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等第二天。
前朝,隨着惠妃病去的消息傳開,大公主養在太后身邊玉嬪禁足禮佛靜貴人升爲靜嬪的消息也傳到宮外。
隔日早朝,又一道旨意,惠妃的父兄不久之後奉旨回鄉。
一下子轉移了所有人的目光,本來大家還在猜測靜貴人怎麼會因照顧大公主有功升爲靜嬪。
所有人都不由想得更多,難道惠妃的孃家也動了手?不然爲什麼皇上下旨讓惠妃孃家父兄——
在惠妃病故的消息傳到宮外後,宮外的人尤其是各家各大臣還有勳貴宗室都是所有猜測的。
和宮裡各宮的一些人猜測得差不多。
只要稍稍一也聯想就能想到,最近最大的事就是突然冒出來關於宸貴妃真實身份的流言,而惠妃之前還好好的,突然就病故,再加上皇上的態度,惠妃要是真是病逝,憑多年和皇上的情份,皇上不可能以妃禮葬,至少也是以貴妃禮,也沒有加封,更沒有多餘的旨意,肯定與宸貴妃的流言有關,所有種種由不得人不多想,沒看連大公主都送到太后身邊?
還有玉嬪也牽涉其中?
只是沒有想到,惠妃孃家竟也參與了?不過只要再仔細想想也不意外,要知道宮外的流言從何而來?
此時看來一定是惠妃的孃家散佈的。
多半是惠妃指使的。
惠妃這是連孃家也牽連了,雖然上面的意思惠妃父兄回鄉是惠妃病去前求皇上的,可誰會信呢?
反正大家都不相信。
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皇上的意思。
一想到這,不少人覺得若真的是皇上的意思,若真的惠妃的事與宸貴妃的流言有關,那麼惠妃病逝,惠妃孃家不可能只是奉旨回鄉。
更可能——
大家開始觀望,不知道玉嬪牽涉得多深,看玉嬪只是被禁足禮佛,應該不算太深。
不然不可能這麼輕。
應該不會再牽扯出人來,縱使禁足禮佛對後宮渴望得寵的宮妃來說已經不算輕,有一些人想到南巡前還有南巡的時候惠妃對玉嬪的看重。
不知道還沒有人牽扯其中。
看起來似乎沒有人了,要是還有人,皇上肯定也和下令玉嬪禁足禮佛一樣早就下旨,不過也有可能接下來皇上會下旨。
這些都需要觀望。
其實皇上早就表明了態度,對惠妃的處置更是讓人明白他的意思,他要平息流言,誰若再敢傳流言,就是惠妃的下場。
也有人又想到皇上把大公主送到太后身邊,也有人又想到靜貴人突然因爲大公主升爲靜嬪的事。
怕這之間是不是又牽扯了什麼。
主要是大公主怎麼會和靜貴人,靜貴人還照顧大公主有功?
這裡面有太多需要深想的。
又是在這個時候。
有人已經派了人從宮裡打聽,皇上一直以來眼中都只是宸貴妃,突然升了靜貴人爲靜嬪,不知道靜嬪升位會不會也與惠妃病逝,玉嬪禁足禮佛,關於宸貴妃的身份流言有關?
或者靜貴人是皇上的人?
或者現在的靜嬪無意中接近大公主,知道了什麼,稟報了皇上?
升位是皇上的獎賞。
或者靜嬪和惠妃本是一起,只是由於一些原因,成了皇上的人。
猜測了很多後,各家都回到皇上到底會如何對惠妃的父兄身上,還有關注宸貴妃的動靜。
還有大公主,大公主已經不算小了。
皇上雖然送到太后那裡。
有姑娘在宮裡的威遠侯府,定國公府等更是很想派人進宮,又怕皇上正盯着,他們怕自家姑娘會牽扯進去。
安國公府則氣得不行,自家的孫女女兒被禁足禮佛,好在沒有連累家裡,不過誰知道呢。
在這種時候,居然只有那個靜嬪是例外。
有人對靜嬪關注起來。
也細細的打聽起來。
打聽靜嬪的出身。
蕭繹讓人宣了旨,過了一會,冷眼看了一會下面的人,揮手示意一邊的總管太監,總管太監見到自家陛下的動作,知道陛下的意思。
蕭繹讓總管太監把他定下的日子向下面的人說了出來。
一個月後,正式過繼大皇子蕭平到忠郡王府。
下面心思各異的衆人一下子都斂起心思,看向皇上。
蕭繹不動也不多說,總管太監退到一邊,下面的人見狀,片刻過後,相互看看,看看對方。
一個月後,正式過繼大皇子給忠郡王府。
太快了,一些人看向禮部尚書,禮部尚書沒有看其他人,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臣遵旨。”
其他人見罷,看向皇上。
蕭繹點頭,在下朝前淡淡對禮部尚書:“之前宸貴妃懷了朕的公主,沒有舉行貴妃禮,半個月後,先舉行貴妃禮。”
說完就走了。
根本不理會其他人怎麼想,似乎根本不在意他們是不是聽到,留下下面的人衆大臣還有宗親勳貴面面相窺,貴妃禮?
