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見皇上,皇上怎麼可能見她!
不過是癡心妄想,總管太監不屑的轉身離開。
總管太監帶着聖旨到延禧宮偏殿後,各宮就關注着,總管太監離開後,後宮的娘娘小主們都開始期待皇上宣佈宸貴妃被李氏暗害不能去南巡。
玉嬪和吳貴嬪就在延禧宮側殿,她們隱隱聽到偏殿的聲音,但並沒有過去,總管公公走的時候她們也沒有出去。
“李美人以後就是李庶人了。”玉嬪再一次嘆息。
吳貴嬪沒有說話。
片刻後兩人看着對方,再次沉默。
“等空了找個機會去看看,幫一幫李庶人吧。”良久,吳貴嬪淡淡的說。
“皇上那裡還有宸貴妃那裡?”
玉嬪沒有說好還是不好,而是提起皇上和宸貴妃。
吳貴嬪嘆一口沒有說話。
玉嬪也沒有說。
相比於吳貴嬪和玉嬪還想着幫一把李庶人,其它的小主娘娘不喜李庶人的準備找機會看一看去,另外的直接把李庶人拋到腦後。
一個庶人又被打入浣衣局,父母又打入了天牢,哪裡值得她們關注。
還不如關心別的,那個曾經嬌花一樣的李美人如今的李庶很快從各宮的眼中消失,各宮期待皇上宣佈宸貴妃娘娘不能南巡,但也有人怕皇上因爲宸貴妃取消南巡,皇上那麼寵愛宸貴妃,眼中沒有別的人,但擔心的人並不多。
稍微明白的人就知道皇上既然下了旨意,宮裡宮外都準備好了不可能說取消就取消,最多推遲。
皇上金口玉言,不可能改變的。
各宮的娘娘小主同時關心的是宸貴妃如今怎麼樣,她們一直等着承乾宮的消息,只是到現在還是沒有具體的消息。
承乾宮,整個承乾宮對外封宮,對內太醫跟着宮人把承乾宮裡裡外外都翻開檢查了一遍。
好在檢查完後沒有找到不對的東西。
太醫們臉色好了些,宮人也不再緊張,與此同時殿外的小宮女還有太監也被檢查了,也沒有發現不對的。
小宮女荷花便在其中,她埋着頭,動也不敢動,聽到檢查的太醫還有宮人唸了一聲過,她連忙連手帶爬退到一邊等着。
檢查完後,太醫和宮人告訴承乾宮的大宮女,大宮人便往內寢告之皇上。
沒有在小宮人還有承乾宮找出不對的東西,所有人都是鬆了口氣的,每個人都不想面對皇上的雷霆大怒。
不過還要等,等皇上的命令。
沒有人大聲說話,整個承乾宮顯得格外的安靜和壓抑,此時總管太監已經處理完了皇上交待的,他當然要回來稟告皇上。
看到總管太監,宮人太監太醫都退到一邊。
知道這位總管大公公是來見皇上的。
想到之前聽到的消息一個個都不敢亂說話。
總管太監身邊跟着的人都是跟着他宣旨的,李庶人已經被帶到浣衣局裡,皇上的旨意一共兩份。
因爲李庶人一家在江南,那份旨意只能交給下面,讓下面的人去辦。
想必已經出京了。
總管太監想着走到寢宮外面,他沒有進去,對着守在外面的宮人:“雜家要見皇上。”
宮人早就知道:“公公等一下。”
說完就往裡去。
總管太監收回目光看向外面,不知道檢查得如何。
寢宮裡,杜宛宛被蕭繹硬按在牀榻上休息,兩個宮人守在牀榻邊,蕭繹站在屏風外面,在他的面前跪着一個宮人。
赫然是太后身邊的大宮女。
此時蕭繹沒有說話,跪在地上的大宮女也不敢說,頭抵着地面,靜靜的。
“母后讓你來問問?”蕭繹面無表情。
“是,陛下,太后娘娘很擔心宸貴妃娘娘,聽說宸貴妃娘娘被人害了,知道陛下大怒便讓奴婢過來問清楚,太后娘娘說她不會插手,只是想問清楚情況,太后娘娘說陛下知道怎麼做。”
宮人埋着頭。
蕭繹:“是嗎?”他不置可否。
