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砸下奏章

他走上前,甩了一下拂塵,笑了笑:“殿下正等着衛世子,世子爺還是快點跟着老奴去吧。”

衛燁點了一下頭,跟着總管太監走了進去,皇舅舅要見他,他。

“不知道皇舅舅召見我是。”衛燁走了幾步,小聲問。

總管公公聞言,步子一停,回了一下頭:“老奴只知道吳府老夫人進過宮。”然後沒有再說。

衛燁眼中一閃,頓了下。

“世子爺還是跟老奴進去吧。”總管公公看在眼裡,開了口。

衛燁點頭,不再想。

“陛下。”總管公公帶人走到陛下面前,衛燁沒有說話。

熙和帝聽到聲音還是沒有擡頭,更沒有看人,他繼續看着奏摺,一室安靜,總管公公不敢再開口,衛燁站在一邊。

熙和帝批閱了一會奏摺,大概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終於放下奏摺,隨手端起一邊放着的茶水,拿起茶蓋磕了一下,喝了一口,放下,擡頭看過來。

總管公公收回目光,上前一步,衛燁行禮。

“燁哥兒來了?朕有點忙。”熙和帝威嚴的開口,目光落在燁哥兒身上。

“皇舅舅忙就是。”衛燁站直道,總管公公擡頭。

熙和帝只淡淡嗯了一聲,沒有多說,直接就:“朕找你來是要告訴你,你說你心悅吳家丫頭,吳家那個丫頭也有意,朕不知道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吳家沒這個意思,吳家丫頭你別想了,朕之前就說過,只會和吳家提一下,有些事是不能勉強的,朕給你挑的你看下,朕好下旨。”

說完就不打算再說,也沒有時間多想。

又拿起一本奏摺,聲音威嚴,目光盯着燁哥兒,沉沉壓下來,想看下他怎麼想,不打算再說了,總管公公發現陛下的目光也跟着看着,看出陛下說完了。

“多謝舅舅。”衛燁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就像是早就料到,或者不在意,平靜的開口:“我知道。”

“看來你是早就有所料。”熙和帝看在眼裡,挑了一下眉頭有些意外,也鬆了口氣,燁哥兒明白,就不用再說什麼,若有所思的。

總管公公也意外,衛世子早就知道?衛燁不說話。

“既然知道,那沒什麼好說的了。”熙和帝不再挑眉,點了點頭,手上拿着的奏摺翻看起來,他沒有那麼多時間,手一揮,拿起御筆,就批閱起來,淡淡的聲音威嚴落下:“出宮好好的想一下。”示意了一下總管公公。

總管公公恭敬的應了一聲,接到陛下的目光,見衛世子不動:“衛世子。”他走了過去,到了衛世子的面前。

衛世子也該出宮了。

衛燁沒有看他,只是看向皇舅舅:“皇舅舅爲什麼不直接賜婚。”

“朕爲什麼不直接下旨?你這是在怪朕?也不看你做的什麼事,要不就自己想辦法,要不就別成親了。”熙和帝手上的御筆一下子放了下來,啪一聲響,猛的擡起頭來,神色不悅質問。

“只要皇舅舅下旨,吳家不敢不同意,我沒有怪皇舅舅,我也沒有做什麼。”衛燁還是那樣,總管公公都能感覺到陛下的火氣,衛世子竟然還敢說。

“你也說了要朕下旨,吳府不願意,朕可不想勉強,燁哥兒,你當婚姻大事是什麼,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熙和帝更不高興。

“要不是你娘走時託給朕,朕真不想再管你!”

衛燁靜了一下。

“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還想讓朕下旨?還不出去,在這裡礙眼做什麼?”熙和帝還是氣。

“只要皇舅舅露出意思,吳府。”衛燁還想說什麼。

總管公公想要打斷衛世子的話。

“燁哥兒!”

熙和帝再也忍不住,手上的奏章落在御案上,抓起什麼就往燁哥兒丟去:“朕還以爲你是明白的,你以爲賜婚就行、吳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你的腦子都裝的什麼!”