這,這?
大家並沒有忘宸貴妃被封爲貴妃封號宸後並沒有辦貴妃禮,只是大家都假裝忘了,沒想到皇上又提了出來。
宸貴妃已經生下昭陽公主了,還以爲皇上不知爲何是不是忘了,宸貴妃可是宸貴妃,宸貴妃的貴妃禮?
所有人再次望向跪在中間的禮部尚書。
皇上說完就走,明顯就是已經定了,不容人置疑,也是通知他們一聲,通知所有人一聲。
禮部尚書:“臣遵旨。”
也不看任何人,再次道,看向皇上離去的身影。
“……”
衆人再次面面相窺,這位禮部尚書一向古板守禮,謹遵皇上旨意,他們看了一會收回目光。
皇上提到宸貴妃的貴妃禮,他們都不敢多說什麼。
半個月,比大皇子過繼的日子還早半個月。
他們剛纔還怕太急,準備不齊,皇上半個月後便要爲宸貴妃舉行貴妃禮。
半個月,惠妃才病逝。
皇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衆人忽然想到還有新進宮幾個月的吳貴嬪,周嬪還有靜嬪,被禁足禮佛的玉嬪,這些娘娘們入宮後分封各宮後,就什麼也沒有人了。
皇上早就忘到腦後了。
對視一眼,臉色都不太好,要不是老杜頭不在,他們真要好好和他說說,老杜頭倒是識趣,在宸貴妃真實身份的流言傳出來後就沒有再來上朝,大家都心裡有數。
他們曾經還羨慕杜老頭,哪裡知道後宮專寵的宸貴妃根本就不是杜府的嫡次女,現在他們一點也不羨慕了,只是看皇上的樣子還有宸貴妃依然榮寵,反而是惠妃病逝,玉嬪被禁足,衆人的心思又轉了回來。
不知道杜老頭何時上朝?
今後會不會還是一切照舊?
對,衆人忽然想到宸貴妃的身份還成問題,宸貴妃真實身份的流言到處都是,應該說那些流言很可能是真的情況下,皇上這是不管不顧了?還是想好如何平息流言了?
可爲什麼他們沒有聽到消息?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皇上直接無視,在皇上心裡那些流言什麼根本不算什麼,他不在意?
所有人一想到這個可能。
突然有一種皇上越來越捉摸不定的感覺。
宸貴妃難道也不在意?
所有人都不知道說什麼了,皇上要是真的不在意,宸貴妃也不在意,那爲什麼惠妃還有玉嬪會一死一禁足?
因爲皇上只是在意誰在背後對付宸貴妃?
因爲流言是真的,皇上想通後並不準備阻止了,宸貴妃破罐破摔了?
長公主殿下呢?
太后娘娘呢?所有人想到長公主殿下還有太后娘娘,她們就什麼也不做,還是任由皇上?
宗室也有一些老王爺,不知道會不會出面?
要是皇上真的要在半個月後爲宸貴妃舉行貴妃禮,應該會阻止。
不過皇上都下旨,就不可能取消。
那麼。
衆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蕭繹帶着總管公公往御書房去,到了御書房,蕭繹看到跪在下面的黑衣人,他臉色沉了沉。
坐在御座上,他看着下面的黑衣人。
總管太監站在皇上旁邊。
宮人行過禮,都默無聲息的退到外面,蕭繹沒有馬上開口,他想到他的心肝,他的心肝什麼都還不知道。
被他瞞着,每天只是陪着他們的小公主和煜兒,他告訴她最近前朝有事,她就對他放心了。
他沒有想過一直瞞着他的心肝。
到了現在,也沒有瞞的必要了,一會回去他就會告訴他的心肝這陣子發生的事,事情都過去了。
她就是知道也沒有什麼,他都已經安排好了,她知道後他敢肯定她一定會高興,一定會很開心。
因爲……蕭繹眯了眯眼。
跪在下面的黑衣人感覺到陛下的目光,更低下頭,總管公公則看出陛下在想其它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在想太真夫人?
