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賤人,你居然敢下這麼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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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夫人捂着自己的額頭,更是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清醒一些,“我對你不薄,你居然有這等狼子野心,我就不該留着你,就不該留着你!”
“你留着奴婢,還不是想給四爺生個長子?你在意的是奴婢肚子裡的孩子,你根本就不是在意奴婢本身!”
凝香感覺到肚子有些疼痛,緊緊的抱住,臉色蒼白起來,她看向牀上那個一動不動的孩子,呲牙大笑,“現在好了,現在奴婢肚子裡的纔是四爺的長子了,哈哈哈哈,我就是要給四爺生長子,就是要給他生孩子!”
“你這個瘋子,你這個賤人!”
樑夫人氣火攻心,衝過去掄起手臂便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
當初樑霄和徐若瑾都不同意留下凝香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是她執意要留,而且還放在了自己的身邊!
本以爲凝香不過是個不聲不語的丫鬟,性子也說得過去,自己是能掌控得住的,卻沒想到,自己居然放了一把如此鋒利的刀在身旁!
這種感覺實在太讓人難以接受,讓樑夫人本是高傲自傲的心被九尺寒冰凍住,讓她無法忍受!
心中越想越氣,樑夫人抽完了一巴掌,又掄起了手臂準備繼續抽下去!
可她的手剛一擡起,就聽到凝香“嗷”的一聲驚叫!
凝香的裙底流出了鮮紅的血色,如同溪流汩汩而出,將青石磚地塗抹一層刺眼的紅!
凝香覺得腹痛萬分,雙手捂着自己的肚子,驚聲尖叫,“我的孩子,孩子,這是四爺的孩子,來人啊,快救我啊,這可是四爺的孩子,四爺的長子啊!”
屋中人都被這一幕嚇的有些慌亂,樑夫人也驚住,那隻擡起還未落下的手臂也僵在那裡,一直都沒有放下!
凝香猛的看向她,周身滿是恨意的叫嚷,“都是你,都是你把我的孩子弄死了,我,我跟你拼了!”
說話間,凝香也不顧自己的腹痛,突然的站起身狠狠掐住樑夫人的脖子,與她一起摔倒在地!
“救,救命……”樑夫人的雙手拼命撕扯,卻怎麼都撕扯不開凝香的手。
方媽媽,婆子,煙玉,白芷齊齊過來拽她,而凝香卻越掐越狠,恨不能馬上就看到樑夫人死!
腹痛萬分,凝香終究沒有了力氣,被煙玉一把拉開,樑夫人嗆咳不止,啞着聲音粗喘,指着凝香道:“打,給我打,我不說停,誰都不許停!”
樑夫人的指令讓衆人看向了方媽媽!
就這麼打死?肚子裡可還有一個呢?
“都看什麼?難道看着我死嗎?給我打!”
樑夫人分毫不顧,已是歇斯底里的崩潰,婆子們不敢耽擱,立即跑去抄起棍子,狠狠的打在凝香的身上!
而此時,徐若瑾正在匆忙的趕回來!
樑霄帶着徐若瑾離開,但樑五並沒有離開樑家,見到凝香要去廂房掐死那個所謂的“長子”,他就已經傳了急訊給四爺。
樑霄得知此訊,調轉馬頭又將徐若瑾送回樑府。
而他,則沒有進那扇門。
那扇他不想踏入的大門!
徐若瑾心急家事,卻又對他念念不舍,因爲她還有很多話想說,還有很多事想做。
樑霄看着她,“我今晚必須離開。”
“會偷着來找我嗎?”
徐若瑾刻意說的調皮一些,樑霄頓下,“傳遞邊境急報,我後天會回醉茗樓一趟。”
徐若瑾點了點頭,瞧見遠處已有馬車趕來,想必是請來的大夫。
“家事交給你了。”樑霄攬住她的頭猛的深吻,徐若瑾踮起了腳……
馬車的聲音越來越近,樑霄不捨的鬆開了她,駕馬離去,消失在長街的盡頭。
徐若瑾深吸了一口氣,拎起裙角用最快的速度跑進了府內,直奔“福雅苑”而去!
板子落下的聲音仍在繼續着。
徐若瑾趕到“福雅苑”時,正看到凝香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捱打!
“住手,快住手!”
她立即攔住婆子們,不許再落板子!
婆子們聽了吩咐,似都長舒一口氣,只朝着樑夫人的正屋看了幾眼。
樑夫人已經回到正屋休歇,聽到院子裡的聲音,沒有任何的反應,完全的充耳不聞。
徐若瑾探了探凝香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脈搏。
婆子在一旁道:“四奶奶,您不該攔的,這個賤人剛剛險些把夫人給掐死,杖斃了是應當的,就是該死!”
徐若瑾心底“咯噔”一下!
掐,把夫人掐死?
她和樑霄剛剛雖然得了樑五的傳訊,但只有“家中出亂,速回”這幾個簡單的字,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這一會兒,煙玉和春草從屋中匆匆出來。
春草貼在徐若瑾的耳邊,悄聲的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煙玉則道:“夫人心情不佳,方媽媽在陪着,媽媽說了,一切都由四奶奶處置。”
徐若瑾微微點頭,又看向已只剩一口氣的凝香。
凝香微微動了動眼睛,看着徐若瑾,嘎巴了好幾下嘴,卻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我無能爲力,大夫還沒有到,我救不了你。”
徐若瑾猜着凝香的心思,徑自的做了回答。
凝香的傷太重了……
她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根本救不了她!
凝香似用出了全身的力氣,攥了一下徐若瑾的手,艱難的吐出了幾個字,“爲四,四爺,我,不不,後!悔!”
腦子一歪,凝香徹底的死了過去……
徐若瑾猛的把頭扭過去,春草將她扶了起來。
婆子們立刻把凝香用布和草甸子捲起來拖了下去,而此時,沐阮又被從“靈閣”接了回來。
本是滿心的怨氣,但看到徐若瑾那一副滿臉悲傷哀愁的樣子,立即把話都憋了回去。
誰在這個時候跟她鬥嘴?那純是不想好好過了!
“幫我看看母親的身體,對了,還有那個……孩子,還能救活嗎?”
煙玉立即補道:“那個孩子還有一口氣。”
徐若瑾微微點頭,讓春草陪着沐阮先去看那孩子,她則邁步走向樑夫人的正屋。
這短短的路程,她的腳步很沉,心也很沉……
只是一瞬,便可物是人非。
這是誰做的孽?又能賴誰呢?
情到深處便是一個“癡”字,只是分量實在太重,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