宮人更不敢開口。
一時又靜下來,氣氛不由的沉凝,直到蕭繹再次開口:“你回去告訴母后等空了朕親自去見母后,至於貴妃到時候朕會親自和母后說。”
他不準備現在把心肝的情況告訴母后,蕭繹眸光很深,沉吟着。
宮人想到太后交待的,張了張嘴。
“下去吧。”
蕭繹已經不準備再見她了,他還有事情要做,心肝那裡還等着他,只希望母后知道他的意思。
“是,奴婢告退。”宮人見皇上已經不耐煩,甚至轉身就走,她擡頭欲言又止了一會,磕頭道。
蕭繹沒有回頭。
就在這時,守在外面的宮人走了進來:“陛下。”她看了往外退的宮人一眼,朝着蕭繹行禮。
蕭繹皺緊眉頭,不過還是轉過身來,他看了進來的宮人一眼,見另一個宮人還沒有退出去,冰冷的看過去。
退到門口的宮人一下子不敢再停留離開。
蕭繹眼中的冷意少了些,他皺着眉看着行禮的宮人。
“陛下,總管大公公求見陛下。”
行禮的大宮人開口。
她感覺到陛下不高興,剛纔出去的不是太后娘娘身邊的宮人?陛下看得出不滿,她不敢多想。
“哦?”蕭繹臉色好了些,望向外面:“在外面?”
“是陛下,奴婢這就去。”
宮人趕緊道。
蕭繹沒有多問:“你出去吧,讓他等一會。”說罷他往屏風裡面去,宮人見狀什麼也不敢說,退出去。
外面的總管太監見到退出來的宮人,看過去,方纔那個好像是太后身邊的,太后又派了人過來?不知道陛下那裡?
後退出來的宮人見到總管太監把剛纔皇上的話告訴對方,總管太監一聽沒有說什麼,繼續等待。
裡面,蕭繹幾步走到牀榻前,讓守着的兩個宮人讓開,他坐到牀榻邊看着裡面的心肝婦人:“心肝。”
他輕輕的開口,含着溫柔和憐惜,手摸了摸杜宛宛的臉。
杜宛宛躺在術榻上一時睡不着,又不知道做什麼,眼前的男人讓她好好休息,不讓她亂動,什麼也不讓她做,讓兩個宮人看着她,她無聊的時候聽到他在外面說話,他現在進來是?
她看着他,不知道他來是做什麼。
“心肝啊,朕的太真。”蕭繹見心肝乖乖的看着他,乖得不行,他眼神更柔,俯身低頭親了又親。
手摸着心肝的背,抓緊她的手。
杜宛宛:“……”她以爲他是有話和她說,剛纔太后不是派了身邊的宮人過來?應該是爲了她,他告訴太后派來的人了嗎?
他怎麼說的?
“乖乖,你和朕的小乖乖好好的,朕出去處理一點事。”蕭繹又說了一句,鬆開杜宛宛,溫柔的在她的額上烙下一吻轉頭要走。
“三郎。”杜宛宛拉住蕭繹,看向跪在一邊的兩個宮人。
“什麼?還有什麼事心肝?”
蕭繹被杜宛宛一點也不生氣,耐心得很,又溫柔又體帖,見她昂着頭望着他,拉着他的手,怕她累着頭不舒服,馬上上前一步低下頭凝着她。
杜宛宛看着男人溫柔的眼,她對着一邊的宮人:“剛纔她進來要稟報你讓她和我說,太醫們已經檢查完了。”
不久前宮人從外面進來要稟告太醫們檢查的結果,太后娘娘派了身邊的宮人來,眼前的男人便讓宮人和她說。
他忘了?
“哦!”蕭繹倒是沒有忘,聞言他看了看眼前的心肝,見她看着一邊的宮人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宮人。
他眯着眼晴。
宮人感覺到皇上和貴妃的目光:“皇上,貴妃娘娘。”兩個宮人都低下頭。
蕭繹還是看着,杜宛宛見狀,伸手又拉了拉男人:“皇上。”蕭繹感覺到他終於收回目光注視着她。
杜宛宛對上他的目光:“太醫們沒有找到不對的東西。”她慢慢道,把結果告訴眼前的男人。
蕭繹微微皺了一下眉,沒有找到?
