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墨和顧曉蘇在仔細的查看了一下週遭的地形,又通過陽光的照射倒影辨別了方向,最後倆人一直認爲,還是要按照昨晚的原路走回去。舒榒駑襻
要走路必須要有體力,而他們倆幾乎是體力耗盡,所以在朝迴轉的路走之前,倆人決定先把自己的肚子給填飽了再說。
這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爲這裡和原始森林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偶爾能看見這樣的草棚,這多少表明這地方還沒有原始到無人經過的地步去。
當然有草棚就意味着附近不遠處估計有人家,不過他們不打算去尋找什麼人家,他們只想悄悄的來再悄悄的走,不帶走一片樹葉,也不驚動這個國家的人。
好在曉蘇在貢山生活了那麼幾年,對於野外的食物多少還認識一些,於是在野的裡刨出了野山藥和野地瓜等,季非墨找來了柴火,倆人一起燒這些野植物吃宀。
其實叢林裡有野兔,野雞,甚至還有蛇,如果是獨龍族人,肯定能獵來這些東西燒烤着吃,偏偏季非墨和顧曉蘇都不會打獵,所以就只有吃素的命。
季非墨和顧曉蘇在緬甸烤着野山藥和野地瓜野板栗吃的時候,顧嘉良和鄭心悅剛好趕到貢山了,只是他們趕到貢山並不是去半山腰上給父親顧光榮上墳,而是馬不停蹄的趕到醫院去看望躺在病牀上手臂綁着繃帶,小腿打着石膏的顧明珠。
顧明珠怎麼會住在醫院裡?又怎麼會手臂纏上繃帶?小腿打上石膏呢推?
這話還得從清明節那天中午顧曉蘇墜崖後說起。
顧明珠見季非墨從懸崖上滑落下去了,趴在懸崖上驚慌失措的喊季非墨趕緊上來,快點上來,直到嗓子都喊啞了,季非墨都一直沒有爬上來。
她沮喪萬分,只能無奈的站起身來,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朝山下走去,只想着自己要抓緊時間悄悄的離開,千萬不要讓那個帶她來這半山腰的,爲了顧曉蘇打她耳光的男人給發現了。
她不知道那個男人和顧曉蘇的關係,不過從她在山腳下碰見他,而且他也是上山去拜祭爺爺顧光榮的,由此可以看出,他和顧曉蘇關係非同尋常,即使不是情侶關係,至少這個男人也是喜歡顧曉蘇的。
現在,顧曉蘇滾落到懸崖下去了,生死未卜,那個男人滿腔的怒火,肯定會發泄到她身上來,據說這些地方的男人都很野蠻,跟野人差不多,她纔不幹招惹他們呢。
只可惜,顧明珠一向是千金小姐,上午上山的時候有啊普帶路,而且有些地方她爬不上去還是啊普用手拉着她上去的。
現在,她一個人下山去,天空又下了雨,路面很滑,偏她還穿着一雙高跟鞋,所以每一步都非常的艱難,根本就走不穩。
這樣的情況,其實稍微懂一點爬山常識的人都知道要把腳上的高跟鞋脫掉來下山,因爲腳趾頭有抓緊地面的作用。
可是,顧明珠並不懂得這些,所以她穿着高跟鞋下坡艱難萬分就不說了,偏在一塊極其陡峭的峭壁地方,高跟鞋踩在佈滿青苔的大石頭上,即使沒下雨青苔都很滑,何況下了雨,於是——
顧明珠小姐就毫無疑問的從峭壁上滾落下去,還非常悲催的摔斷了小腿和被一塊尖銳的石塊割破了手臂上的肌肉和額頭上劃出一條深深的痕跡來。
“爸,我”顧明珠有些膽怯的望着走進來的父親,低了頭,卻是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了。
“明珠,你怎麼樣了?”鄭心悅看着病牀上的女兒,心痛的即刻奔了過去,看着她臉上也貼着紗布,眼淚當即就下來了:“明珠,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你好好的來給爺爺上墳,怎麼會”
“腿沒什麼大事吧?”顧嘉良站在小女兒的牀前,陰沉着臉皺緊眉頭問,語氣雖然不是很好,不過依然能聽出關心來。
“小腿斷了,醫生說要半個月才能敲掉石膏,一個月後才能走路。”顧明珠說着就哭了起來:“還有就是我的臉,額頭被石塊給劃破了一條很深的傷口,縫了8針,以後肯定難看死了非墨肯定不會要我了嗚嗚嗚”
“好了,”顧嘉良略微有些煩躁的喊了一聲,見女兒哭的傷心,忍不住又放低聲音安慰道:“非墨不是那種人,他怎麼可能因爲你額頭上有一條傷疤就不要你了呢?你不要胡思亂想那麼多,心情好傷口才好得快!”
