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過天邊火焰,瞬間熄滅不見37
“院長休年假還沒有上班呢,”這醫生依然耐着性子解釋道:“他要初八才上班,你要找院長也得後天來找他。
“那主任呢?把你主任找過來,”鄭心悅愈發不高興了,忍不住提高音量道:“我就不相信,一個部長住院,居然還要不到一間一室一廳的病房了。”
“我們主任今天也不在,”這名醫生聽了鄭心悅的話也不高興起來丫。
“你這什麼意思?院長和主任都不在了?”顧明珠搶在鄭心悅前面開口,一下子提高了幾個分貝的喊着:“你沒聽我媽剛纔說嗎?我爸是部長,你憑什麼不給他1519病房?媲”
“我剛纔已經說了,那個病房昨晚已經有病人住了,”這麼醫生終於不耐煩了起來,聲音也忍不住提高了兩個分貝。
“你不會讓他轉到別的病房去啊?”顧明珠手一揮,然後直接從季非墨的手裡把住院單搶了過去,一下子遞到這名醫生的跟前道:“趕緊給我改了,我爸住1519病房住定了,其他人給我趕出去。”
這名醫生顯然是個不受脅迫的主,看着顧明珠手裡搖晃着的住院單並沒有接,而是生硬的說:“你們願意讓你們的父親在這裡住院就去交錢,不願意的話可以轉到別的醫院去,我們醫院病房向來緊張,還有很多人在排隊等病牀呢,沒見過你們這樣的......”
“謝謝醫生了,我這就去辦手續,”曉蘇說話間把顧明珠手上正搖晃着的住院單搶過來,然後遞給身邊的季非墨道:“趕緊去辦手續吧,我爸經不起轉院的折騰,”
季非墨點點頭,隨即迅速的朝住院繳費窗口跑去,醫生看了看顧明珠和曉蘇,淡淡的說了句:“都是一個媽生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我跟她不是一個媽生的,”曉蘇迅速的接過醫生的話,然後淡淡的笑着說了句:“你看我有她那種自以爲是的優越感嗎?”
這名醫生聽了曉蘇的話笑了一下,又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鄭心悅和顧明珠一眼,隨即轉身走進急救室裡去了。
顧明珠狠狠的瞪了曉蘇一眼,然後冷哼一聲道:“顧曉蘇,這一次是你做的主,你都不知道這醫生給爸開了個什麼病房就去辦理了入住手續,萬一給弄了個五六個人住的大房間,你覺得......”
“五六個人住的大房間怎麼啦?”曉蘇迅速的搶斷顧明珠的話來:“我記得我媽還跟我說過,她生我的時候是凌晨,當時婦產科所有的病房全部住滿了人產婦,於是她就帶着剛生下來的我住在產房門外的走廊上的,我媽都能住走廊,我爸就不能住大病房啦?”
“你媽生你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顧明珠非常不屑的接過話去,然後冷哼一聲說:“再說了,你媽那個時候是什麼身份啊?她住走廊沒什麼了不起。”
“我媽那個時候是我爸的原配夫人,”曉蘇一本正經的回答顧明珠的問題,然後也譏諷的說了句:“其實,這句話你應該問你媽,她生你的時候是什麼身份纔對?”
“明珠,別吵了,”鄭心悅羞得滿臉通紅,即刻用手拉了自己女兒的衣襟,接着假裝善解人意的說:“曉蘇說得對,現在病房緊張,你爸有個牀位就不錯了,等後天院長上班了,我再去找院長要去。”
顧明珠氣呼呼的瞪了曉蘇一眼,非常不高興的說:“有些人明明就想爸住到很差的病房去,居然還在這裡假裝清高,要真清高......”
顧明珠的話還沒有說完,季非墨就已經辦好住院手續過來,接着護士推着罩着氧氣瓶和掛上點滴的顧嘉良出來了。
“嘉良,”
“爸”
“爸”
大家幾乎都圍了上去,跟着護士一起朝住院部的電梯而去,顧明珠在旁邊氣呼呼的問了句:“護士,給我爸安排的病房有多少張牀位啊?”
護士搖搖頭:“我不知道啊,我是急救室的值班護士,住院單上寫的多少號就多少號,至於多少張牀的病房,那要等到了住院部問那邊的護士才知道。”
顧明珠聽這護士這樣一說,知道問了也是白問,於是又氣呼呼的問了句:“剛纔那醫生叫什麼名字?”
“林航,”護士淡淡的說出那醫生的名字,隨即又補充了一句:“他剛從美國留學回來,到我院也就不到一個月而已。”
“怪不得呢,”顧明珠在一邊冷哼一聲:“那他恐怕就在這家醫院呆不到一個月了吧?”
