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霄是又過了兩天才回的家。
而這幾日一早,徐若瑾去爲樑夫人請安時,都會被問上幾句。
只是徐若瑾並沒有擺出不耐和煩躁之色,而是笑眯眯把問話頂了回去,“……這終歸是爲四爺選的人,四爺還沒見了面呢,怎能就這樣給香槐姑娘定了名分?那豈不是喧賓奪主了?”
樑夫人每每被這話噎住,都只能皺眉不屑的瞧瞧她,又問起“靈閣”的事情來。
徐若瑾也沒有隱瞞,把對“靈閣”的其他安排都一一說出,更是詢問了樑夫人之意:
“……三百七十壇酒已經全部送入京都,現在正在趕製第二批酒,這一批不止是三十七道方子,而是加上了之前的四十道方子,去掉宮中的那七種酒,一共是八十道,這一次我準備讓臨縣和景延縣的酒鋪子一起大賣,而且再過些時日,恐怕也會有京都的人前來談分鋪子的事。”
“對分鋪的事你打算怎麼做?”
樑夫人本對此事有意無意的隨便一提,但徐若瑾說出這番話,樑夫人也不得不多追問幾句。
“這件事我要問四爺,四爺說在何處開,靈閣就在何處建。”徐若瑾話中有話,樑夫人也聽得明白,但對徐若瑾的話卻並不苟同:
“什麼事都問老四?他哪有空閒時間來管你的一個酒鋪子!”
徐若瑾瞭然的點點頭,“母親說的也對,連回來迎個妾都沒時間呢,何況我的酒鋪子了,我倒是應該另外打算一下,再去問問姜夫人了。”
樑夫人被她噎的更是說不出話,“行了,你先回吧,再派人去找老四回來,屋裡人,難道就這麼空落着?成何體統!”
“人是母親爲他選的,您怎麼不派人去?”徐若瑾撇撇嘴,“我身邊沒有人能用了,連順哥兒都被您派出去忙碌,我總不能派個丫頭四處去找他吧?”
徐若瑾這話說完,樑夫人臉色突變,“說一句你頂兩句?行了,我自會再派人去找她,你忙碌完宮裡的事,也不要再多管靈閣的事了,宮裡雖奪情用你,但守孝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這時候不要大動干戈,以免引人蔘你,牽扯到樑家也是不妥的,懂了嗎?”
“我盡力而爲。”徐若瑾不陰不陽的頂了回去,樑夫人則端茶攆她離開。
徐若瑾出了門子,心裡也沒什麼氣不氣的。
樑夫人拿“靈閣”的事來斥自己,其實發的還是針對樑霄的火。
自己不過是個受害者,出氣筒罷了,那又何必還自己找氣?
早早的氣死,還給了小妖精們機會了,想那麼容易就佔位子?沒門!
徐若瑾一邊思忖一邊走,倒是自己把自己嘀咕樂了。
樑霄也沒想沾花惹草,如今的女人都是樑夫人送的,自己剛剛的念頭也着實不妥……
只是,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針對女人的問題有這麼強的佔有慾。
對樑霄的佔有慾?徐若瑾徑自默認,那是自己的男人,怎能那麼痛快就跟別人分享?
她還沒好心到那種程度,除非她死了……
樑夫人的確又去派人找了樑霄。
而樑霄是在隔了一天的晚飯時間歸來,樑夫人見到他肯露面,也特意讓白芷去把徐若瑾找來,更是讓她把香槐也一併帶來。
桌席擺上,樑夫人的話說的冠冕堂皇,“七離國戰起,你大哥那裡若是勝戰,自當皆大歡喜,只怕事情沒有那麼容易就能結束,否則皇上也不必重新啓用咱們樑家,亦或許有一天,你也要去……所以我特意給你許了個丫頭,爭取早日能爲樑家開花結果,留下一後,我也算了了心願了。”
樑夫人話畢,香槐站在一旁臉色通紅無比……
想要偷看樑霄幾眼,卻還不敢擡頭,那副扭扭捏捏的模樣,讓一旁的白芷和紅杏嘴都快撇出了門外!
四爺又不是那等愛好美色的人,至於在這個時候就開始惺惺作態麼?讓四奶奶的臉往哪兒放?
一個做妾的,而且是還沒圓了房的就開始這樣,往後還了得了?
兩個人都不喜歡香槐,橫挑鼻子豎挑眼,終歸是看香槐哪裡都不對!
徐若瑾只抿嘴一笑,沒有做任何反應。
樑霄既然已經回來,那香槐的事情自由他來做主。
方媽媽當初便教過,女人是否能在婆家撐的起來腰,都要看男人是否疼自己。
而她不需要聽樑夫人說什麼,更不必介懷香槐是什麼表情,她只需要等待樑霄的態度就足夠了!
樑霄沒有理會旁邊女人們的小動作,徑自倒了一杯酒,問着道:“許的哪個丫頭?”
樑夫人朝香槐看一眼,卻見樑霄根本沒往那裡看,指了指道:“還有哪個?前陣子在我身邊伺候的香槐,那不就在旁邊站着嗎?”
看向香槐,樑夫人吩咐道:“還不來給四爺斟酒?”
“是!”
香槐立即福身應下,走過來便要端起酒壺。
樑霄猛一拍桌,“放下!”
香槐嚇了一大跳,看向樑霄。
樑霄面無表情的盯着她,打量她,從上到下,就這般的瞧着,那犀利的目光嚇的香槐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樑夫人,又看向樑霄。
可看到樑霄那般凌冽的目光,她便心跳極快,隨後開始發抖,連手都跟着顫抖起來。
樑夫人看到香槐這副模樣,有些心急,“怕什麼呢?這是你要伺候的人,你抖個什麼?!”
“奴,奴婢給,給四爺,倒倒,倒酒。”
香槐說話牙齒打顫,已經完全不夠連貫。
樑夫人見樑霄那副冰冷的氣勢,忍不住又道:“你這是幹什麼?別嚇壞了香槐。”
“這人我不收。”樑霄收回目光轉回頭,只撂下這麼一句。
樑夫人當即面色一沉,“你這是什麼意思?這丫頭哪裡不好?你至於這麼嚇唬人家!”
樑霄手指輪敲着桌案,“說句話都磕磕巴巴,渾身發抖,這樣的女人我沒興趣,更何況,在您身邊伺候這麼久了,我對她卻沒有半分印象,可謂長相也不合我的標準口味,既然如此,我爲何要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