“明珠,你給非墨打電話了嗎?”鄭心悅深怕自己的女兒和顧嘉良爭論起來,趕緊低聲的問着。
“打了,”顧明珠的聲音低下去,牙齒輕咬着嘴脣,低聲的道:“可是,他的手機一直無法接通,我不知道他在哪裡。”
“非墨出國去了,估計他在國外”
“砰!”重重的推門聲把鄭心悅正在說的話給打斷,顧嘉良和她都嚇了一大跳,隨即回過頭來,卻看見幾個五大三粗的男子闖了進來。
“你們是什麼人?”顧嘉良當即就冷呵了一聲,“爲什麼這麼沒有禮貌的闖到別人的病房來?不知道病人是需要休息的嗎?”
只可惜,這些人好像沒有聽到顧嘉良的話一樣,其中一個人三兩步竄到顧明珠的病牀前,掄起拳頭就朝顧明珠的臉上揮去:“你就是那個謀害啊蘇的女人?”
“啪!”阿旺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在顧明珠的臉上,顧明珠那原本就有無數細微劃痕的臉當即就印上了五指山。
“喂,你們要做什麼?”顧嘉良一下子衝到牀前,即刻阻止了那個男人即將落下的第二記耳光,一張臉冰冷黑沉,低吼一聲:“這裡是醫院的病房,你們未經許可擅闖進來已經是違法了,現在居然還動手打人,我要打電話給當地派出所,讓人”
“我們已經帶着警察來了,”門口再次響起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恰好打斷了顧嘉良的話。
顧嘉良擡起頭來,這才發現這人有些面熟,還沒有想起他的名字來,只見他身後跟着兩名警察走了進來,看見顧嘉良後,也是一愣,然後迅速的交頭接耳起來。
“究竟怎麼回事?”顧嘉良見略微有些面熟的年輕人帶着警察進來,忍不住再次低吼了一聲。
“顧先生,”兩名警察雖然認出了顧嘉良,因爲三年前顧光榮死時顧嘉良回來過,當時他們倆有去給顧嘉良幫忙,只知道顧嘉良是當官的,可不知道他當的什麼官,於是只能稱呼他顧先生。
“是你們倆啊,”顧嘉良顯然也把他們倆想起來了,語氣稍微平緩了一點點,“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顧先生,情況是這樣的,”其中一個警察用手指着帶他們進來的男子說:“啊普到我們警局報案,說一名自稱是啊蘇妹妹的女子把阿蘇推到懸崖下去了,而這名女子有謀害阿蘇的嫌疑,我們經過調查知道她住在這間病房,於是過來帶她回警局去問話。”
“啊蘇?”顧嘉良略微沉吟了一下,看着警察身邊的啊普,遲疑的問了句:“你說的阿蘇——叫顧曉蘇嗎?”
“對,”啊普已經認出顧嘉良了,臉上卻沒有任何懼怕的神色,只是如實的說:“沒錯,啊蘇就是您的大女兒顧曉蘇。”
“曉蘇滾落到懸崖下去了?”顧嘉良失聲的喊了起來,臉色當即變得蒼白如紙,整個人激動的有些顫抖,聲音也跟着顫抖着問:“現在還沒有找到嗎?”
“還沒有!”啊普搖搖頭,一臉的悲傷和哀慼,低沉的嗓音從顫抖着的嘴脣發出來:“我們已經找了兩天一夜了,一直沒有啊蘇的影子,我擔心擔心她滾到怒江裡去了。”
“咚!”顧嘉良站立不穩,身子朝後傾斜,倒是沒有倒在病房的地板上,而是直接撞到了病房後的牆壁上。
“首長!”“首長!”
兩名警察幾乎同時驚呼出聲,迅速的奔上前來,用手把顧嘉良扶住。
而鄭心悅整個人像傻了般的愣住,直到看見啊普一邊喊醫生一邊朝門外奔去才猛的回過神來,也一邊朝門外奔去一邊大聲喊着:“醫生呢,護士呢,你們都死哪裡去了?趕緊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