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感覺逐漸蔓延在了張守義的身上，張守義感覺到身體開始不斷的顫抖了起來，而且力量在減少，而背後的身體也成爲了他的一個負擔。
還好張守義本身還沒有什麼感覺疲憊。
“這並不是普通孩子的力量……”
絕對不可能，一般的孩子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
或者是……
他依然沒有向後看去，但是已經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後。
“這個協議究竟是什麼呢，既然是已經讓你死亡的協議，那麼你肯定會因此怨恨什麼人吧，這也是你成爲這裡的幽靈的原因嗎？”
“不，這並不是……”
張暮雪的聲音中透露着些許無力和疲憊，而張守義緩緩的把背後的女人緩緩向上背去。
一步，一步。
“我存在這裡，是因爲最後的約定，而不是我的恨意，實際上我也並不恨他們，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也一定會選擇犧牲我自己，也許你覺着我忘卻了很多，你認爲我當時只是孩子，但是實際上被獻祭之後……我就已經……”
“你應該是成爲了這裡的守護靈吧，一直作爲幽靈一樣的存在存在着，雖然沒有任何人能再看到你，但是……”
“不，有人能夠看到我，我的妹妹，張房妙，就把我當成了徘徊在這個屋子中的亡靈。而實際上我的舅舅也能夠看到我的存在，只是我一直躲着他，他也是那個計劃的加入者。”
“……”
“看起來你應該是已經能猜到事情的經過了吧。”
“已經有了那麼多情報，猜不出來纔是怪了……”
張守義繼續向上攀爬着。
雖然四肢僵勁不能動，但是還是勉強的一步一步，向上移動。
“這個應該是那個幫助了你們家的人作爲你家的大女兒，並且在這裡成爲一個守護者，守護着你們整個家族血脈，也就是你弟弟一直活着。”
張守義緩聲說道。
“而代價，應該就是你的生命了，對嗎？”
“差不多吧，總之最後的結果是我失去了生命，被永遠的埋葬在這口井裡面，而那個女人成爲了我，繼承了我的名字。”
“就那麼簡單？”
“不，這個約定達成之後，我的母親也被勒令直接離開了這裡，其實我覺着應該是我的母親太過於傷心了，所以最終離開了。”
“最終離開了……也就是說作爲一名守護靈，這裡的事情你都知道，對嗎？”
“我可以告訴你……”
“不，我不需要你告訴我任何事情，我僅僅知道我想要的一切事情就好了，因爲這樣纔有意思，纔有能夠猜測的意義。”
“不，我是說我基本上什麼都不知道……”
張守義手差點一滑，整個人滑下去。
“你說什麼？”
“是啊，我雖然本體應該是成爲了這裡的大陣，但是實際上我還是有很多事情不知道，大陣上沒有眼睛，沒有感知系統，我又怎麼能夠知道那麼多呢，最多是用守護靈的模式走出來，隨便遊蕩一下，偶爾也有一些人能夠看到我，接着傳出了鬧鬼的傳說……”
背後聲音一轉，變得婉轉了起來。
“但是我知道啊，我應該早晚有一天能夠解放的，解放的方法就是有人把我背上來。”
“是的，有人把你背上來。”
“喂……”背後的骨頭開始漸漸的變得沉重，而張守義的手也漸漸的變得疲憊，骨頭好像都在疼痛，而張守義眼中，依然是天空。
他自嘲的笑了笑。
“一般來說，你應該是知道很多事情吧，那麼你知道了那麼多的事情，還保持着最後的一絲赤子之心。”
“赤子之心不是在這裡用的吧。”
“總之差不多用就好了，你，心軟了嗎？”
“……”
身後開始變得沉默了起來。
突然，又開口了起來
“你覺着你很聰明嗎？”
“不，我不聰明，所以你現在的態度讓我確定了另外的一件事，那就是……”
“嗯，你知道的吧，我也不會撒謊，而且在你們的時代這應該是人人都懂的常識吧。”
“只要把你背上來，你就會成佛，而揹你的人也就會死去，是這樣嗎，某種意義來說的一命換一命……”
張守義嘴角露出了笑容。
“但是你現在看起來並不捨得，也就是說那個可能是一定的，你不願意殺我，而我現在一直到不了上面像是鬼打牆一樣，也就是你的慈悲，或者說仁慈嗎。”
