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此時正在莊子上與一衆家人喝着大鍋燉出的魚湯,吃着樑四親手做的烤魚,樑九他們又去林子裡打了幾隻野兔子,一併扔了火裡烤了。
這一晚的美味吃的徐若瑾嘴角流油,實在是太香了!
冬季的魚肉格外的肥美,樑四又將一整條大魚切成了塊兒,放在熱油裡炸透了端上來,“郡主和四爺嚐嚐,不是屬下吹牛,這個吃法別人根本做不出,也就只有我有這手藝,若不告訴您的話,您都吃不出這是魚肉!”
“真的假的?”徐若瑾舔了舔嘴脣,伸手夾了一塊,樑霄卻沒讓她馬上入嘴,“你小心燙。”
“嗯嗯,知道了!”徐若瑾嘴急,仍舊重新夾起來咬了一口!
一口甜膩的滋味兒品入口中,徐若瑾當即瞪大眼睛,支支吾吾的連忙道:“好吃!好吃!”
“嘿嘿,怎麼樣?屬下的手藝不錯吧?”樑四在一旁誇讚自己,這倒不是吹噓,換成旁人,他還不親自動這個手。
“真像你吹的那麼好吃?”樑拾撇嘴不信,伸手要拿一塊,卻被樑四一巴掌拍飛,“這是給郡主和四爺的,你去啃兩個兔腦袋解解饞就得了!”
“嘿,你這個馬屁精!”
樑拾的怒罵,樑四也不在意,“我自己都沒動筷子,你多啥?”
“我就吃!”樑拾的速度極快,伸手好似一道影,直接拿起魚肉入嘴,而樑四的速度也不慢,趁他還未入口之時便搶回一半兒,塞入了自己口中,“那還是我自己吃!”
“你這摳門的!”
“有本事你做!”
“你再去炸一條,味道還真不錯!”
“少在這裡起鬨……”
徐若瑾一邊吃着一邊看兄弟幾人鬥嘴搶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樑霄看她吃的高興,嘴角也露出微微笑容。
“可惜小傢伙兒才滿月,只能喝奶,那等明年的時候,是不是就能吃些野味兒了?那時再帶她來。”徐若瑾想起孩子,不忘吩咐紅杏給奶孃也送去一些,“悠悠睡着的話,讓她也來嚐嚐野味兒,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
“嗯,嗚,奴婢這就去!”紅杏的嘴裡也塞滿了吃的,支支吾吾答應着,拎着兔子腿兒便往屋中跑。
徐若瑾親自給方媽媽夾了一塊魚,方媽媽旁日飲食上十分規矩,可今時今日的氣氛着實喜慶,她也破了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歡笑、閒聊,吵吵嚷嚷的鬥嘴,這種感覺讓徐若瑾甚是開心,她甚至期望往後的日子就是這樣休閒瀟灑,可這不過是黃粱一夢,持續不了太長久,因爲太后過壽之前,還是要趕回去的。
樑霄吩咐着樑一去搬帶來的酒,跟旁人算計,但跟家人,樑霄與徐若瑾甚是大方。
每人拎起一甕隨意的喝,儘管樑一等人自稱屬下,可在徐若瑾的心裡,早已經把他們當成了親人一般。
一羣能讓自己交託安全的人,豈不是比家人更要親?
可惜沐阮先走了,否則他也會破例喝上兩口的吧?
徐若瑾的念頭剛剛落下,天空中的一隻翔鳥於空中鳴哨,所有人立即停下了吃吃喝喝,擡頭望去。
樑霄的笑容也收斂起來,吩咐樑一道:“去看看,應該是樑三那裡出事了!”
樑一當即撂下酒甕,跟隨翔鳥的方向而去。
很快,樑一便拿回樑三的傳訊,只是在回稟之前,他先看了徐若瑾一眼,才小心翼翼的道:“是徐子麟出事了,沐少爺正在救他。”
徐若瑾心裡“咯噔”一下!
她沒想到居然會是徐子麟出事了?難不成他和樑三與沐阮正巧遇上?
樑霄沒有猶豫,立即起了身,“跟我過去看看,你們其他人留下守護郡主安全!”
“是!”
徐若瑾當即起身,“我也跟你一起去!”
“你還是不要去,留下跟孩子在一起,我很快就回。”樑霄看出徐若瑾的擔憂,“我爭取把他帶回來。”
徐若瑾剛剛不過是猛一個念頭,可想到孩子不可能跟着,她也只能留下。
未等衆人離開,遠處響起一陣馬蹄之聲。
樑拾不等樑霄吩咐,幾個閃身便離開此處,尋着聲音前去打探情況。
樑霄一直揹着手看向遠處,而樑拾也很快便前來回復,“是宮裡的人。”
“難不成還追過來逼着要銀子麼?”徐若瑾沒什麼好心氣,“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你們先去。”樑霄給樑四等人使了眼色,樑四與樑拾當即去莊子的後院牽馬,繞路奔去樑三所示的地方。
而二人剛剛離去,田公公帶着一衆皇族侍衛也已經來到莊子之上。
看着此地點燃的篝火以及還未吃完的烤魚、兔子,田公公從馬上翻身而下,一臉豔羨的道:“還是瑜郡主和樑左都督的小日子過得極美,咱家豔羨不得啊!”
走近幾步,田公公給二人請安行了禮,“可惜,皇上在宮中已經被吏部侍郎大人和左都御史逼得無能爲力,特命咱家前來向二位貴人求助來了!”
“都躲了莊子上,也沒能逃開你們,皇上英明絕頂,什麼事情能處置不了?還要向我們求助?田公公可別拿這話唬我,我可不認!”
徐若瑾本就暢想這小日子過得極美,可突然徐子麟出現,田公公也追來了。
果真是麻煩碰麻煩,就不能讓她舒舒坦坦的過一晚?
田公公見徐若瑾語氣不虞,更是連臉色都不太好看,也知道這位不好得罪,只能看向樑霄道:“樑左都督您應該知道……”
“我不知道。”
樑霄當即打斷了他的話,“戶部與都察院的事情與我何干?我爲何要知道?既然來了,就別空着肚子,來吃上幾口此地的野味兒和冬捕的魚。”
樑霄朝着下人擺手,“拿筷子碗碟,再拿幾個酒盅來。”對田公公,他可捨不得送上一甕,一盅已經不錯了!
田公公只覺得額頭髮麻,來到此地不過剛說兩句話,便被這兩位主子給撅的半句話都回不上。
這差事,果真是個遭恨的啊。
“其實,皇上這一次也是擔憂瑜郡主了。”田公公立即轉了個說法,“也不知怎麼着,司徒家族惹惱了郡主一事被傳入京都,如今已經沸沸揚揚,左都御史和戶部侍郎也是爲瑜郡主撐腰,要求皇上制裁司徒家族……”
徐若瑾一怔,司徒家族?
吵過一架之後,這事兒不就了了嗎?怎麼還傳入宮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