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一般短暫,煙花一樣絢爛84
這個五一的假期不寂寞,顧曉蘇所有的時間都被季非墨給佔據了,弄得她應承過兩天請葛小菲吃飯的承諾也落空了。舒殘顎疈
以至於她接到葛小菲質問的電話時,就不停的道歉:“對不起,姐姐,這幾天的確是沒時間,你知道的,談戀愛的女人總是很忙......”
葛小菲就在電話那邊握拳揮淚的喊:“顧曉蘇,你丫個重色輕友的女人,你說話不算數就算了,你丫還刺激我這個單身寡人,談戀愛的女人有那麼忙嗎有那麼忙嗎?啊啊啊啊??”
她就哈哈哈的大笑,然後在笑聲中結束了和葛小菲的這通電話。
“曉蘇,你笑什麼呢?”季非墨的話從廚房傳來,不等她回答又追問了句:“是不是又想起下午看的電影了?謇”
“嗯啊,”曉蘇很隨意的應了一句,然後一邊朝客廳走一邊說:“我想到裡面的情節就忍不住發笑。”
五一假期,很多人選擇了去旅遊,所以航空公司和鐵路部門甚至包括公路部門都很忙碌,而城市卻是空了三分之一。
她和季非墨卻沒有去湊熱鬧,不要說遠的地方沒有去,就是濱海的熱門景點都沒有去,用顧曉蘇的話來說,這是給濱海做貢獻呢,旅遊黃金期,我們得把景點讓出來給外地的遊客隈。
所以,他們倆這五天其實哪裡都沒去,天天窩在這望海閣的公寓裡當宅男宅女,每天手牽手去附近的超市買菜,然後回來一起到廚房做菜,最後一起享受倆人合作的美食。
當然,這個合作的過程中,曉蘇以我已經不會做中餐爲由拒絕做主廚,然後主廚的大勺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季非墨的手裡,而她只是幫忙洗菜洗生薑剝大蒜等。
前四天都是這樣過的,上午去超市買菜,中午一起做飯,下午一起動手搞衛生,亦或是洗衣服什麼的。
季非墨總是偷懶,說他洗的衣服不乾淨,於是洗衣服的工作就總是無可避免的落到了曉蘇的頭上,他則經常靠在洗手間門框上玩着洗了衣服的肥皂泡泡,還美其名曰,他這是在陪她洗衣服。
今天中午吃了午飯後,季非墨躺在沙發上無聊的說:“顧曉蘇,我要宅出病來了,我們不去旅遊,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她沒有意見,用小燕子的話來說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沒事兒看看電影也不錯,於是倆人開了車直奔電影院,卻都是科幻片,教育片,季非墨不喜歡,她也不喜歡。
最後把濱海轉了一圈,所有的電影院轉完,居然都沒有他們喜歡看的電影,顧曉蘇就說,得,那還是回去吧,在筆記本上下載一個來看不就得了?
季非墨說最不喜歡看的就是電腦上下載的電影了,因爲那根本不能稱之爲電影,真正的電影是用黑膠片放的,壓縮碟都不好看。
曉蘇就罵他腐敗,他就笑,說顧曉蘇,你也太落伍了吧,電影院的電影都用黑膠片放的,難不成看場電影就腐敗了?
電影院看電影當然不算腐敗,那是小資,是一種情調,可關鍵是如果看的不是自己喜歡的電影,那情調恐怕就有些難熬。
所以,他們最終沒有走進電影院,而是又乖乖的回家來了,然後季非墨老老實實的在本本里找電影下載。
季非墨要看《啊甘正傳》,說好久沒有看了,怪想啊甘的。
曉蘇則不同意,說《啊甘正傳》好看是好看,可話題太沉重了,我們現在休假呢,還是看輕鬆搞笑的喜劇片吧。
最後看的《初戀50》次,由桑德勒主演的愛情喜劇片,輕鬆的劇情,搞笑的情節,而且不光是笑,還能讓你笑出眼淚來,整個片子有欣喜有感動有淚水。
看完之後,季非墨還文縐縐的感嘆了句:“縱你虐我千百遍,我任待你如初戀’。
當時聽得曉蘇一愣一愣的,還用說拍着他的肩膀問了句:”季非墨,你啥時候變得這麼文藝了?”
