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求親出師不利,不過也並沒有太影響八斗哥的情緒,主要是他都習慣了,而且這事愁也沒用。在老班長帶領雷老頭脫離他們這支小分隊單獨行動之後,胖子便領着剩下的人開始溜達,既然領着孩子出來玩,那就玩個痛快。
逛長城,遊故宮,品小吃,吃烤鴨八斗哥一個人就消滅了兩隻烤鴨,還不算捲餅。
晚上的時候,也跟李小曼通通電話,李家老爺子果然沒有大礙,因爲當時胖子就用紫氣探查過了,根本就沒啥事。
也想約小饅頭出來一起玩玩,不過李小曼還是婉言謝絕,按照八斗哥的估計,這丫頭沒準已經被家裡禁足。
正像老班長分析的那樣,在得知李小曼成爲非洲一個部落的巫師之後,她就變成了某些大人物手中一枚非常有用的棋子,李家肯定會更加重視這枚籌碼,然後爲家族爭取到更大的利益。無形中,也爲胖子和李小曼的婚事增添了難度。
反倒是李小楠這丫頭獲得瞭解放,第二天一大早就打電話把胖子叫醒,然後說是要代替姐姐陪他們玩。搞得胖子坐在地鋪上一個勁晃悠腦袋:這個能代替嗎
得知他們的住處之後,李小楠很快就風風火火地趕過來,隨後不久,顧盼之也加入到他們這支旅遊團之中,這少年已經獲得爺爺的同意:可以給八斗哥當跟班。
不得不說,顧老爺子目光敏銳,瞧出了胖子的不凡,所以纔會叫孫子跟在他身邊多加歷練。
吃早飯的時候,大夥就研究起今天去哪玩,人多了意見很難統一:王瞎子說是要去恭王府。體會一下當王爺的感覺,順便也琢磨琢磨當年天下第一貪和珅和大人是怎麼發家的;孩子們要去海洋館,李小楠則要領着他們去王府井採購。最後還是八斗哥拍板:既然來到北京。當然要逛逛衚衕文化。
於是在李小楠的帶領下,大夥殺奔什剎海。在周圍的高樓大廈掩映中,徜徉在青磚碧瓦的四合院,走在狹窄幽深的衚衕之中,思緒不知不覺便會被帶回到那韻味獨特的老北京。
娃子們手裡都舉着一大串糖葫蘆,當然了,李小楠和胖子也少不了,這兩位的心智在有時候也等於小孩。還有猴小帥,一隻小爪子抓着一串。誰要跟誰耍鬼臉。
不知不覺間,一陣悠揚的二胡聲響起,王瞎子也觸景生情,坐在一塊石敢當上邊,拉了一曲重整河山待後生。因爲走熱了,所以就把帽子摘下來放在身前。
正好一個外國旅遊團經過,還有幾名老外將幾張花花綠綠的鈔票放在王瞎子面前的帽兜裡。
一曲拉完,王瞎子才睜眼,一瞧帽兜都快滿了,頓時朝那些外國人豎大拇指:老外就是大方。俺就再饒你們一個曲子吧。
聽王瞎子又依依呀呀拉起來,老外也有豎大拇指的,也有一個勁喊“good”的。而胖子他們則忍不住想笑。因爲王瞎子夠壞,拉得竟然是一曲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
那位導遊小姐心知肚明,也忍着不敢樂,等王瞎子拉完之後,趕緊領着外賓,坐着板車走人,免得引起什麼外交糾紛。
王瞎子把帽兜裡面的錢抓出來,樂呵呵地查點,嘴上還叨咕:“高粱小米豆豆。還有小妹,一會兒爺爺請你們喝豆汁兒去楠丫頭。你先幫俺瞧瞧,這些都啥錢啊”
“一共是一百零五美元”李小楠清點一遍之後。給王瞎子報了個數。
美元和人民幣的匯率王瞎子還是知道的,於是連連咋舌:“好傢伙,小一千塊了,比擺攤算卦強太多了。八斗啊,乾脆你在這給俺買個平房。俺瞧這地方不錯,鬧中取靜,俺天天在門口拉二胡就成,比啥買賣都賺錢”
胖子眨巴半天小眼睛:“你拉二胡倒是行了,不過就算您拉上百八十年的,估計也賺不回房錢。”
王瞎子當然不信:“這些都是平房,而且又舊又破的,能值多少錢,現在的人不都喜歡住高樓大廈嗎”
“您老瞧見旁邊這座四合院了吧,沒有一個億兩個億的,根本就買不下來”李小楠還是比較知道行情的,現在的四合院,都炒成天價啦。
王瞎子一聽,都從石頭上蹦起來了:“啥玩意,花幾個億買這破房子,純粹有病”
八斗哥也剛要跟着點頭,可是忽然間,他的目光變得古怪起來,眨巴半天小眼睛,然後便對李小楠說:“你去幫俺問問,這座四合院賣不賣”
“八斗你還真想買啊,算了算了,俺現在就把二胡砸了”王瞎子一聽就急了,敢情說了半天,就說自個兒子呢
胖子也嘻嘻哈哈:“老爹你有這個心願,俺當然要滿足。”
看到李小楠還真去敲那兩扇古舊的大門,王瞎子只剩下頓足捶胸了。還好敲了半天,裡邊沒啥動靜。猴小帥忍不住嗖嗖爬到門斗上邊,手打涼棚往院裡觀瞧,結果牆上噌噌竄上來好幾只大花貓,喵嗚喵嗚地朝它呲牙。