“我從來沒有那種東西，在我死後就沒有了……”
“這是因爲，來的是我，對吧？”
“爲什麼來的是你，來的是別人也沒事，但是爲什麼來的是你，爲什麼是你……”
“因爲我很聰明啊。”
張守義語氣仍然很輕鬆，他停在了半空中，手緊緊抓着管子，一動不動。
“你這時候又覺着自己聰明瞭嗎？”
“我只是喜歡進行最基本的扯淡而已。”
他眼中仍然一片空明。
“我的記憶雖然已經失去了，但是我的邏輯能力和思考能力都沒有任何減少，正因如此我就算是做任何事情都沒有任何大的問題的。”
“那……你爲什麼還要繼續向上爬？”
背後的聲音有些沙啞。
“當然是故意的，這樣會讓我知道更多的事情，你無意識之間暴露的東西往往比你想象中還要多。”
“所以說我才討厭你這個聰明的孩子……”
“你還會討厭我嗎？”
“不會……”
“這就口是心非了，你應該知道，對於我來說，成佛應該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想要試驗一個事情……你還有沒有人性，你還有沒有自己的本格，是不是擁有人性，現在我知道了這些，那麼我死去，換一個美女的成佛，這不是穩賺不賠的嗎？”
“你這傢伙就是油嘴滑舌的，肯定有很多女孩都喜歡你吧？”
“我不知道……”
“……”
張守義又開始向上攀爬了起來，之前一段時間都感覺背後的重量沒有一點增加，但是在現在的時候能夠輕而易舉的感覺到背後的重量的增加。
“你的名字是什麼？”
“張守義。”
“我是問你真正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失憶了。”
“那可真是可惜。”
張守義感覺着背後的重量不斷的增大。
而背後的聲音又響起了。
“你知道的，你說了另一個答案，那麼你就一定能活下來了，爲什麼不說？”
背後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
“我不喜歡說謊，除非開玩笑的時候，當然開玩笑從來不算說謊。”
張守義緩聲開口說道。
面前的井口就在眼前。
“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啪！”
張守義感覺整個身體好像都在被灼燒一樣，接着整個身體一下子失去了感知。
在他的背後，一隻手伸了出來，在背後緊緊的抓住了他的頭頂，而張守義的身體本就顫顫巍巍的了，這一下子就直接讓他差點摔倒下來。
“你知道嗎，我曾經的時候毫無選擇，沒有人把選項放在我的手中。”
少女溫柔的聲音在張守義身後響起，而且還有些調皮的感覺。
“你給了我尊重的感覺。”
“你給了我信任的感覺。”
“你給了我選擇的餘地。”
“那麼，我現在就要行使我的選擇的權利了。”
張守義感覺眼前一黑，整個身體都失去了意志，整個身體摔了下去，整個身體都失去了力量，做着自由落體的運動。
“這就是我做出的選擇。”
“希望還能再見了，不知名的小弟弟。”
“啪！”
有人睜開了雙眼。
……
“你說的這些我也知道，但是你要知道，詩人伍就是死在了我的面前，甚至我們前後行動根本就沒有超過半個時辰，他就成爲了第二個犧牲者。”
空還在和兩名穿着整齊的衣着的男人緊張的解釋着。
“而這次的事件，絕對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庫房門口有一具屍體在靜靜地躺着。
“我僅僅是來到這裡，和張騰飛說了幾句話，接着一開門，就看到他了……”
“你來庫房幹什麼？”
“我……管家叫我來這裡，我也不知道他想讓我幹什麼？”
“哪個管家？”
“鳳棲閣的管家！你們問一下子就知道了！”
“這樣啊……”
“今天這人怎麼都在往庫房這裡來走？”
“等等，你們剛剛說了什麼……”
空眼中光芒一閃，震驚的開口說道。
“就是今天醫生來這裡取了藥，而廚房外面新請的廚師也死在了地上，小姐不得不找了一些外來的會下廚的下人一起處理廚房……”
“這樣嗎？”