季非墨則白了她一眼,然後迅速的關了電腦,沒好氣的喊了聲:“做飯去,看個電影又是笑又是哭的,都把我給折騰餓了。”
的確是餓了,因爲已經是晚上7點多了,往天這個時候都已經吃晚飯了呢,偏今晚還沒有做,能不餓嗎?
晚餐依然還是季非墨做的,典型的三菜一湯,金針菇炒牛肉,西紅柿炒雞蛋,上湯新蘭花外加一個黃豆大骨湯。
顧曉蘇不得不承認,季非墨的廚藝越來越精湛,每每和他坐在餐桌邊吃他動手煮出來的美食時,心裡就不由得暗自感嘆,顧明珠魅力究竟有多大,才能讓五年前這個嘴裡從來都嚷着君子遠庖廚的男人心甘情願的爲她洗手做羹湯?
今晚的黃豆煲大骨湯很好喝,非常適合曉蘇最近的胃口,於是她忍不住在吃飽飯時又用勺子給盛了一碗來喝。
“顧曉蘇,我們結婚吧!”季非墨嘴裡嚼着牛肉,很自然的對正在喝湯的女人說。
“噗......”曉蘇剛喝到嘴裡的一口湯直接噴了出來,而且剛好就噴了坐在她對面的季非墨一臉都是。
可她卻沒有空給季非墨道歉,因爲她的嘴裡正忙着:“咳咳咳”
季非墨也顧不得自己一臉的湯,即刻站起身來幫她拍着背順氣,見她嗆得臉紅筋漲,直後悔自己不該在她喝湯的時候說出這句話來。
曉蘇咳了半響才緩過起來,然後眼淚汪汪的看着季非墨,這才又問了句:“你剛纔說什麼來着?”
“我說——”季非墨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又一字一句的說:“顧曉蘇,我們結婚吧。”
曉蘇這一下是徹底的聽清楚了弄明白了,不過,整個人也徹底的呆愣在那裡了。
結婚?季非墨說的是結婚嗎?她有沒有聽錯?
她和季非墨自從上個月初去了貢山之後,倆人關係的確是好起來了,可是,這未免也太快了吧?
他和顧明珠的確是分手了,而且也解除了婚約,可是,他和她之間,已經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嗎?
她覺得還沒有,根本就沒有!
因爲他們之間隔了五年,而這五年,他不知道她在德國的生活,她也不知道他在中國的生活,他們之間,缺乏的不僅僅是溝通,還有了解。
“你知道,我這五年的生活嗎?”她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跳,用很平靜的聲音問。
“不知道,”季非墨很自然的回答,接着又補充了句:“也不想知道,我只要知道你是未婚就可以了,難不成,你在德國還結婚了?”
“那倒沒有,”曉蘇很自然的回答,然後苦笑一下說:“季非墨,你爲什麼突然想要跟我結婚呢?”
“因爲......”季非墨看着她,眼神不着痕跡的從她的小腹掃過,然後很自然的說:“因爲我覺得我們生活在一起很和諧,適合組合成一個家庭。”
曉蘇的心逐漸的沉淪,季非墨想要和她結婚,理由不是愛她,而是覺得和她生活在一起很和諧。
當然,這個理由是說給她聽的理由,也許,真正的理由是,他覺得9年前欠了她的,畢竟,那年她才15歲,而爲了他那隻槍,她揹負了那樣的污名。
這樣的婚姻,任何一個大腦正常的女孩子,估計都不會接受,可是,她的情況卻有些特別,這跟大腦正常不正常無關,而是跟......
“怎麼,你不願意嗎?”季非墨見她半天沒有啃聲,眉頭略微皺了一下:“如果你實在是不願意,那麼......”
“願意,”曉蘇趕緊搶斷他的話,努力的扯出一個笑容來:“我當然願意!”
她心說,我怎麼能不願意呢,即使這樁婚姻無關愛情,可到底,也關於兩個孩子的幸福不是嗎?
能夠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這是天下所有做母親的心願,而她,也只是具有這種心願的一名普通女子。
“那好,我們明天去買戒指吧,”季非墨見她答應了,終於鬆了口氣,接着又調侃的說:“按說這求婚應該要浪漫纔是,其實我也準備了鮮花鑽戒的,剛剛只是一邊吃飯一邊在心裡練習着臺詞,誰知道一不小心就給念出來了呢?”
