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此時在宮中聽到小太監回稟着瑜郡主今日在朝堂之上勒索大臣們見面禮,而且還是抱着孩子去的事情。
雖然事出有因,但皇后聽在耳中,對徐若瑾更爲不喜。
“……最後戶部侍郎氣的暈倒過去,太醫們已經檢查過,沒有大礙,醒了之後便離開宮中回了家,皇上與樑左都督在御書房私聊,一直都沒出來。”
“那大臣們就答應每個人出銀子資助西北雪災了?”皇后對此仍有遲疑,她突然想到了陸凌楓。
她始終有心讓陸凌楓輔佐皇上,復起陸家,此時豈不正是個好機會?卻讓徐若瑾給搶了風頭。
小太監跪在地上連連點頭,“答沒答應奴才不知道,但大臣們都沒反駁,想必此時應該是真的了。”
“這個徐若瑾,還真有膽子。”皇后即便對徐若瑾不喜,卻也不得不承認她的膽子夠大。
起碼換成自己,她是絕沒有與大魏的重臣們扯脖子對罵的。
可徐若瑾就是偏野小地方養出來的野丫頭,自己是後宮之主,大魏的皇后,她怎能與自己相比?
不過徐若瑾抱着那孩子去了朝堂一事,皇后很不爽。
自己的孩子還未出生,她卻先抱去那等莊嚴神聖之地,也實在太沒規矩了!
“徐若瑾此時在何處?樑霄還未走,她直接回府了麼?”
“瑜郡主沒有離開皇宮,而是又去了慈安宮,皇上晚間設宴,留樑左都督與瑜郡主一同用膳。”
小太監說完,不忘補了一句,“如今諸位娘娘也都在慈安宮呢,皇后娘娘您難道不去嗎?”
皇后提了一口氣,心情並不太爽朗。
其實她也很想去“慈安宮”轉一轉,可皇上晚間設宴也沒有召自己同去?難道她要自己巴結上去?豈不是讓那些妃子們瞧低了?
而且,那裡有許多人在,自己身邊縱使宮女和小太監再多也不安全,若是誰有了歹心惡意,躲都躲不掉。
“本宮今日就不去了。”
皇后看向小太監,吩咐着:“你去慈安宮看看,瑜郡主在做什麼?終歸離晚膳還有一段時辰,讓她來本宮這裡坐一坐,讓她抱着孩子一同過來。”
皇后自覺高貴無比,要見徐若瑾也應該是召她前來,而不是自己去“慈安宮”。
小太監得了皇后的令,立即應下前去“慈安宮”請人。
徐若瑾此時正與雲貴人一同在側殿的屋中休息,小悠悠也正在熟睡之中。
剛剛想了很久“靈閣”的事情,可徐若瑾卻一無所獲,反而想的頭腦發疼,索性也躺下歇了片刻,剛剛要進入熟睡之時,門外響起了輕輕叩門的聲音。
楚雲秀一個激靈便站起了身,待站直之後才後悔剛剛的動作太大,不知是否傷了腹中的孩子?略帶後怕和膽怯的看看小腹,待發現並沒有疼痛不適,才簇步走到門口,問着道:“什麼事?”
“皇后娘娘派人前來請瑜郡主和小縣主去她的宮中坐一坐……”
楚雲秀轉頭看看正在熟睡的徐若瑾,輕聲應道:“瑜郡主睡着了,等我問一問。”
話音落下,楚雲秀還未從剛剛的驚慌中緩好,拍拍胸口,讓自己的情緒略微平穩,而此時徐若瑾也聽到了說話的聲音起了身。
“是召咱們出去了?”
徐若瑾並未聽到宮女說話,因爲她們的對話聲音很輕。
楚雲秀搖了搖頭,語氣更帶有幾分莫名的畏懼,“是皇后娘娘派人來請您和小縣主一同去她的宮中坐坐。”她最近是被皇后娘娘折磨怕了……
徐若瑾一怔,隨後笑了笑,“還尋思今兒皇后娘娘爲何如此安靜,看來是我誤會了。”
“瑜郡主要去?”楚雲秀雖然也聽說過徐若瑾行事很大膽,但那可是皇后娘娘,爲何瑜郡主沒有分毫膽怯?似乎……也沒有敬畏。
“既然都派人來請了,自當是要去的。”徐若瑾整理了衣襟和髮髻,正準備召喚奶孃出門,她的腳步突然停下,看了看雲貴人,她伸出手來爲其整理下凌亂的髮絲,“慌什麼?又沒有讓你跟隨。”
楚雲秀福身道謝,“我也不知道慌什麼,只是提起皇后娘娘,我就心跳的很快。”
徐若瑾啞然半晌,不知該如何勸。
雖然楚雲秀對其遭遇說的輕鬆,恐怕其中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能感覺到危險隨時傍身的恐怖吧?
奶孃也收整好物件,抱着小悠悠跟隨徐若瑾和楚雲秀離開了側殿。
二人一露面,容貴妃便帶着幸災樂禍笑着道:“還是瑜郡主的人緣好,連皇后娘娘都親自派人來請,只是你也要護好了小悠悠,皇后娘娘如今特別怕吵,可別因孩子哭鬧,惹急了她。”
“這倒是讓容貴妃娘娘操心了,謝了。”徐若瑾纔不理睬她的陰陽怪氣,而此時晨妃突然在旁邊接了話:
“小縣主還睡着,不妨就留在慈安宮吧?你還抱着一同去?”
惠妃接着道:“就是,有我們幫忙照看着,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賢妃娘娘並未說話,德妃也只是一直看着,不發一言。
徐若瑾看了看惠妃,又看了看容貴妃,“各位娘娘都還要我來給把脈瞧身子呢,哪裡敢請各位幫忙照看孩子?”
“說起來……我還真是不放心。”
徐若瑾話音撂下,看向皇后派來的小太監道:“走吧,別耽擱的太久了。”
小太監已經被徐若瑾如此狂妄的撅了容貴妃娘娘與惠妃娘娘的面子,驚的目瞪口呆,此時再聽徐若瑾的吩咐,也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瑜郡主請……”
他驚愕的嘴還是沒合上。
容貴妃氣的冷哼一聲不理睬,惠妃咬着牙擡手指了指,卻還說不出半句指責的話。
並非是她們沒膽子發脾氣,而是她們都知道今日徐若瑾的做派讓皇上心中大喜,這個時候還觸徐若瑾的眉頭,豈不是惹皇上不高興?
不過是說了兩句不順耳的話罷了,待徐若瑾的身影消失在“慈安宮”之後,氣氛又恢復成尋常那般,好似剛剛那一個小插曲從未發生,而徐若瑾更是從未出現。
一切恢復如常,一切又不同尋常。
徐若瑾坐在轎輦之上,想着自己剛剛對頂了一句之後衆位娘娘們的反應,好似都不像是持有靈閣乾股的人。
那個人,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