他已經又問過那些太醫,他的心肝的身體情況,知道心肝的身體沒有問題,雖然才生產半年多。
這讓他總算是放了心,他開始擔心別的。
對於太醫沒有找到不對的東西,他說不出是鬆口氣還是。
“沒有找到?”
“嗯,承乾宮裡裡外外都找了一遍,都沒有不對的地方。”杜宛宛看着他皺起的眉頭,不知道他還在擔心什麼。
沒找到不好嗎?
“那些宮人呢?搜過沒有?”蕭繹看出心肝的心思,不由一笑,手捏了捏她的臉,愛不釋手。
“也沒有。”杜宛宛直直凝着他。
“也沒有?”蕭繹挑了挑眉:“沒有就好,這樣朕才能放心,放下擔心,說明朕沒有做錯。”
“你不知道心肝,朕一向自以爲能護着你安安全全的,不想竟然有無知的人敢向心肝你下手,你可知道朕多生氣?”
蕭繹頓了頓又道,心中的後怕到如今都還沒有完全散去,他細細的摩挲着眼前的婦人,一點一點的,全是愛惜。
“三郎。”杜宛宛經過這次倒是更深的感覺到他的心,聽到他的話,眼中有些溼,頭靠在他的懷裡。
蕭繹怕她不舒服,摟着她換了好一會直到覺得差不多才停下:“這樣是不是更舒服一些,心肝?”
“嗯。”
杜宛宛呼吸着男人身上的味道,安心不已。
“由於自負能護着你,朕便毫無顧忌的寵着心肝你,等於是把你置於風口浪尖,原先沒給心肝你身份還好一些,那些人見不到心肝你也做不了什麼,如今這樣,朕後怕得很,甚至後悔是不是不該給心肝太多的榮寵,有時候榮寵太過也是錯,像這次就是,要不是朕安排的人盯着,加上心肝累着了昏過去,要是再晚一些心肝中了毒,朕以後也許——”蕭繹手輕輕的拍着杜宛宛的背,嘴印在她的額頭上,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握。
不過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杜宛宛打斷了。
杜宛宛並不同意他的話,她沒想到他會這樣說這樣想,他一向自信不過就是差點被害,她現在沒事,他安排得很好——
他後悔不該給她太過的榮寵,覺得以後也許該少來找她?
她一直知道他的榮寵會給她帶來什麼,她一直知道,知道她越是得寵,他越是給她榮寵她越是危險,有些人越是不會放過她。
但相比他不再來見她,她寧願相信他能護着她。
以前她一直信着信他能護着她,果然不是嗎?
以後只要再小心一點就行了。
只要想到他由於不想她再被害減少對她的榮寵,甚至偶爾才能見到他,他去寵別的人,她就心痛。
就像曾經想通的一樣,他只能和她,她不許他找別的人。
她只有他,她在宮裡全靠他。
要是連他也不寵着她,那她還有什麼?
他要是真爲了她的安全,今天寵這個,明天寵那個,她算什麼?她真的沒有料到他會這樣想。
他不是一向自負?
她都不怕,他怕什麼,不就是有人害她,除非他有了別的心思,所以才這樣說?杜宛宛推開男人擡起頭,瞪着眼前的男人:“陛下你說錯了,我不同意。”
“心肝!”
蕭繹見自己的話被心肝婦人打斷,再看眼前婦人一臉不滿的瞪着自己,眼中全是傷心還有難過,他不由覺得自己錯了。
杜宛宛纔不管他,徑直把心中的話說出來,說完,傷心的望着眼前的男人:“難道皇上是想寵幸別的女人嗎?還是說皇上有了別的心思?”
“這怎麼可能,心肝你還不知道朕只能對你有心思?嗯?要是不信,朕現在來一次?不行,朕的小乖還有心肝肚子裡,算了,等一段時間朕再好好教訓你,好好懲罰你不信朕,到時候,哼。”
蕭繹聽完了杜宛宛的話,他有些說不出話來,這婦人居然和以前一點也不一樣了,他心裡複雜還有欣賞和喜悅,這婦人就像他說過的,哪還能離開他。
見眼前婦人質問,他想也不想失口否認。
他可不敢遲疑,更別說承認了,那不是傷心肝的心嗎?