顧曉蘇聽了他的話哭笑不得,揮着自己的粉拳打着他的肩膀喊:“季非墨,你要不要這麼壞,你默唸臺詞時能不能不要在吃飯的時候啊,剛纔你突然冒那麼一句出來,差點把我嗆死好不好?”
季非墨就笑,把她的粉拳握在自己的手心裡,然後拉了她的手來到臥室裡,開了牆壁上的壁燈,然後,她看見了——
原本米色的大牀四周鋪滿了美麗漂亮的百合花,而香檳玫瑰則擺成心形擺放在牀中間,他們倆一起頭挨頭肩並肩看煙花的照片,就在那個心形的玫瑰花中間
而這張放大的照片上,他們頭頂上方綻放的煙花正呈現出五個字:小墨愛小豬!
這個心形的玫瑰花前面,擺放着一個精緻的首飾盒子,他執了她的手,和她一起來到牀邊,拿了那盒子,啪的一聲打開,一枚鑲粉鑽的戒指就在燈光下栩栩生輝。
季非墨小心翼翼的把那枚戒指從盒子裡拿出來,突然單膝跪地,把這枚鑽戒舉到她的跟前:“顧曉蘇,你願意嫁給我嗎?”
曉蘇看着這滿室的百合包和玫瑰,聞着這濃郁的花香,再望着這比天上星星還有亮的鑽石,她心裡此時的感覺卻不是感動——而是,不真實。
於是,她微微的閉上眼睛,用手在背後死死的掐了一下自己腰上的肉,有痛的感覺傳來,再次睜開眼,季非墨依然舉着鑽戒單膝跪在她的面前。
她暗自長長的吸了口氣,雙手握拳,不斷的給自己打氣,顧曉蘇,賭一把吧,就當他是真心誠意的求婚,就當他是真心誠意的想要和她走進圍城,組建家庭。
“顧曉蘇,你願意嫁給我嗎?”單膝跪在地板上的季非墨又問了一遍。
她低了頭,望着那淚滴般的,閃爍着光芒的鑽戒,終於牙一咬心一橫,把自己的手伸出去,輕聲的道:“我願意!”
我願意,不管你是不是真心!
我願意,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原因!
我願意,因爲這是給熠熠一個完整家庭的最好機會!
所以,我願意嫁給你!儘管我深知,你可能不愛我,或許,我只是某個人的替身!
季非墨面帶微笑的把這枚鑽戒戴在了曉蘇左手的無名指上,然後起身,把她擁進懷裡,低聲的道:“我們明天去買鑽戒,然後婚禮定在9號舉行......”
“9號?”曉蘇當即就愣住了,望着季非墨,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又追問了句:“你說的哪個月9號啊?”
“就這個月9號啊,”季非墨笑了起來,用手輕輕的扯了一下她的耳朵,戲謔的道:“你該不會是耳朵有故障了吧,我距離你這麼近,你好像都聽不清楚。”
曉蘇白了他一眼,用手把他拉扯她耳朵的手打開,沒好氣的說了句:“誰的耳朵聽力有故障了?我這不是感到驚訝嗎?我們的婚禮有必要這麼匆匆忙忙的舉行嗎?”
“有必要,完全有必要,”季非墨笑着解釋,同時又拉了她的手在牀邊坐下來,輕拍着她的手說:“你放心,時間雖然有些倉促,不過婚禮肯定很隆重,我們自己不用準備什麼,一切都交給婚慶公司來做,所以三天的時間足夠我們準備好一切了。”
現在已經是5號晚上了,9號舉行婚禮,可不只有三天的時間,這的確是夠倉促的,不過,一切交給婚慶公司來打理的話,也就很輕鬆了。
“那個,你媽——也就是關琳琳女士,她會答應我們的婚事嗎?”曉蘇略微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問出了重點。
“當然會答應了,”季非墨非常肯定的說:“我正要跟你說呢,明天我們去買戒指,然後晚上媽媽請我們吃飯,我爸在國外,可能要8號晚上纔回來......”
曉蘇聽季非墨這樣一說,一顆心終於落實了下來,只要關琳琳女士同意了,貌似,這樁婚姻也就真正的落到實處了。
第二天去買的婚戒,其實曉蘇覺得只要是一家賣金銀首飾的珠寶店就行了,可季非墨說不行,結婚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怎麼着也得講究個吉利吧?