一本批閱過的奏摺砸到衛燁的身上,啪一聲響。

總管公公低下頭,跪在地上,聽着陛下的話還有衛世子,看到奏摺從衛世子的頭上掉下來,他想要上前撿起來。

衛燁不敢退開,也不敢動,生生受了,奏摺從他臉上劃下,落到地上。

“啪——”又一聲,熙和帝還是不解氣,這個燁哥兒想要氣死他,他再次抓起御案上的東西就往燁哥兒的身上砸。

衛燁動也不動,幾聲啪聲落下,好幾本奏摺被砸到地上。

總管公公擡着頭,小心的爬過去,撿了起來,衛世子竟然問皇上怎麼不直接賜婚,衛世子到底有有多心悅吳府的姑娘還是說衛世子只是不滿意。

衛世子到底知道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他看看衛世子和陛下。

衛燁只望着皇舅舅。

“你太叫朕失望了,燁哥兒。”熙和帝站了起來。

“皇舅舅是皇上,只要下旨——”衛燁又道。

“燁哥兒,還敢說,你當吳府是什麼,當朕是什麼,下去,朕不想不要再說了,朕不想再聽下去,給朕閉嘴!朕可以下旨,但不可能爲了你,明白嗎?不明白就自己想。”

熙和帝一下子打斷他的話,一句也不想聽,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你是覺得朕下旨,吳家就會答應?啊?”手中的奏摺禁不住又丟了過去。

再次落到地上。

總管公公點頭,撿起來,不敢起身。

衛燁臉上火辣辣的疼,看着地上的奏摺,總管公公嘆口氣。

“還不出去?還在這裡幹什麼,朕是不會答應的!”熙和帝坐了下來,冰冷的,總管公公手上拿着奏摺,小心到了御案前放下。

熙和帝沒有再理會,批閱起奏摺,總管公公放好走到衛世子面前。

*

“陛下。”

過了一會,總管公公從外面進來,走到陛下的面前,恭敬的開口:“衛世子已經走了。”

“這個燁哥兒!”聞言,熙和帝丟開奏摺還有御笑,慢慢擡起頭來,看着總管太監冷冷的:“他倒是敢,還給朕臉色看,走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陛下衛世子也是——”想娶吳府的姑娘,後面的總管公公沒有說,也不敢說明白:“衛世子並沒有什麼。”

“你以爲朕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熙和帝睥了他一眼,總管公公不敢再說什麼。

“沒有什麼就好,就算有什麼朕也不可能答應他。”熙和帝開了口。

總管公公知道陛下不可能賜婚的:“陛下不可能給衛世子賜婚。”

“這是當然,難道朕還硬下旨?”熙和帝道:“好了,這件事,不要再提了,主要是母后擔心燁哥兒,朕纔會通知一聲,讓人去見下母后,還有寶珠那丫頭。”

熙和帝說着交待,總管公公恭敬的應了一聲。

“好了,去吧。”

熙和帝也沒有太多要交待的,揮了一下手,不耐煩的,皺着眉頭,總管公公點頭,想到衛世子的去向,想和陛下說一聲。

“要是燁哥兒的事就不用和朕提了。”熙和帝像是知道什麼,更加不耐。

總管公公不敢再提,退了出去。

熙和帝再次批閱起奏摺,還有。

“燁哥兒是出宮還是?”他忽然擡起頭來,盯向退到殿門口的總管太監,想到一個可能。

總管公公一頓,本來他剛纔就是要和陛下說的,只是陛下不想聽,他纔沒有說,現在陛下問起來。

“陛下,衛世子好像是去了太后娘娘那裡。”

“母后那裡?”熙和帝聽了,總管公公點頭。

“那就算了。”熙和帝開口,總管公公退出養心殿,到了外面,外面陽光正好,他回過神來,甩了一下手上的拂塵,尖着嗓子叫了人。

*

太后是知道皇帝召了燁哥兒入了宮,哪裡也沒有去,和寶珠丫頭一起,這個時候燁哥兒想來應該已經知道了,纔想到這裡,就聽到珠丫頭的聲音。

“外祖母。”

寶珠郡主望着外祖母,拉着外祖母的手,撒嬌的看着外祖母,宮人在一邊,她們也知道一些,聽到寶珠郡主的話看過來。

郡主着急了嗎?