他怎麼可能會寵別的女人,他不過就是後悔,再說他要是寵了別的人,這心肝怎麼辦,哭死?
說實話他不過是怕害了這婦人,根本沒有想過別的女人。
倒是這心肝提起他纔想起來。
他想着不像以前把這心肝處於風口浪尖,想的是少去心肝那裡幾次,或者偷偷去而已,不料心肝想這麼多。
蕭繹在心頭搖了搖頭,摸了一下眼前心肝的臉,就要把她再次抱到懷裡,好好的安慰一番再說。
杜宛宛就那樣瞪着眼,不說話,滿是傷心。
蕭繹心痛了:“你這心肝啊,還不信朕。”摸了一下婦人的臉,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一路往下。
早知道他不說這些了,心肝可是有了他的小公主,他可不想要一個整天傷心的小公主,他的小公主最好又乖又聽話。
“皇上說話算話?”
杜宛宛還是不動,帶着哭音。
“算話。”
蕭繹覺得自己還不如這婦人,這婦人都還相信他,只要注意一點,就不會有事,他溫柔的把她眼晴裡流出的眼淚輕輕的舔幹。
杜宛宛發現眼晴癢癢的,發現他在做什麼,不由臉紅轉開頭:“那陛下以後不許再提。”
“好!聽心肝的。”蕭繹只覺得心肝的眼淚苦得他心疼。
“……”杜宛宛不再說話。
蕭繹也不說話抱着她。
只要想一想就知道對這心肝不管是榮寵還是不寵都不好,若一切照他先前提的,這心肝也不一定就安全。
誰知道那些女人怎麼想。
兩人抱着又說了一會話,杜宛宛忽然想到還有沒問,她推了推他擡起頭,對着他的眼晴:“太后娘娘派了人來是?”
“不過是問一些情況。”
蕭繹對這些並不準備瞞着,淡淡的看了看杜宛宛。
“那陛下你?”
杜宛宛接着問。
蕭繹摸了摸眼前的心肝:“朕準備找時間再和母后說,不是現在,朕還有安排,可不能讓心肝再有危險。”
語氣溫柔寵溺,細細的拍了拍她,對她說。
“妾相信三郎。”杜宛宛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沒有多說什麼,信任的望着這個男人,蕭繹嘴角揚了揚,這心肝總是叫他高興,低頭含住她的嘴:“相信朕?”
杜宛宛迎上去,兩人一時難捨難分,不過還是分開了,因爲杜宛宛推開了他,她紅着一張臉,手捂着小腹,別了別頭,不讓他繼續:“陛下方纔不是要出去?”
蕭繹覺得還沒有滿足,可是這女人現在——聽到婦人的話,他想到還有事等着他,抱過懷中的婦人又狠狠親了下解了解饞才鬆開,小心輕柔的把她放到牀榻上。
“心肝好好休息,朕出去再看看。”
蕭繹又看了看後,站了起來,對杜宛宛說完,在她點頭後又吩咐了一邊的宮人照顧好,才往外走。
“陛下,要是沒有辦法,陛下送妾去宮外。”杜宛宛想得最多的還是南巡,她咬了一下牙。
蕭繹聽她又提起南巡的事,回了一下頭,神色溫柔:“朕已經想到辦法,一會回來告訴你。”
他其實已經有了一些想法。
“啊?”
杜宛宛愣了下。
蕭繹輕笑的看了她一眼,揚長而去,杜宛宛躺在牀榻上:“……”跪在地上的兩個宮人相互看了看對方,她們一直很擔心貴妃娘娘不能去南巡,皇上有辦法了?
不說蕭繹見到總管太監後又發生了什麼,宮外,南陽郡主和長公主都得到了杜宛宛被害的消息。
長公主皺了一下眉派了身邊人進宮,南陽郡主則是親自進了宮去。
蕭繹第二天便見了長公主身邊的人,還有南陽郡主,不知道怎麼說的。
不久後,後宮各宮都知道皇上下旨南巡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