的意義了。
“樑霄,我不信你這輩子一無所求,這一點,連樑輝都做不到。”
夜微瀾把話題轉向人生,聽起來很扯,但他身爲皇族王府世子,儘管紈絝,但自幼便已有了這個概念。
樑霄搖搖頭,“我並非一無所求。”
“說說?”夜微瀾眼前一亮。
若論與樑家的人交往,他更喜歡樑霄,而非樑輝,儘管他與樑輝的交際更多。
樑霄看着他,“我求父親歸來,求家人平安,求夫妻和睦,另求有子有女,越多越好。”
“噗!”
夜微瀾被他一本正經的這句話徹底的噁心着了!
“樑霄,你就算不想跟我談此事,也不必這麼噁心我吧?”
“我發自內心,而你卻不肯信。”樑霄不由嘲諷一笑,“這也是出身皇族之人的悲哀,總覺四處危險,卻不知危險都是自己作出來的。”
這話已經很猖狂,更有指責當今聖上的意思。
可樑霄明目張膽的說出來,夜微瀾心底一震,也明白,他剛剛所說非假,他所求,真乃是內心所求。
“我不想信,可我卻不得不信,只是我覺得你似乎不該這樣想。”夜微瀾說出自己的想法。
樑霄看着他,“你餓了嗎?”
夜微瀾一臉黑,“樑霄,你就不能好好的與我說幾句話?”
“我怎麼想又不涉及到你是否能吃飽,你又何必瞎操心!”樑霄的回答讓夜微瀾“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所有人全都朝那裡看去,連徐若瑾都停下手中正在調兌的酒望去。
目光“刷刷”着他,夜微瀾又仔細琢磨了下反而笑了,“無妨,我忍你,誰讓你是本世子的小舅子呢,自家人,鬥兩句嘴也是常事。”
樑霄懶得繼續理他,站起身走到徐若瑾的身邊,“怎麼樣了?”聞着花香酒的味道,他滿心鄙夷。
挺大的男人,居然不喜烈酒而喜這等花香酒的口味,着實不恥!
徐若瑾微微點頭,“已經調兌出四種了,稍後的酒席上用香爐微微一熱便可入口。”
“四種足夠了。”樑霄抓住她的小手,不允她繼續擺弄。
看着這一雙膚如凝脂的柔荑去爲別的男人擺弄酒,他心裡有些發酸。
“本是想再弄一種的,講究個五福臨門,也是爲了三姐。”徐若瑾看着已經弄了一半兒的酒頗有不捨。
樑霄纔不理睬什麼五福臨門的說法,隨意道:“四種也有講究,成雙成對。”
“成雙成對怎能與四有關?”徐若瑾訝異。
樑霄笑道:“雙,對,兩個二加一起不就是四了。”一拽她的小手,“這屋子裡花香味道太重了,我不喜,出去走走。”轉身看向一旁的岑大夫,“岑大夫同來?”
正愁沒借口離開的岑大夫當即便答一個“好”字,爲夜微瀾行了禮,便跟隨着樑霄和徐若瑾離開。
王老太監一臉黑沉,可他卻知道樑霄的脾氣,沒法子跟他多多計較!
冷哼瞪眼,老太監吩咐身邊的人把四種已經調兌好的酒安置妥當,纔去見了夜微瀾,“世子爺,接下來怎麼辦?那個縣令可還在門口候着呢,犯不上爲樑家再結怨。”
“無妨,不過是一地的小縣令而已,本世子有什麼可顧忌的?若是不鬧騰點兒荒唐事出來,反而更讓人不放心我了。”
夜微瀾心中一直都在回想着剛剛與樑霄的對話,“去把那袁縣令叫來,我倒要問問,我這張只吃皇糧的臉值多少錢!”
夜微瀾背了這個黑鍋,樑霄則帶着徐若瑾與岑大夫去園子裡吃茶。
聞着清新的空氣,樑霄的臉色也好看了些。
徐若瑾則與岑大夫說出自己的想法,想學號脈。
岑大夫對此頗有猶豫,“四奶奶對醫藥一事的天賦連在下都十分佩服,可學號脈,並非是一朝一夕之事,更不是學上三五年便能有所成就,我個人期望樑四奶奶再多考慮一二。”
徐若瑾抿了抿嘴,回道:“我心意已定,只求岑大夫能帶我這個徒弟。”
岑大夫下意識的看向樑霄,樑霄卻對此事沒有丁點兒的看法,似乎更有縱容之意。
徐若瑾死盯着岑大夫不放,只要岑大夫說出一句“不行不答應”,她便能說出一堆理由來懇求他點頭答應。
這個事情剛剛就在心裡揣摩很久了……
岑大夫望着她如狼一般的眼神,只覺得後脊樑骨發冷,“在下只在中林縣有幾分薄名,放眼大魏國,比我厲害的大夫數不勝數,論醫道,論身份,在下實在擔不得樑四奶奶之師啊!”
徐若瑾剛要開口,岑大夫立即擡手擋住她的話,“不過在下可以給樑四奶奶出個主意,只是……您千萬不要透露這是我的主意,否則我這條老命就徹底的廢了!”
徐若瑾格外認真,“我一定保密。”
岑大夫流出一份狡黠的笑,“認師,在下着實不夠分量,可若是您能成爲在下的師妹,醫正大人的小師妹,或許這件事有幾分可行……”
徐若瑾聽後,露出幾分奸詐的笑意。
岑大夫這是讓她去拜洪老大夫爲師,似乎這件事,更靠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