“珠丫頭怎麼。”太后低頭看着寶珠這丫頭,笑了笑,慈眉善目的,眼中有着什麼。

她是不急的,不過是一點事,有什麼,主要還是怕寶珠這丫頭多想,她才陪着她,沒想到這丫頭這麼快就着急了,她會陪着也是怕這丫頭太急,到時候急得傷了身就不好了,有她在可以陪着她。

這丫頭和燁哥兒兄妹之間關係太好。

“外祖母母你說皇舅舅和大哥說了沒有。”

寶珠郡主好着急,忍不住問了外祖母,過了這麼多了,大哥和皇舅舅還沒有說完嗎,大哥進宮時她就知道了。

“想來該完了。”太后看着她的着急,果然是着急了,她笑着說,宮人們看着太后娘娘還有寶珠郡主。

“真的?那。”寶珠郡主一聽激動起來,然後就是擔心,臉上才高興了一下,又擔心起來:“外祖母,真的像你說的大哥知道了?那大哥一定很傷心。”

說着她也傷心。

“你大哥多半已經知道了,知道吳府的想法。”太后又道,點了一下她的臉,宮人們眼中一閃。

寶珠郡主擔心得不得了。

“寶珠丫頭。”太后嘆了一口氣,寶珠郡主傻傻的擔心的望着外祖母。

“外祖母。”她一連的叫着。

太后笑了沒有等她說完:“擔心什麼不是和你說過,早晚的事,早點知道更好,你大哥也會想通。”太后說。

“這種事不可能一直瞞下去的,好了,好了。”

“我想陪大哥,問下大哥。”寶珠郡主道,她有些可憐大哥,覺得大哥很可憐,尤其是現在大哥一定很難過。

吳府不喜歡大哥,不願意——大哥卻喜歡吳二姑娘。

大哥從來沒有喜歡過人,這還是第一次,大哥一定很難過吧,雖然娘還有爹都不喜歡吳府的人,可是。

“可以,珠丫頭。”太后點了頭,她也不多說什麼,寶珠這丫頭心思她明白。

就讓這兄妹說說話也好。

寶珠這丫頭也不用這麼擔心,擔心得睡不下,燁哥兒的態度她也想看下是怎麼樣的。

她笑了笑,摸了摸寶珠丫頭的頭,本來她也猜到。

哪怕在她看來就是一丁點大的事情,不必理會,在意,可寶珠這丫頭在意她就不得不在意或。

換個人她纔不理會,寶珠這丫頭真的是入了她的心。

“外祖母。”寶珠郡主是那麼高興。

太后拍了拍她:“別高興成這樣,外祖母讓人去,你和你大哥說下,說不得你大哥並不像你想的那樣。”

“嗯。”寶珠郡主點頭,又搖頭。

“搖什麼頭啊丫頭?”太后看她搖頭,笑得不行的問,寶珠郡主:“大哥有心上人,娶不到心上人怎麼可能不難過。”

“可你不是你大哥啊,珠丫頭,哪裡知道呢。”太后輕笑着反問。

“上次外祖母也沒有這樣說,我不管。”寶珠郡主撒嬌的,覺得要是自己一定難過,太后:“那不是沒想到嘛,你這丫頭只知道撒嬌。”

寶珠郡主還要說什麼,太后:“外祖母叫人去看下你大哥出來沒有,讓他過來。”

寶珠郡主聽忙點頭,太后笑着無語,這時一個宮人走了進來,行了一禮,太后看過去,拍了拍珠丫頭的手:“怎麼進來了?”

