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駛了一段路程,正巧有一家小客棧。
樑霄吩咐樑三先去打探一下,最後清了兩間屋子出來,徐若瑾才帶着丫鬟、奶孃和小悠悠一起下了馬車。
雖然樑霄和徐若瑾出行刻意的普通裝扮,可尋常人看去便知這不是普通富戶,起碼單看那幾位隨從就有着一股閒人免近的煞氣,讓客棧的小老闆都刻意親自來伺候,不敢有一絲怠慢。
兩間屋子中有一扇隔攔,這也是知道大戶人家有內外間的習慣,但客棧太小,修建之時沒有做這等準備,所以就拆了兩間屋子的牆,用隔攔替代,雖然簡陋,但也方便。
樑三等人將隔攔打開,奶孃帶着孩子去了內間,旁邊還有方媽媽照看,徐若瑾與樑霄等人坐在外面吃飯。
儘管小客棧的飯菜比不了佳鼎樓大廚的手藝,但鄉野之家的飯菜有着另外一股獨特的味道,徐若瑾吃得也格外香甜。
沐阮此時正從馬車上下來,迷迷糊糊還未睡醒,端起碗來便吃,吃了幾口才問樑霄道:“我們這是去哪兒?回中林縣嗎?我倒是忘記把沐靖和川哥兒帶着了,算了,不帶也好,路途太遠,他們年紀太小。”
徐若瑾一怔,“不是告訴過你,我們是出去玩,不是回中林縣嗎?”
“你說過嗎?”沐阮似有些記不清楚,徐若瑾挑眉看他,“看來不僅是路盲,還健忘!”
沐阮“嘶”了一聲,“那也是我睡的迷糊沒聽清楚,不過,你們一家子去玩,把我拽出來幹嘛?我還在院子裡晾藥呢!”
“皇后如若知道我們二人離開,一定會派人去府上宣你進宮,到時你去還是不去?”徐若瑾沒好心氣給他解釋,“趕緊吃,補補你的智商,怎麼最近這麼笨了呢!我生了孩子都沒傻,怎麼反而你開始稀裡糊塗呢?”
沐阮被訓的回駁不了,可仔細想想,自己這一段日子的確有些健忘。
只是累、就想睡。
估計也是因爲繃緊神經照料徐若瑾耗費心氣過度,這會兒需要補補。
不過出來遊玩也好,只可惜是冬天,如若春夏還可以上山采采藥,但冬日也可以去山裡尋一尋,尋到自當是寶,尋不到就當溜達了。
沐阮徑自的做好了打算,便繼續悶頭開吃。
徐若瑾本還等着他能回駁兩句,可孰料他表情豐富了半晌,只開吃不說話了?
這好似一股氣提起來沒泄出去,讓徐若瑾甚是不爽!
樑霄在一旁看着二人無奈的搖搖頭,撂下飯碗之後,他才與沐阮道:“收拾好行李,稍後樑三會陪着你從另外一條道去中林縣,但我只能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太后大壽之前你必須要回,對外會告知所有人,你跟隨若瑾在一起。”
徐若瑾訝異的看着樑霄,他沒想到樑霄是有意在這裡與沐阮分開。
沐阮也愣住了,但隨後點了點頭,“行,不迷路,我會很快。”
“還有兩封信,你幫我帶回去交給老爺子。”樑霄看向樑四,拿過來一個包袱,“錢,信,都在這裡!”
沐阮接過去顛了顛,“這麼沉?”
“還有京都的特產。”樑霄還是格外惦記着樑夫人,“替我交給母親。”
儘管之前他們母子之間鬧得很僵硬,但過去這麼久了,樑霄心中早已釋然,只是樑夫人遭受接二連三的打擊,恐怕心裡還是有個結。
這個結必須要解,而不是隨着時間的消逝便能消失。
樑霄是個孝順的人,更明白這個道理。
徐若瑾看着他露出笑容,沐阮則不知其所以然,接過包袱便繼續吃,“既然要上路我還是多吃點兒,稍後騎馬離開,指不定要把我顛成什麼樣!”
……
吃過飯後,衆人小歇片刻便準備繼續上路。
樑三應該早已得到了樑霄的吩咐,喂好了馬,準備妥當,只等着沐阮便率先開路。
只是諸人還未等離開客棧,便聽到了客棧外的一陣吵嚷。
樑霄格外謹慎,擺手讓徐若瑾一衆女眷先不要動,“樑四,出去看看。”
“是!”
只是片刻的功夫,樑四便從外回來,“是有人想要有隔攔的房間,但被咱們佔了,店老闆解釋不清,來人很奇怪,霸道,無理,但屬下未曾見過這些人。”
樑霄頓了下,問道:“什麼衣裝?”
“灰白長袍,一行十幾個人,皆是如此。”
“我出去看看。”樑霄讓樑一和樑四留在此地,他則帶着樑三和樑八、樑拾一同出了門。
而此時店老闆已經欲哭無淚,解釋不清,雙手作揖的求着面前諸人高擡貴手,“店小利薄,真的是沒有帶隔攔的房間了,還請各位貴人委屈委屈,爲您收拾出兩個對門的房間,亦或者角落中的兩間,可行?”
“你憑什麼來安排我們?隔攔房間中是何人?你講他們請出來,我替他們把銀子付了,與他們換一換,這豈不是一樣?”
“這怎能行?這不是銀子的事兒,那一行人看起來也不像是缺銀子的,這話小人沒法去開口啊!”
“有什麼沒法開口的?你是店老闆,你不去說,難道還要我去?”
“若不然各位再辛苦辛苦,換一家客棧歇腳,小店實在是……”
“你知道我們是誰嗎?這等話居然也敢說出口?”
“小人實在是沒法子了啊!”
“別吵了,把他的店砸了,咱們走。”其中一個首領之人發了話,店老闆當即跪了地上連連求饒,而一衆人正準備上前,樑霄帶着人正走了出來:
“果真是墓地守久了的人都有幾分變態,動不動就要砸店,司徒一族的口氣還真是大啊!”
“樑霄?”司徒男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他,隨後他便了然,看來佔了隔攔之地的人乃是他。
“哼,有公事要辦,你還是不要擅自插手的好!”司徒男看向樑霄的眼神充滿了恨意,上一次在皇宮他被樑霄好一頓嘲諷,司徒男直至今日都沒能順過這口氣。
“你愛幹什麼幹什麼,趕着去投胎我也管不着。”樑霄看了一眼店老闆,“但這家店是我的了,你不許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