猴小帥也不是省油的燈,將爪子裡的糖葫蘆舞動生風,還擠眉弄眼做着鬼臉。結果呢,糖葫蘆上邊的山楂都甩出去,只剩下兩根光桿兒。
又幾枚帶着糖漿的山楂沾到花貓身上,甩還甩不掉,急得那幾只貓都喵喵大叫,院子裡很快又響起一片狗叫聲,一時間好不熱鬧。
“哎呦喂,好猴兒,跑這兒耍暗青子來啦”院子裡面響起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帶着濃濃的京味兒,還有幾許戲謔。
透過院牆,八斗哥看到一個老人正站在庭院之中,只見他穿着綢布褂,手裡捏着兩個核桃,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響。老人正笑呵呵地擡頭仰望門樓上的猴小帥,似乎並不生氣,那神態就像是瞧耍猴似的。
再瞧瞧院子裡面,八斗哥也不禁抓抓後腦勺,只見又十幾條大大小小的狗狗簇擁在老者周圍,除此之外,角落裡還有不少貓,就連那株海棠樹的樹杈上,都趴着一隻小貓崽。
這是八斗哥有點瞧不懂了,連忙招呼猴小帥下來。小猴子直接從門樓蹦到胖子肩膀上,然後嘴裡便吱吱叫個不停,還把那兩根光棍兒在胖子眼前一個勁晃來晃去的。
“誰叫你自己瞎甩的”胖子沒法子,只好把自己手裡吃了一多半的糖葫蘆塞給猴小帥,這傢伙才消停下來。
這時候,院裡又響起那個老人的聲音:“稍等一會兒,等我把狗拴起來再開門兒”
胖子一聽就樂了:“不用麻煩,俺們家也是養狗鼓搗貓的,老爺子您就放心開門吧”
吱呀一聲,大門先咧開一條縫,那個老頭探頭出來張望,在他身下,還十分努力地擠出來一隻狗頭,應該是哈士奇的串兒,張着大嘴吠叫。不過叫了兩聲之後,立刻就哈嗤哈嗤擠眉弄眼的。
門裡的老頭瞧得最清楚,這彪子的尾巴耍得跟大風車似的,比瞧見他還親呢。於是對胖子的話也信了幾分,慢慢拉開大門,嘴裡還說着:“我家這些都是收養的流浪狗,性子比較野,小朋友你養的都是什麼狗,是不是養狗賣錢的”
胖子還是第一次被人叫“小朋友”,不過瞧那老爺子也有七八十歲,所以也就忍了:“大爺,咱們是同行,俺家的狗跟你這一樣,從藏獒到京巴都有”
“小子你不實在,這年頭還沒聽說有扔藏獒的呢。”老頭瞪起眼睛,稱呼也從小朋友變成了小子。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那些狗已經蜂擁而出,不過並沒有傷人,它們簇擁在豆豆周圍,一邊搖晃尾巴,一邊伸着舌頭往豆豆的手上臉上招呼,搞得豆豆都有點招架不住。
看到這一幕,老頭眼睛一亮,也顧不得訓斥胖子,分開狗羣,擠到豆豆身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小豆豆:“小娃兒,真有你的”
“爺爺,你這些狗狗養得不好,憋在院子裡都把它們給憋壞啦”豆豆一邊用小手拍着那些大狗小狗,一邊還批評起老爺爺。
那老頭一點都沒生氣,反倒一個勁點着腦袋哈哈笑:“小娃兒你說的有理,爺爺這四合院還是太小了”
“爺爺,我家的地方夠大,你這些狗狗都送給我好了”豆豆一本正經地說着。
老頭兒也大奇:“你家是幹啥的,也開訓犬基地”
胖子一聽接過話茬:“俺家是開森林公園的,別說狗了,就算是跑馬都沒問題。”
“沒問你”老頭顯然對胖子有點成見,彎下腰和豆豆臉對臉,等着他的回答。
以豆豆的語言能力,還真有點說不清楚。還好旁邊李小楠湊過來,拿着她的手機在老頭眼前晃了晃,然後翻出相冊裡面的照片,一張一張給老頭觀瞧。
那老頭都看傻了,嘴裡不時發出啊啊的驚歎。從照片裡面,他看到了放牧鹿羣的藏獒多吉,也看到了大黃小黑美美它們叼着食盆排隊領飯,還有黑貓警長爲首的野貓別動隊,以及森林公園裡面各種各樣的動物
等照片翻完了,老頭依舊傻愣愣地站在那裡發呆,直到身邊一隻大狗舔他的手掌,兩枚核桃滾落地上,老頭這才清醒過來。他一把抱起身前的豆豆,使勁往半空拋了兩下:“你的你的都是你的,這些貓狗都是你的,連這座四合院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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