寶珠郡主也不再說,靠着外祖母盯着跪在地上的宮人。

宮人跪在地上擡起頭來,恭敬的:“太后娘娘,衛世子過來了,想要見一下太后娘娘還有。”宮人沒有說完。

“哦,燁哥兒來了?”太后有點意外又不算特別的意外,不用去想,就能猜到一些東西,她點頭,想了一下,看向珠丫頭。

“看來是有事,珠丫頭你聽到了,你大哥來了。”

“外祖母。”寶珠郡主早就反應過來,拉着外祖母的手,很急的叫了一聲。

“讓他進來。”太后明白珠要圖的着急,還有什麼可說的,吩咐跪在地上的宮人,宮人應了是出去。

太后看着,寶珠郡主更是急。

旁邊的宮人面面相覷。

“你大哥來了,不用外祖母去叫,就來了,等一下你們兄妹倆去說話。”太后開口,摸了一下珠丫頭的頭。

寶珠郡主點頭。

沒有人說話,直到腳步聲進來,燁哥兒跟着宮人走進來,太后看了眼,隨口:“你來了,想來知道了,珠丫頭一直擔心着你,一直問着,等着,正要讓人去叫你來。”

側過頭來示意珠丫頭。

在她眼中當然是珠丫頭更重要,寶珠郡主就要開口。

“外祖母,我想。”衛燁看也沒看寶珠郡主。

太后哪裡會沒有注意到,有點不高興,燁哥兒是不是太過在意,沒看到珠丫頭的樣子?掃過宮人,宮人退到一邊。

“你。”想說什麼。

“大哥。”寶珠郡主想叫大哥,衝過去,拉住大哥的手,可是大哥看也不看她。

“外祖母。”衛燁還是那樣。

“燁哥兒,什麼都不用和哀家說,皇上都沒有答應,哀家更不可能!”太后不是看不出燁哥兒想說什麼,重重截住他的話,慢慢的。

居然只顧着自己的事,看也不看珠丫頭,她如何不更生氣。

“珠丫頭不要傷心。”她轉過頭安撫一下珠姐兒。

寶珠郡主倒是沒有傷心。

這使得太后更心疼,也更生燁哥兒的氣,管他是不是娶不了心上的人:“不要理你大哥了,你倒是擔心着,看看你大哥。”哼了一聲。

寶珠郡主叫了一聲外祖母,擔心大哥,太后臉色不好得很。

衛燁不再只顧着自己的事:“妹妹,對不起,我知道你的擔心,我只是想。”

太后收入眼中,又哼了聲:“現在想到了?想什麼,想讓哀家求皇上,給你們賜婚啊?吳府可是不願意。”

“外祖母。”衛燁想要解釋什麼。

“不用和哀家說,哀家也不想聽你說,要說也是和珠丫頭說。”太后不想聽,懶得聽,她滿心都是珠丫頭,看着珠丫頭,寶珠郡主更擔心大哥,衛燁望向妹妹。

“大哥。”

寶珠郡主開口。

“你是不是?”

衛燁還沒有出聲。

“去吧。”

太后不由自主嘆了口氣,親生的兄妹就是親生的,看他們的樣子,再留下來也沒有意思,珠丫頭一片心意,一直都擔着心,還是讓他們兩兄妹單獨說下放在,有什麼說什麼吧,她推了一下寶珠,再掃了下燁哥兒,示意宮人們。

宮人們大概知道太后娘娘的意思行禮了。

寶珠郡主點頭,衛燁雖然有話想和外祖母說,還是點頭。

*

太后在送了燁哥兒和珠丫頭去了後,閉了一下眼,餘下的宮人站着,一室安靜,宮人們不敢開口,不知道過了多久,太后睜開眼晴,珠丫頭和燁哥兒——

她不去想了,不想皇帝那邊派了人來,她讓人進來,看着下面跪着的太監:“皇上讓你來是?說吧。”

太監行了禮,開了口。

太后知道了皇上的意思,點頭,嗯,說了一句,讓人下去。

皇上知道燁哥兒過來,主要是和她說一聲,她如今也知道了。

另一頭,寶珠郡主看着大哥:“大哥是不是很難過?”

“是。”

衛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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