講究吉利的結果就是,他們沒有在濱海買婚戒,而是開車去了G市,季非墨堅稱,G市的九福珠寶寓意深遠,所以要去那裡買婚戒。
曉蘇雖然覺得他這講究有些好笑,不過結婚是大事,她還是依了他,和他一起開車前往G市,在穿越了無數的大街小巷後,終於來到了九福珠寶總店。
九福珠寶在G市很有名,也是一家老珠寶店,季非墨多少算個名人,所以一走進去,大堂經理即刻就非常熱情迎了過來,而且還把他們請到了VIP貴賓室。
曉蘇望着擺放在茶几上的光彩炫目的婚戒,只覺得無比的刺眼,而那賣戒指的小姐拿了一個又一個在她手指上試戴,卻沒有一個戴上去覺得舒服的。
半個小時之後,她終於精疲力盡,然後問了句:“你們這裡就沒有素環嗎?我不怎麼喜歡鑲鑽的。”
“素環?”大堂經理有些意外,在看了季非墨微笑的臉後,終於鎮定下來,趕緊說:“有啊,素環肯定有了,你要黃金的還是鉑金的?”
“黃金的吧,我喜歡金子本來的顏色,”曉蘇很自然的回答。
黃金的戒指,並不是很貴,她原本想要3.99克的,可季非墨說那太輕了,怎麼着也要個5.20克的吧?
大堂經理即刻附和着季非墨的話說這個數字好,吉利,520,我愛你,這兆頭好,寓意也深刻。
曉蘇聽了這話卻是沉默了,520,多麼熟悉的數字,曾經,在G大時,季非墨租住的公寓就是520房號,那時,她還曾很喜歡過那個數字的寓意。
而今,買個婚戒,依然還是520,她卻一點都心動不起來,只是不願意拂了他的意,然後依了他,買了一對520的黃金婚戒。
晚上在雙喜客家王吃的飯,季非墨的母親關琳琳女士請的客,當然是本餐廳最豪華的包間。
這是曉蘇第三次見關琳琳,第一次是去年的蔚藍湖高爾夫球場,那一次,關琳琳用平靜的語氣卻把她羞辱得體無完膚。
第二次是在周建明的生日宴會上,當時她都還沒有來得及去跟關琳琳女士打招呼,就被曾經的同學和好友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了9年前的醜聞來,而她也是狼狽的逃竄。
而今,再見關琳琳,卻是在季非墨的陪同之心,在他們決定結婚的時刻,關琳琳女士以一個準婆婆的身份接見了她。
給關琳琳女士的見面禮是她臨時準備的,因爲在這之前她從來沒有想到她和季非墨之間會走到這一步來,所以也就從未想過要給關琳琳女士送禮的事情。
禮物雖然準備得有些匆忙,可到底也還算是稀罕物,一塊獨龍族姑娘阿第親手紡織的手工粗布,上面用七色絲線紡織出了一副絢麗的牡丹,寓意花開富貴。
當她把這張手工紡織的土布遞給關琳琳的女士時,關琳琳女士喜歡得愛不釋手,用手撫摸了又撫摸,連稱這是珍品,她一定要好好收藏。
當然,關琳琳女士也給了她見面禮,一條銀手鍊,不過上面的吊墜卻是玉石的,說這鏈子雖然不怎麼值錢,不過卻是季家傳給兒媳婦的傳家寶,當年是她的婆婆傳給她的,現在她又傳給她的兒媳婦。
整個吃飯的過程顯得無比的和諧,關琳琳比曉蘇想象的要來得好相處一些,她拉着曉蘇的手跟曉蘇道歉,說第一次見面不該那樣對她。
同時,還跟曉蘇解釋了一下這一次婚禮之所以如此匆忙的原因,主要是季非墨的父親一年才休兩次假,這一次如果不把他們的婚禮辦了,那麼下一次估計就要等到過年了,到時恐怕就來不及了。
曉蘇不太清楚關琳琳女士嘴裡的到時來不及了是什麼意思,心想難倒是季非墨的父親得什麼重病了還是什麼的?可她又不好意思問。
晚餐在愉快中結束,關琳琳的女士自己開車回家,而她則由季非墨開車送她回顧宅去。
回去的路上很安靜,曉蘇第一次主動坐在了這輛奧迪Q7的副駕駛座位上,她和季非墨都沒有說話,只有車載CD裡一直流淌着陶喆的那首《愛很簡單》
忘了是怎麼開始/也許就是對你有一種感覺/忽然間發現自己已深深愛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