蕭繹在納心肝進宮前就想過,也想好了,心肝的身份就算他掩飾得再好,也有可能被人發現不對。
到了那個時候他會護着他的心肝,不過到了那個時候,一是不承認,二是不承認也不否認,默認就是。
他會一直陪着心肝,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承認也不否認,有他護着,心肝不會有事,只要不是真的承認,沒有人敢說什麼。
他那個時候就想過,也許相比於掩飾身份,這樣心肝更喜歡。
至少不用不見玉姐兒。
不用變成另一個人,在有些人面前她不再是別人,只是會讓有些人大吃一驚罷了。
“說!”
想到這裡,蕭繹臉色好了許多,那心肝最捨不得的就是玉姐兒,他也知道她並不想變成另一個人,永遠只能用別的名字活着,做不回自己。
算了,他就多縱容她一些。
惠妃倒是做了件好事,蕭繹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太真要是知道是惠妃把她的真正身份說出去她才能不永遠頂着另一個身份。
要不是惠妃的目地是爲了害他的心肝肉兒,他說不準會饒她一命。
不會容不下她。
事情處理完他就回去好好和他的心肝肉兒說一說。
半個月後他會爲她舉行貴妃禮。
總管太監聽到陛下的話,他看向跪在下面的黑衣人,黑衣人趴在地上:“陛下,李庶人背後並沒有人。”
“沒有人?”
蕭繹回過神來,聽到黑衣人的話,臉沉了下去,他冷着聲音:“沒有人?查了這麼半天就一句沒有人?”
蕭繹還以爲查到了什麼。
他目光陰沉下來,那個李氏,瘋瘋顛顛,先是掐死了兩個浣衣局的老宮人,又瘋瘋顛顛從浣衣局跑出來。
還要對他的心肝不利。
一個個都想傷他的心肝肉兒,在他看來,無非就是那幾個人,只是沒有查到,他是不可能讓他的心肝處於危險中。
要是再查不出來。
乾脆都處理了。
不管是誰在背後動手腳,只要有可能都直接處置了,別以爲做得隱秘,瞞過所有人,就可以高枕無憂。
就可以傷害他的心肝,不用承膽,以爲可以完全瞞過他。
蕭繹決定要是再查不出來,就直接下令,他懶得再等,懶得再查,懶得再多說。
總管公公感覺得出陛下的不悅,他當然知道陛下爲何不悅,他也皺起眉頭,居然沒有查到李庶人背後的人?
他覺得不可能,不知道陛下會?
他剛要側頭,就見陛下臉上帶着不耐煩,這時跪在下面的黑衣人開口:“陛下,李庶人背後暫時沒有查到人,那兩個被李庶人掐死的老宮人從李庶人的口中是宸貴妃娘娘派去折磨她的,查過後,那兩個老宮人確實並不是宸貴妃娘娘的人,可是這兩個老宮人死前一直以爲自己是得了宸貴妃娘娘的命令,有人冒充宸貴妃娘娘讓那兩個老宮人以宸貴妃娘娘的名義折磨李庶人,之後再查,發現兩個老宮人一開始得到的命令是上頭有貴人有命令,她們覺得李庶人是因害了宸貴妃娘娘纔打入浣衣局,她們剛好接到命令,自認爲是宸貴妃娘,再查就沒有了。”
“那個傳話的人呢?”
蕭繹從來就沒想過是他的心肝,他臉色陰沉。
總管公公也想知道。
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宸貴妃娘娘。
果然查出來不是太真夫人,太真夫人怎麼會做那樣的事,也就別的女人才會,也不知道那個李庶人怎麼會相信。
也許是太恨。
蠢人就是蠢人,怪不得瘋了。
到了現在還發着瘋。
不過那個背後的人到底是哪一位?那個李庶人自己蠢還掐死了那兩個老宮人,掐斷了張索,自己到底是被誰害都不知道,她自己瘋了,兩個老宮人被她掐死,只餘下一個傳話的人,要是找不到,找不到背後的人,這個李庶人!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傳話的人沒有人見過,那兩個老宮人只提過是貴人身邊的小宮人,幾次說起來很是羨慕對方能在貴主身邊侍侯,比她們強多了。”
“貴人身邊的小宮女?”