護士聽了這話看了顧明珠一眼,沒有再問什麼,好在電梯也到了,於是迅速的把顧嘉良推出電梯去。
依然還是住院部15樓,不過卻不是1519房間,而是1516房間,急救室的護士和住院部的護士做了交接手續後就走了。
“護士,能麻煩你們幫我老公換個牀位嗎?”鄭心悅見住院部的護士過來準備推顧嘉良去病房,於是又趕緊問了句。
“換牀位?”護士略微有些吃驚的看着她,然後忍不住問了句:“爲什麼要換牀位啊?”
“因爲我爸是部長,他喜歡清靜,不喜歡跟別人住一個房間,”顧明珠搶在鄭心悅前面回答,然後語氣又略微有些生硬的說:“至少也該給我爸換個單人房間你說是不是?”
“單人房間早就沒有了,”護士的態度也變得生硬起來,“現在給到你們的是我們醫院......”
“沒有了你不會把其中一個單人病房裡的病人趕出來啊?”鄭心悅聽這護士語氣生硬就生氣了,忍不住大聲道:“難道你不知道我老公是部長嗎?前幾天他還在這裡住院,把你們護士長找來......”
“怎麼了?”護士長剛好從辦公室出來,見是鄭心悅,趕緊走過來,又看見病牀上的顧嘉良,於是趕緊低聲的問了護士一句:“這是顧夫人,怎麼回事?”
“她要換病房,”護士低聲的彙報着:“這已經是我們醫院最好的病房了,她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好的不要,非要換間單人病房?”
護士長聽這護士一說,隨即明白了,然後面帶微笑的過來跟鄭心悅說:“那個,顧夫人啊,單人病房真沒有了,你要是嫌這個病房貴的話,要不你先讓顧部長住兩天,等單人病房有牀位空出來了我們再幫你換。”
“啥?病房貴?”鄭心悅一下子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忍不住問了句:“嘉良住的病房爲什麼會貴啊?”
“因爲這是我們全醫院最好的病房啊。”護士長依然還是耐着性子解釋着,“顧夫人,以前顧部長住的1519病房是豪華套間,現在這個1516是VIP病房,全醫院只有這一間,價格貴是貴了一點,但是......”
“好了好了,就要這間了,我們不換了,”顧明珠在一邊迅速的搶斷護士長的話,然後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那個該死的醫生,他就連一句話都說不清楚,他要早說這是最好的病房,我們也不至於......”
“好了,別說了,趕緊推你爸去病房吧,”鄭心悅在一邊接過自己女兒的話,然後又看着護士長笑了下,輕聲的道:“對不起啊,剛纔誤會了,謝謝啊!”
護士長面帶微笑的點點頭,然後吩咐護士趕緊幫忙把顧嘉良送到病房裡去,接着轉身走進辦公室,把材料遞給值班醫生道:“趕緊去吧,要不等下護士把顧部長都移到病牀上去了你還沒到,有你受的。”
值班醫生把病歷撿起來夾好,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說:“哎,沒辦法啊,誰讓顧部長人喜歡我們醫院呢?偏偏李一鳴還不在,我看今天難侍候哦。”
顧嘉良送進病房後並沒有立刻醒過來,曉蘇和季非墨一直都等在這裡。
在等顧嘉良醒來的途中,曉蘇不僅又想起了兩年前,那時她從德國回來不久,還是季非墨的情婦,有一次也是顧嘉良暈倒了,然後她來到醫院......
那一次,她也等在病房門外,而顧明珠和季非墨在一起,他們倆在她面前上演着恩愛和深情,而她那時,卻一心一意的在想,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懷上季非墨的孩子。
而今,是隔兩年之後,同樣的醫院,同樣是在父親病房外等他醒過來,只不過,不同的是季非墨已經不是顧明珠的未婚夫,而是她的丈夫了。
而她,也依然還在期盼着能懷上他的孩子,只是這一次期盼的不是懷上一個孩子,而是懷上兩個孩子,而且還必須是男孩子。
“喂,季非墨,把你的車借我開一下,我要回去幫我爸拿東西,”顧明珠走出病房來,看着相互依偎着靠在外邊的季非墨和曉蘇,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的車不喜歡借給別人開,”季非墨的回答略微有些生硬,眼角邊都沒有掃顧明珠一眼:“你自己不會去打出租車嗎?”
“喂,剛纔醫生說要趕緊給我爸吃那個什麼B進口藥,這藥是前幾天那個李主任開的,現在李主任不在,醫院沒有李主任的簽字,病房不給發那種藥出來,所以只能回家去拿,打出租車要多長時間啊,萬一耽誤......”
“那藥放什麼地方在?我和曉蘇回去拿,”季非墨冷冷的切斷顧明珠還在繼續囉嗦的話,然後用手拉了一下曉蘇的手道:“我們走。”
曉蘇點點頭,然後看了眼顧明珠道:“趕緊說啊,藥究竟放在什麼地方在?”
