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霄的誇讚,讓所有人都驚了。
雖然與樑霄交往不深,但多數都聽說過他奇葩的性格。
不婉轉、不寒暄,說一不二,偶爾因性子太直,讓人無法接受。
他誇讚徐若瑾的酒是好酒,到底是真的,還是故意氣張仲恆?
這倒不是衆人不信任徐若瑾,而是她剛剛弄出的餿臭味道實在讓人心中有陰影。
那種東西兌出來的酒,能好喝?
衆人半信半疑,俱都看向了張仲恆。
張仲恆看着眼前的酒也在猶豫。
樑霄嘴角輕動,顯然是在嘲諷他膽小怕事。
餘光睹見姜必武還在盯着酒碗看,樑霄擡手拿起他面前那碗,目光直視張仲恆,一口全部喝下。
“呃,那我喝什麼?”姜必武只覺自己很無辜。
他可不想被人誤認是膽小不敢喝,不過是他想仔細看看而已。
徐若瑾給春草使了眼色,春草立即上前又舀了一碗。
“姜公子,請。”
徐若瑾這般大方的邀請,姜必武自不會拒絕。
端起碗先抿了一口,入吼火辣,醇厚,比尋常喝的酒勁頭更猛。
好似咽入腹中一粒火種,暖意瞬間釋放,遍佈全身。
那種感覺格外的爽!
“好,真的是好酒!”
姜必武臉上的喜色很濃,而他的誇讚,讓其他人更爲信服。
衆人不免對面前的酒躍躍欲試,張仲恆卻悶聲憋氣,看着樑霄和姜必武,擡手便把酒都倒入口中!
“咳咳!”
一陣猛咳!
張仲恆嗆的臉色通紅,好似快把肺子都咳出來。
袁蕙翎早就對樑霄和姜必武誇讚徐若瑾不爽,此時看到張仲恆出了麻煩,連忙大嚷起來:“還說是好酒,明明就是破酒,否則仲恆哥哥怎麼會這樣?”
“仲恆哥哥,你能不能挺住?我這就吩咐人去前院請老大夫來,你一定等一等,堅持住啊!”
袁蕙翎說着就要喊人,張仲恆一拍桌子,“回來!”
“仲恆哥哥你不用顧忌……”
“一邊呆着去,用不着你插嘴!”
張仲恆不停的撫着胸口,他剛剛喝的太猛,沒有意識到酒會這麼烈。
看到樑霄似笑非笑的模樣,他早已明白,自己被耍了!
可此時怪不得任何人,誰讓他自己非要一口喝進去?
吩咐小廝又爲自己舀了一碗,張仲恆一口一口的抿着,目光不妨朝徐若瑾望去。
這個女人,她還真是與衆不同。
原本以爲是個破落戶的丫頭,卻沒想到,她還有幾分天資。
她若進了張家,調教一番,倒也可以不錯。
只是她的性子實在讓人覺得恥辱。
明明是已經定了親的人,大庭廣衆之下,見這麼多異性男子,而且還爲他們釀酒?
剛剛攪酒時,更不自覺的露出半截手臂。
特別是她與樑霄之間,雖未多言,可目光的交流讓他更是吃味不能容忍。
這哪裡是一個大家閨秀能做出的事?
狐媚的心性,絕不能容!
張仲恆盯着徐若瑾,那副複雜的神情讓衆人不由抽搐,隨後低聲議論起來。
都知道他與徐姑娘早已定了親。
可有這種機會見面,也不用盯着人家看啊?
往後要看一輩子的……
只是時間一久,衆人發現了不對頭。
那眼神怎麼好似沒有親暱歡喜,反而是帶着怒意,居高臨下的批判?
覺出事情不對,衆人也都拿起酒碗喝兩口。
烈酒入口,才明白剛剛張仲恆爲何會嗆咳成那副模樣。
仔細體味過後,才發覺這種酒的確比之前喝過的酒美味,之所以說美味,是因爲這種酒更烈更兇猛,很合男人們的口味。
可想到徐若瑾剛剛釀酒的法子,所有人的臉色都奇怪難看。
袁蕙翎早就在一旁等着衆人的評價,她好諷刺諷刺徐若瑾。
這些人喝完都不說話了,這不是要急死她嗎?
“怎麼都不說話呢?到底怎麼樣啊?”
袁蕙翎瞪了一眼徐若瑾,“那種臭味釀出的酒能好喝?我纔不信呢,幾位哥哥也是顧忌你的臉面,不肯揭穿你罷了。”
“不信?那你自己嘗一口啊?”徐若瑾不會與她對着吵。
狗咬人是錯,但回咬一口就更不對了。
只有讓她真的服……
即便不服,吃個悶虧,就沒有說辭了。
袁蕙翎想要回罵,可看着徐若瑾那副悠然心得的樣子,心中起了氣。
“那麼臭的東西,你讓我喝?喝爛了舌頭,你的割下來賠我麼?”
“衆位公子可都喝了,難不成你在詛咒他們?”
“喝就喝,喝完罵你個狗血噴頭!”
袁蕙翎被喝過此酒的人怒目相瞪,沒尋思她肆意的一句話,招來這麼大的仇恨。
一大口灌下。
袁蕙翎當即一張小臉通紅無比!
“噗”的一口噴出來,她指着徐若瑾,卻罵不出聲音,“你,你害我,這是什麼破玩意兒,你、你故意的!”
“酒的性子烈,是你自己受不住,與我何干?”
徐若瑾看着自己仍未褪去紅的手,把衣袖整理好,“其他人喝了,都沒你這副模樣,難不成,袁姑娘受不住的,就都是糟粕垃圾?若你這般認爲,我也無話可說了。”
“袁妹妹,這應該是男人的酒,你們還是喝些果釀爲好,不要再碰啦。”
公子們嬉笑的看着袁蕙翎,倒不是誠心逗弄她,而是在說着開解的話。
“的確,我們嚐了第一口,都被驚到了,你個小丫頭哪裡受得了?”
“不過之前從來沒嘗過這種酒,徐姑娘,你是向哪位師傅請教的?這是什麼法子?”
有人開口細問,徐若瑾倒被問愣了。
這個理由她還真沒想過,話該怎麼編排呢?
若是其它的酒,她可以說是向方媽媽學的。
可這種東西她也是第一次嘗試……
“是我自己無意中琢磨出來的。”
徐若瑾覺得這般說過於敷衍,又補了一句道:“陰差陽錯吧,否則我也沒那麼大本事,今兒能得各位公子的肯定,我倒是心放了肚子裡,這種酒,我自己是喝不下口的。”
“原來如此。”
“怪不得了。”
袁蕙翎被嗆的鼻涕眼淚滿面,顧不得再謾罵徐若瑾心思毒,連忙讓丫鬟把自己扶下去淨面。
主人一走,其他人也有了離去之意。
此時也有下人們來通傳,前院的宴席開了,請衆人前去。
三三兩兩的離去,徐若瑾也鬆了口氣。
一轉身,好似撞上了一堵牆。
擡頭一看,卻是樑霄。
連忙後退兩步,徐若瑾緩定了心神。
樑霄扔過來一個小盒,“藥,別留疤。”
徐若瑾面露驚詫,連忙道謝;“謝過樑公子。”
“我要酒。”樑霄認真的看着她,“就要這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