蕭繹神色難言。
總管公公也是一樣。
他望向陛下。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是,陛下。”
“還有沒有?”
蕭繹臉上倒是沒有不耐,只是更不好,總管公公也一起,對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沒有了,再多的就沒有了。”
黑衣人趴在地上,恭敬道,他知道皇上的意思,他也知道是他們的失職,只查到這些,最關鍵的卻沒有查到。
蕭繹眉頭皺起,不知道在想什麼,總管公公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就這一點?沒用的東西。
正是最關鍵的時候,居然就沒有了。
黑衣人動也不敢動,總管公公很想開口又不敢,只能看着陛下,蕭繹沉思了片刻他斂起眸中的神色。
“承乾宮的小宮女?還是?”
蕭繹剛纔在想到底是承乾宮還膽他安排的宮人出了問題,想了想覺得不會,那麼會是哪裡出了問題?
最重要的是這個貴主身邊的小宮女又是誰的人。
“李氏什麼也不知道?還是瘋瘋顛顛的?”
“回陛下的話,李庶人什麼也不知道,以爲是宸貴妃娘娘!所以纔會想找宸貴妃娘娘。”黑衣人馬上回答了。
至於其它的他還沒有查出來,無法回答。
總管公公沒有動,等着陛下的命令,蕭繹雖說已經決定查不出來就把有可能的人都處理了,但不可能就這樣直接處理。
必竟才處理了惠妃還有玉嬪那兩個女人,要處理也要過一段時間,最好是查出點什麼。
可惜,那個李氏比他想的還要蠢。
“那她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蕭繹不準備再留着李氏了,原本以爲她會知道什麼,等着背後的人找上李氏,既然李氏什麼也不知道,背後的人暫時查不出來,反而自己身邊可能有問題,他想了想,決定。
“是陛下。”黑衣人忙頷首。
總管公公明白了陛下的想法。
“下去吧,直接處理了,不用報給朕。”蕭繹面無表情的揮手,讓黑衣人下去,黑衣人聞言,小心退下。
總管公公收回目光。
“回去。”
蕭繹起身,帶着總管公公往寢宮去。
“是,陛下。”
“……”
寢宮,杜宛宛一直等着蕭繹,昨晚她沒有來得及問清楚到底怎麼一回事,醒來後他已經去上朝。
只好陪着煜兒還有晗兒,等他下朝。
她一定要問清楚,還有他什麼時候忙完,帶她出宮,他答應過她的。
蕭繹剛回到寢宮,杜宛宛就得到消息,她看向外面,一會就看到蕭繹,蕭繹也看到她,不由勾了勾脣。
他一眼就知道這心肝肉兒在等他,他只要稍稍一想就知道她什麼意思,他怎麼會不笑。
“心肝肉兒在等朕?”
蕭繹看一眼旁邊的宮人,他的小公主呢還有那臭小子怎麼不在。
邊掃他邊走到心肝婦人面前,伸出手拉起她,把她攬在懷裡,坐到一邊的榻上。
“你回來了?”
杜宛宛搖了搖頭,也看了一眼四周,見宮人低下頭,她收回視線,看向他:“我有事想問你。”
“朕知道!”
朕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蕭繹心想,嘴角含着笑。
“那你說。”
杜宛宛聽他說知道,乾脆不問了,這個男人既然知道還不說,還要她來問,還要她等着,她忽然想到說不定昨晚就是他故意的。
哼,杜宛宛不爽了,哼一聲臉色不好的就要推開他站起來。
“幹什麼?”
蕭繹一直注視着懷中的婦人,溫柔又寵溺,知道她又彆扭開了,想必是想到他是故意不告訴她惹得她心急,哈哈,他心頭一笑,把她又扣緊了幾分。
“煜兒還有晗兒呢?”
他望向四周。
往日回來都會看到那個臭小子還有他的小公主,現在居然沒有看到,這心肝難得一個個等他回來。
終於知道單獨陪他了?知道他想單獨和她一起?那個臭小子就不說了。
蕭繹在外面心情再不好,回到心肝肉兒身邊,也會變好。
只要一看着這婦人,一抱着這太真就沒有什麼好愁的。
他的心肝肉兒呀。
“我有事要問你,就讓人帶煜兒還有晗兒下去了。”杜宛宛發覺男人在找什麼,聞聲,知道他是在找煜兒和晗兒,咬了咬脣,不高興道。
她又掙了掙,發覺他的手更用力,她根本掙不開,她也不掙了,別開頭,睥着他,這男人!
