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夫人沉下語氣，說到這裡頓了頓，喘了一口氣，主要是說得太急，有點急了。
“和離？怎麼能和離？”夏氏一聽道，她身邊的丫鬟婆子看着老夫人，和離？姑娘還沒有嫁，老夫人就想得這麼遠了？
張嬤嬤——老夫人只是一說，大夫人想多了吧。
“和離又怎麼？你那表情，怕什麼你在怕？你就會找字眼，就會惹我生氣不知道聽完，我——”紀老夫人聞言就惱火，老大媳婦這是怎麼當孃的還敢反駁她的話，一時迂腐得不行，一時又大膽的。
“怎麼就不能和離了？”她又直接質問老大媳婦，她讓她聽她的，她插什麼話？就算有什麼心思，不知道聽她說完？
她本來不想和她說這麼多的，就是說幾句，沒想到一拉拉的說了這麼多，說到現在這個時候。
她的口水都幹了，她還不知道聽。
“娘，和離並不好。”要知道和離的少，到時候會有人說笑。
“有什麼不好？是不是怕外面人笑？還是覺得丟臉面，還是？你倒是把這些看得重，那是你女兒，過不下去了不和離還怎麼，你以爲是以前？你還想讓六丫頭受了委屈還是忍着？你這是當親孃的嗎，我也不是說和離，算了說這麼多幹什麼，說這些沒用。”
“娘，還沒有嫁人。”
“我知道沒有，就是一說，行了，你不說這些我也不會浪費這麼多的時間和你說，讓你不要打斷，你打斷什麼，反正就是一個意思，咱們紀家不是養不起一個和離的，你自己好好想下，我們府裡又不是沒有根基的人家需要送姑娘入宮爭寵，爲家族爭取榮耀，也不是那起子喜歡送家裡姑娘們入宮的，家裡的榮耀有男人們去努力！不需要女人。”
她們不用犧牲，可以找一戶門當戶對，雙方滿意，又適合的婚事，男人們知道頂立門戶，老大媳婦給她把心放回去。
張嬤嬤連點幾次頭。
“娘——”夏氏知道婆婆的想法了，她身邊的人鬆了口氣。
“聽明白沒有？”紀老夫人問，聲音還是很大。
“我比不上二弟妹四弟妹。”
“你還知道啊？”“……”
這一次話落下，再是一片安靜，沒有人開口，也沒有說話，紀老夫人坐着平靜下來，待到心裡再沒有怒氣，她平心靜氣的。
她還是看着老大媳婦，老大媳婦跪着，她身邊人不動，張嬤嬤——
夏氏不知道怎麼開口，她身邊的人一樣，張嬤嬤凝着老夫人。
過了好一會後，紀老夫人心情徹底平復下來，心情舒暢，就是隱隱作痛老毛病，也就是偏頭痛也不痛了。
神清氣爽，她知道這是爲什麼，此時就和往日一個樣了，她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了，反正不短。
“好了。”該發的火發了，該氣的氣了，老大媳婦讓她發完火後可以平靜下來了，她說了兩個字好了。
這兩個字擲地有聲的，帶着她此時此刻內心的心情，想來會有人發現她的情緒變好。
下一刻還有點若有若無繃緊的氣氛以及心裡頭每個人都繃着的那一根說不出摸不到看不見的弦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不是繃斷，一時好幾個人以爲這根弦會繃斷，不想沒有，放鬆了，不用再緊繃着了，老夫人說好了，那就好了，她們不用再緊張。
這一刻的變化很明顯，有人感受到了，心裡鬆了。
張嬤嬤更是瞬間就發現了老夫人的情緒變化，老夫人好了？心情好了，好像不生氣了，還有，她想着想着，想到了什麼。
她看着大夫人還有身邊的丫鬟婆子，夏氏也感覺到，婆婆，她身邊的丫鬟婆子更不用說了，早就感受到，擡了擡頭，小心的望向老夫人那裡。
“哼。”紀老夫人這一會的時間哼了好幾次，還是哼了。
夏氏打量了一下婆婆的表情。
“看我臉色幹什麼？”紀老夫人問，所有人都盯着大夫人。
夏氏一聽，準備說她來的目的：“娘，我來是想着——”她身邊的丫鬟婆子也想幫夫人說起來。
“呵呵，想着什麼？”
“娘。”
“你先前說宮裡旨意，後面還有沒有要說的，來這裡若是爲了這，就回去。”紀老夫人先沒有讓她說完，預先說了說，把她見到夏氏後就說過的話重扔了出去。
張嬤嬤：“大夫人。”
夏氏不得不把她的想法說了。
老夫人，張嬤嬤沒想到大夫人來是爲了六姑娘的親事，以前大夫人都是自己挑，現在想讓老夫人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定下來，大夫人不自己挑了？
還是覺得挑不到好的，想着大夫人做過的事，這回大皇子的事可能是讓大夫人失望了，看清了自己。
大夫人這一步很對，不管怎麼說，讓老夫人來給六姑娘找人，老夫人認識的人多，可以給六姑娘找個好的。
就是不知道符不符合大夫人想要的？
還有就是老夫人可以讓四夫人看看，大夫人是這樣想的嗎？
大夫人聰明瞭一次。
“你剛纔說你想讓我給六丫頭挑？”紀老夫人也沒有想到老大媳婦來是爲了這個，想讓她幫着六丫頭掌下眼，看一看有沒有好的。
這她現在不知道。
但只要找想來是會有的。
老大媳婦居然不自己挑的，把六丫頭親事交給她了？不怕她挑得不合她們心意？她也在想，和張嬤嬤想到一處。
也對，老大媳婦也說了，希望挑個好的。
這個意思不就是要很好的嗎。
她也想給六丫頭挑個好的，讓六丫頭嫁得好，但好也是有上限的，要是過了就不好了。
有些時候講究的是合適，也要有自知之明。
六丫頭要配得上才行，要是配不上。
“什麼是好的？”
她問起來，看着老大媳婦。
“娘就是好一點。”夏氏不敢說像大皇子那樣。
“是不是像大皇子那樣？”紀老夫人問，要是她不敢說是，哼。
“不是。”
“要是這樣不用再說了，我沒空，要不是，想找個各方面好的倒可以，但還是你自己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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