“還有兩名長老好像是也是來的，不過他們帶來的賀禮裡面有上好的茶葉，雖然我們府中老爺少爺小姐都沒有喝茶的習慣，但是可以用來請客……”
“那麼我應該也知道了很多事情了……”空皺着眉，開口說道：“這些人的死法都是什麼？”
“庫房裡面的這個人應該是被活活勒死的……廚師是被亂刀砍死的。”
“庫房裡面的這個人死了多久了？”
“幾小時吧？”
“……”
空沉默的看着面前的兩個男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出事情了……而且是大事……”
“那麼空先生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我們這就要上報了。”
“沒有了，這裡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我去問問那個管家……”
“呀——”
一聲女人的尖叫聲在一邊傳來。
一個穿着華麗的女人半跪在了地上，不斷的嘔吐着。
“我想面前的場面實際上應該也沒有那麼刺激吧？”
“……”
“你就是……空嗎？”
那個女人吐了很多以後，轉臉問向了空。
“是我找你來的，這裡……這裡怎麼死了一個人……”
舌頭都出來了，遠遠的看出是個死人應該也是很正常的。
“你找我來是要幹什麼？”
空好奇的看着這個女人。
女人臉色煞白，顫聲說道：
“劉管家說……他說你必須在今晚午夜之前找到少爺，而且讓你快點行動，絕對不能自己走，因爲那樣很危險……咳咳咳……”
“找是肯定會找的，但是爲什麼要讓你來找我？”
“因爲……因爲劉管家被那些當兵的人抓住了，二話不說就擄走了，他臨時給我說的，讓你不要那麼輕易就被抓了……”
“……”
空看着面前的女人，他知道面前的女人應該也沒有撒謊。
“那麼也就是說，那些人應該還會擄走我，對吧？”
“應該是這樣……”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怎麼可能那麼簡單……等等。”
他轉頭轉向了一邊的男人們。
“你們和那些當兵的，不是同一羣人嗎？”
“不是同一羣，因爲我們是屬於張府的，而那羣人是來自餘府的，但是家主好像已經允許了他們的進入。”
“家主？你是在說那個普通人嗎？”
“老爺並不是家主……家主是老爺的父親……”
男人說的時候有一些磕磕絆絆的：“家主因爲生病，一直隱居在祖廟和攀龍閣之間的小屋子裡面不再見客了，而且家主本身是我們世界的人，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家主的存在，而小姐之前就是已經去找家主去了，但是一時半會還沒有回來。”
“好吧，大體我都已經明白了……”
空皺起了眉頭。
事情嚴重起來了，又有不認識的人加入了局中了這下子就麻煩了……
“等等，你剛纔說了張騰飛？他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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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黑衣男子警惕的開口問道。
“他也是少爺的侍衛，也是除了我以外唯一活着的侍衛了……”
空思考了一下。
“我剛剛看到從庫房的位置走向了回春閣，也就是說他應該也是來過庫房的，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看過這具屍體……”
“你說的人，是一個臉上帶着傷疤的人嗎？”
女人好奇的問道。
“我剛剛看到了他了，他正在走向會客房……”
“那就是他了，我們先去找他，問問是不是他乾的，打擾了。”
兩名黑衣男人急匆匆的走了。
空吸了一口氣。
“踏踏踏……”
腳步聲響起，幾名拿着槍的男人走近了。
空吸了一口氣，剛想起步。
忽然，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