“你昨晚還沒有說清楚。”
“有事要問朕就讓人把煜兒還有晗兒帶下去,沒有事問朕就陪着那個臭小子?”蕭繹沒有回答,反問道,雙手一起扣住懷中的婦人,俯視。
跟着她的動作。
“還有你的小公主。”
杜宛宛見他不提他的小公主,補充道,斜了他一眼。
“嘿嘿,心肝肉兒啊,你看看這是什麼表情,那是我們的小公主。”
蕭繹笑得不行,這心肝的眼神。
他抱着懷中的婦人笑起來。
杜宛宛更不想看他,光聽就能知道他多高興,她不高興,他是又在抱怨她,只知道陪煜兒和晗兒?
他還不是一樣。
他昨天不說清楚說是爲了報復她?想讓她單獨等他?這個男人,彆扭的男人。
“笑什麼笑。”
“心肝,你的眼神叫朕無法把持你知道嗎?”蕭繹笑過,頭埋到懷中婦人肩上,笑個不停。
杜宛宛無語。
要不是還要問他,真想轉身走,不理他。
“……”
“……”
好在就在杜宛宛不想再理他的時候,蕭繹不再笑了,只是臉上還是帶着笑,他沒有動,靠在婦人肩上,側凝着她。
“心肝肉兒,朕好久沒有這麼好好抱過你。”
“誰叫你忙。”
杜宛宛懶得理他。
“心肝肉兒你可不能這麼對我,我會傷心的,朕心很痛,晗兒和煜兒今天還好?”蕭繹先是做出一幅心痛的樣子,而後問。
“嗯。”
杜宛宛就當看不到,不理會他的動作表情,只點頭:“你到底要不要說,不說就算了,我不聽了,隨你說不說!”
“好,朕說,朕馬上就說。”
蕭繹本來就是回來告訴她的,溫柔的笑過,在懷中婦人的肩上輕輕咬了咬,又在她的脖子處親了親。
“你們下去。”他對着低眉斂目站在一旁的宮人道,眸光閃動,他還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以後便要更小心一點。
杜宛宛沒有說什麼,等着那些宮人下去。
蕭繹也靠着心肝肉兒。
“是,陛下。”宮人們不敢說什麼,皇上下了命令,她們悄無聲息行過禮退下,不一會,蕭繹把這段日子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
杜宛宛認真聽着。
隨着蕭繹說得越來越多,杜宛宛的臉色開始不對,她本來只是想問清楚昨晚沒有問清楚的事。
以爲他說清楚,可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惠妃不知道從哪裡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關於這還沒有查清楚,反正惠妃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然後散佈流言。
關於她是前定遠侯夫人,不是杜尚書的嫡次女的流言不脛而走。
在最短的時候,傳得到處都是。
不僅宮裡傳開,宮外也傳開,各家都知道了,就連皇上也在傳開後才知道,再要處理已經晚了。
那個時候他怕她害怕退縮,不想她難過擔心,讓人瞞住了她,所有人都知道,關於她的真實身份的流言沒有誰不知道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被瞞在鼓裡。
杜宛宛聽到這裡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相信他。
他竟瞞了她這麼久,這麼多的東西,是不是還有什麼瞞着她?她到底被瞞了多久,被瞞了多少?
這是她滿心的想法。
她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她直直的盯着抱着她的男人,陌生?害怕?還是感動?她不知道。
她就像一個傻子,什麼也不知道,每天陪着煜兒和晗兒,以爲沒有什麼事,信任着他。
他呢。
杜宛宛忽然升起一個想法,她是不是真成了傻子。
她可以想到那個時候的宮裡和宮外的情形,在她什麼也不知道的時候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護着她,旁邊的宮人明明什麼都知道還要瞞着她,看着她無知無覺的樣子,不知道會怎麼想。
她也可以想像要是他沒有瞞住她,她絕對會受不了,就像他說的一樣,她會害怕也會擔心也會遲疑,她不敢面對那些目光,她也會擔心她的玉姐兒,他站在前面,爲她擋了下來。
他還在繼續說,杜宛宛漸漸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