顧明珠氣得狠狠的瞪了季非墨一眼,然後非常不耐煩的說了句:“藥放在我爸和我媽的房間裡在,我爸的藥平時都是我媽幫他分的,應該在牀頭櫃的抽屜裡吧。”
“知道了,把院門和爸的房間鑰匙給我吧,”曉蘇冷冷的點點頭,隨即問顧明珠要顧宅院門的鑰匙。
顧家大廳的鑰匙和她自己房間的鑰匙她是有,可院門的鑰匙她沒有,因爲平時王媽都在家,所以她三年前回來並沒有配院門的鑰匙。
顧明珠非常不高興的把自己的鑰匙給丟過來,隨即轉身走進病房去,很顯然,曉蘇和季非墨現在相親相愛的情形讓她覺得非常的不舒服和丟面子,尤其是在這家醫院裡。
以前每次顧嘉良住院的時候,她和季非墨都是以情侶的方式出現的,醫院裡的醫生護士都知道季非墨是她的未婚夫。
而今,短短的兩年多時間,季非墨卻搖身一變,成了顧曉蘇的老公了,她怎麼心甘?又怎麼丟得起這個臉?
季非墨開車朝顧家趕,醫院距離顧家並不遠,所以二十分鐘就到了,曉蘇拿了鑰匙開了門進去,季非墨原本要跟着她去,曉蘇卻攔住了他,說拿藥幾分鐘的事情,你在車上等就好了,不需要跟進去。
其實曉蘇是覺得不好意思讓季非墨跟着她一起走進父親和鄭心悅的房間,就是她自己也不願意走進去,雖然說那個房間是父親曾經的書房改裝的,可到底,裡面也還是有母親留下的足跡。
走是二樓,走過顧明珠的房間門口時,她的心更是有一瞬間的刺痛,這個房間曾經是父母的臥室,可父親和鄭心悅結婚後,居然把這間臥室讓給了顧明珠住。
她幾乎有一種衝動,很想去推開顧明珠的房間門,很想去看看還能不能找到一絲母親的印跡,可在舉起手的一瞬間,她還是停滯了。
終於走過這一扇門,來到這個房間的斜對面,來到了自己父親和鄭心悅的房間,她伸手去擰房門的手柄,這才發現根本擰不開。
她心裡疑惑了一下,隨即又拿出顧明珠給的一串鑰匙,每一把都試一下,結果卻沒有一把是能打開的,折騰了她十幾分鍾,汗都下來了。
她終於放棄這些鑰匙,然後煩躁的掏出手機給自己的父親打電話,雖然不知道父親這個時候醒過沒有,不過敢肯定鄭心悅就在父親的身邊,她應該會接父親的手機纔是的。
手機響了將近十秒才被接起,不過接電話的人不是鄭心悅而是顧嘉良,曉蘇知道他醒了鬆了口氣,然後趕緊問他藥放什麼地方在,說顧明珠給她的鑰匙開不了他房間的門。
顧嘉良就在電話裡說那藥是進口藥,沒有放房間裡,而是放廚房的冰櫃裡,顧嘉良說話間不停的咳嗽,以至於兩句話說了好久。
後來是鄭心悅把手機拿了過去,在電話裡跟曉蘇道歉,怪明珠沒有把話說明白,然後又低聲的說,顧嘉良中午還沒有吃東西,這會兒餓得人受不了,讓她把廚房裡她上午熬的大骨粥加熱一些用保溫飯盒裝了帶過去。
曉蘇掛了電話,又急急忙忙的下樓來,迅速的跑向廚房,首先是拉開冰櫃門,那瓶藥果然安靜的躺在裡面,她氣得差點把顧明珠的這串鑰匙給扔垃圾桶去,該死的,害的她在那裡折騰了好久的門鎖。
鄭心悅的確煲了大骨粥,曉蘇趕緊打開煤氣竈加熱,然後又找了保溫飯盒出來,等她把這些忙完帶上,已經差不多半個小時了。
她一手提着保溫飯盒,一手提着加了冰袋的B藥瓶,很自然的朝院門外走去。
遠遠的,看見季非墨的車駕駛室內好似沒有坐人,她只覺得疑惑,季非墨的車在這裡,人又到哪裡去了呢?
她本能的朝快走了兩步,只想着他是不是下車檢查車來了,於是迅速的走上前去,卻發現車外邊也同樣沒有人。
她心裡一驚,又把頭看向車內,恍然間覺得車裡好似有響動似的,稍微一愣,迅速的伸手拉開後車門,卻在一瞬間驚得手裡的保溫飯盒和裝了冰袋的藥瓶一齊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