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霄還未等跨進樑家二房的庭院,便接到了樑三的傳訊。
有人說樑忠的死,乃是樑霄刻意復仇,因爲樑忠當初連累樑大將軍被皇上責貶,還侵犯到瑜郡主府。
之前是顧及到二老太爺還在世,所以樑霄未下狠手,如今二老太爺過世他馬上便處置了樑忠。
否則爲何會把樑忠放在“靈閣”做工?就是因爲下手方便!
這個說法理由充分,所以很多人都信了,如今傳得沸沸揚揚,幾乎衆人皆知,但暫時還沒有人去郡主府門前鬧事。
樑霄站在二房的門口並沒有再進門,而是轉了方向,“回府。”
“四爺,您不去了?那豈不是更遭人非議?”樑一在一旁急切問道。
樑霄搖了搖頭,並沒有因爲傳言而露出半分驚慌,“現在再去,反而是畫蛇添足,已經沒有必要了。”
“難道您不問一問樑方,那一日到底與樑忠老爺說了什麼嗎?”
“還有這個必要嗎?此事幕後另有主使,即便去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不要多說了,回府。”
樑霄不再廢話,腳踹馬肚,前往郡主府的方向而去。
樑一與樑三對視一眼,皆是無奈搖頭,可四爺這般決定,他們也只能在其後緊緊跟隨。
而樑家二房迎接的人看到四爺突然離去,不由得驚愕呆滯慌亂起來。
怎麼剛剛來到門口,不進門就突然走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樑方此時正從院內走了出來,看到門口空無一人,他四處悄悄,納悶道:“人呢?不是說四爺來了嗎?”
“走,走了。”門房說起話來結結巴巴,“有人前來回事,然後他就走了。”
樑方心底一驚,急切地問,“說什麼了?你可聽見了?”
“這奴才怎麼能聽得見……”
樑方深吸一口氣,腦中混亂的想不出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沒見到樑霄似乎更好,否則他怕掩飾不住內心的恐懼,再與他說漏了嘴。
“算了,既然走了,還是專心佈置老太爺的喪事,還有大老爺的,也不能忘了。”
樑方一抹額頭的汗,心中只默默地念着千萬不要再出什麼亂子。
他的這一顆心可真的折騰不起了……
此時的中林縣,並沒有因爲樑大將軍即將過壽而安寧片刻。
因爲就在前兩日,陳氏趁着半夜時分突然從被囚禁的院子裡逃了出去,而且還偷走了樑子瑜,打傷了樑夫人。
樑大將軍暴怒,姜家老太爺也下令所有人在中林縣大肆搜索,查詢陳氏和樑子瑜的下落。
這件事情樑大將軍絕對不相信是陳氏一個人能做得出來的,顯然是早有人在背後指使和預謀策劃,否則不會做得如此天衣無縫。
樑霄回到郡主府後,收到了樑大將軍派人送來的急信。徐若瑾看到他皺緊的眉頭,並沒有追問他們今日發生的事情。
方媽媽已經提醒衆人,不許把這件事情告知給徐若瑾,既然這麼多人在擔心自己,那又何必自尋煩惱?反而惹方媽媽生氣?
樑霄也沒有說起此事,只是問了問徐若謹身體的狀況,陪她吃過一頓午飯,下晌便在院子裡,賞花,賞景,隨意的聊着天。
“過些日子,我可能要出去一趟。”樑霄說得輕鬆,但徐若瑾心底卻是一緊,“要去多久?需要我做什麼嗎?”
他抓着徐若瑾的小手,輕輕地揉搓,“你只安安心心的在家中就好,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與你無關。”
樑霄看着她精緻的小臉兒,因有身孕倒是豐潤遠了一些,“我不會去太久,待我回來之後,你要再胖一點兒。”
徐若瑾嘟了嘟嘴,“自然會胖的,整日這麼吃,能不胖嗎?”
樑霄用力揉搓幾下她的臉蛋:“胖好,我就喜歡你胖乎乎的,摸起來纔有手感。”
“不正經!”徐若瑾輕捶他一拳頭,把頭枕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你只放心的走吧,不用擔心我,我老老實實的在家,安心的養身子,對了,你不是說要再介紹一位太醫來爲我診脈嗎?”
“他來不了了。”樑霄想着剛剛聽到的消息,那位太醫進宮爲容貴妃娘娘診脈,因不小心碰壞了娘娘的物件,被娘娘打了板子,如今已經奄奄一息了……
徐若瑾微微一冷,並沒有追問爲何來不了,“無所謂,反正我自己也是懂醫藥的,待真覺得身體不好的時候,便自己給自己開方子又如何?”
“我會再想一些辦法。”這的確是樑霄心頭的憂慮。
似乎他還沒有爲什麼事情發過愁,而針對眼前的女人,他便破了這個例。
因爲他真的愛她,他不希望自己離去之後,她的身邊沒有可以照看她的人,因爲他真的不放心。
徐若瑾窩在他的懷中慢慢的睡了過去,儘管她不想睡,只想與他靜靜的度過一分一秒,否則他離開之後,便不知何時再能看見他的身影,那倒不如珍惜眼前的時光,珍惜他溫暖的懷抱。
樑霄將懷中的人兒放在牀上之後,便走出院子,召集了樑一至樑拾的所有人,開始吩咐稍後的安排。
他出去帶樑一離開之外,所有人全都守在郡主府,以確保徐若瑾的安危。
“我不在時,郡主就是我,她下的令就是我下的令,所有人都要遵守,唯獨樑五除外。”樑霄看向樑五道,“如若她行事過於魯莽,你則與方媽媽商議,將她阻攔下來。”
樑五輕聲一笑,立即領命。
好在四爺還知道瑜郡主偶爾會犯渾,如今她又有身孕,真的倔強起來,誰能攔得住?
更何況,若知道樑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徐若瑾的安危無礙,有這麼多信得過的人看守,可唯獨她的身體,樑霄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這該怎麼辦呢?
翌日一早,徐若瑾還未等醒來,就聽到紅杏立即衝進院中,叫嚷着道:“郡主,郡主您快醒醒,快醒醒,您猜是誰來了?”
不等徐若瑾答話,紅杏便驚喜連連的叫嚷起來,“是沐阮少爺,沐阮少爺來京都了!”
沐阮此時看着樑霄沉沉的嘆了口氣,“其實我早就在京都附近了,只不過是走錯了路,不過你們鬧這一出事情反倒是成全了我,因爲只需聽着傳言和議論,就找到了郡主府!”
沐阮依舊天真地撓了撓頭,頗有尷尬的道:“能不能先給弄點吃的,我……我是真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