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回到寢房之內,並沒有馬上就換衣裳。
讓紅杏看看門口的陸凌楓是否離開,徐若瑾只覺得這個人甚是奇怪。
“已經出了門,但是否離開郡主府並不知道。”
紅杏看過之後這般回答,徐若瑾想到方媽媽,“方媽媽呢?是去送他了嗎?”
“想必應該是去送國舅爺了,稍後回來便知。”紅杏走到衣櫥邊,催促道:“您還是先想想進宮穿什麼吧?門口的人還等着呢!”
徐若瑾坐在那裡紋絲不動彈,一想到要進宮就覺得頭疼,“若是四爺在就好了,好歹也能推脫一下,這會兒是硬着頭皮去,還是裝身體不適逃一次?”
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她索性也不再胡亂思忖,起身隨意找了一身衣裳穿,“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去吧,突然召我進宮哪有那麼多時間準備,更何況府上剛剛還有來客,而且還是皇后娘娘的親哥哥,我更是不敢怠慢了。”
想到此,徐若瑾翻了一個大白眼,“招待完國舅爺,我就要進宮去見皇后娘娘,合着今日就與姓陸的沒完了?早知道昨日怎麼都不會去佳鼎樓,沒想到還沾染了麻煩。”
“奴婢也覺得國舅爺好像很麻煩,不好招惹,更不好躲。”
紅杏縮了縮脖子,在一旁附和,徐若瑾長嘆口氣,“到門口告訴樑拾,儘快把消息傳給四爺,就說我進宮了。”
“奴婢這就去。”紅杏將衣裝飾品交給了楊桃,她則跑出去傳話。
而這一會方媽媽正從外進來,見徐若瑾正在穿衣準備出門,方媽媽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國舅爺說在門口等着你,會隨您一同進宮。”
“他沒走?”徐若瑾鬆了鬆肩膀,“沒走也好,好歹有個墊背的,皇后娘娘縱使想要責罰,有他在,也總不至於劈頭蓋臉的罵個沒完。”
想到陸凌楓,徐若瑾問起方媽媽是否知道他的經歷,“只聽四爺說是自小一同長大,您對國舅爺的過往知道什麼嗎?”
方媽媽搖了搖頭,“老奴對國舅爺還真是一無所知,自皇后當年進宮,他便鮮少在人前露面,那時皇后還是太子妃,老相爺也未過世,只是皇后嫁進宮中沒有多久,相爺和相夫人便接連歿了,國舅爺守孝三年,隨後先帝讓位,新帝登基,國舅辭官卸任,一直到今日都沒再任官職。”
“若不是昨日聽紅杏提起您和四爺見到了國舅爺,老奴還真不知道佳鼎樓乃是他的產業,還以爲這個人已經從世人的眼前失蹤了。”
方媽媽的說辭讓徐若瑾甚是驚訝。
儘管她聽樑霄說過陸凌楓辭官卸任,卻沒想到是這樣。
“該出現的人總會出現的,即便藏也藏不住,恐怕他也是個有故事的,否則一介文武全才怎會突然辭官卸任?皇上巴不得身邊有能協助他的,不會顧及國舅有什麼私心!”
“這等事老奴不敢評價,郡主還是快些更衣出門,先把皇后娘娘這一關過了,早去早回爲好。”
徐若瑾點了點頭,也不再繼續耽擱,方媽媽讓楊桃將隨行需帶的物件收拾妥當,她便隨同徐若瑾一起出門上了馬車。
而此時,陸凌楓正騎在馬上等候着她。
兩個人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對望着點了一下頭,便往皇宮而去。
郡主府有馬車行出,自當吸引了路邊人的目光。
其中不單是看熱鬧的百姓和閒暇的路人,還有一些是各個府邸的耳目。
只是徐若瑾的馬車旁有一位陌生的男子隨同,這倒是引起了人們的注意,因爲尋常都是樑左都督陪伴,今日卻換了其他人?
而此人的年紀與樑左都督相仿,但無論從其衣着打扮還是個人氣度推斷,都無法分辨出此人的身份。
這着實讓有心人驚了!
在京都此地,還沒有他們認不出來的,這人到底是誰?
恐怕不是郡主的孃家人,因爲郡主的一個哥哥年長,在涪陵王世子身邊做事,另外一個年幼,單從年紀來說便不符合。
有心人不免開始在記憶中搜尋着陸凌楓的身份。
不知道是哪一個人想起,這豈不是國舅爺陸凌楓?再仔細的辨認一下,的確就是他!
怎麼他會從郡主府出現?這事兒根本挨不上啊?而且國舅爺是何時回到京都的?他們居然沒有半點兒音訊,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人們聯想到樑霄和陸凌楓乃是自幼的好友,更是一同長大,看來這件事的背後沒那麼簡單,應當立即稟明主子,陸凌楓的出現絕對不是偶然,不得不引人深思了!
消息立即傳遍各地,而陸凌楓則愜意的騎在馬上四處觀望。
他似是很久沒有享受這等引人矚目的感覺,到徐若瑾的馬車旁,陸凌楓笑着道,“沒想到盯着你的人還不少,我恐怕也要藉機揚名了。”
“國舅爺不要這般挖苦我,您的威名早已在京都衆人皆知,只是您低調收斂罷了。”
徐若瑾的反駁,讓陸凌楓笑了起來,“我倒覺得去往皇宮的路應該再長一點,很久沒有享受旁人驚愕的注視了,看來還是我低估了郡主您的影響,不知衆人知道佳鼎樓乃是我的產業,是否生意也會好一些?我倒是後悔太過低調收斂,弄的荷包也不夠豐滿了。”
“別人居然不知道佳鼎樓是你的產業?”徐若瑾對此頗爲驚訝,“那看來往後的生意會更好了,我倒是覺得與國舅賣酒半分銀子有些要少了,要不然您再讓出兩成?”
“不要得寸進尺,更不要欺負我孤家寡人!”
陸凌楓咬牙切齒,“好歹衆人也要稱我一聲國舅爺,讓出太多沒面子,不行。”
徐若瑾沒想到他不肯讓出乾股是爲了面子,而不是爲了銀子?
“我每日給佳鼎樓送五壇酒還不行?”
“不行,此事絕對不能妥協,哪怕十壇也不行!”
陸凌楓的態度篤定,徐若瑾也沒有繼續強迫,不行就不行,只是這個人倒是有趣,細細思忖起來,不是個俗人。
眼見徐若瑾不再說話,陸凌楓繼續問道:
“你怎麼不繼續加了?我還等着你說二十壇的時候再一口答應下來,郡主也不能反悔了。”
“國舅爺的面子哪裡是二十壇酒就能買得到?我可沒有那麼大膽子,等下一次需要您幫着背黑鍋的時候再議不遲,這次就先算了。”
徐若瑾笑眯眯地撂下了簾子,陸凌楓驚訝之餘頗有幾分苦笑不得,“瑜郡主果然厲害,甘拜下風。”
“過獎過獎,共同進步。”
二人沒有再多續話,而此時皇后娘娘得知陸凌楓隨同徐若瑾一起進宮,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了,“什麼?大哥居然與徐若瑾一同來了?這、這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會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