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手機,才發現是馬悅打過來的,這個點打過來電話,也無非是關心吃飯之類的事情。原小生的心中還是感到一陣陣的激動。相比南素琴而言,馬悅總是給原小生一種無形的關愛,或許這跟兩個人一直處在這種不明確的關係有關吧。
“小生,你現在在哪兒呢?事情辦完了嗎?”馬悅用甜甜的聲音問道。原小生往窗外看了一眼,車已經進了縣城,拐個彎兒就是縣府街了,陪王雲平去看外公的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就笑了笑道:“我現在在縣府街,事情基本算是辦完了。”說着不經意地看了王雲平一眼。
王雲平正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一副不關己是高高掛起的神態,原小生的目光掃過去的時候,卻瞥見王雲平的眼睛微弱地眨了兩下,並沒有睜開。王雲平?原小生的心中不禁打了個問號,思維也隨之神遊了出去,總覺得王雲平今天給自己的感覺非常奇怪。
“小生,你在聽嗎?”馬悅在手機那頭疑惑地問了一句。原小生這才發現,剛纔不經意間有些走神了,竟沒有聽清馬悅給自己說了一句什麼,急忙道:“在在在,你剛纔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無意間卻又把自己的心思出賣給了王雲平。
“你在幹什麼呢?是不是很忙啊?”馬悅的話裡透着埋怨,停頓了一下,用淡淡的口吻接着道:“看來我剛纔的話,算是白說了。你現在是副鄉長了,也是日理萬機,我這個平民老百姓,想要讓你請客,是沒有可能了。”
原小生也知道馬悅是不會讓自己這個窮公務員掏腰包請客的,只不過一塊吃飯的一個理由罷了,卻也不能駁她的面子,就笑了笑,用幾分調侃的口吻道:“馬大小姐這是說的哪裡話。馬大小姐讓我請客,也是給我面子,我怎麼敢妄自尊大。這樣吧,你告訴我什麼地方,我馬上就過去。”希望一次能多少掩飾一下剛纔的失態。當然也是說給王雲平聽的。
馬悅卻道:“既然你答應了,也不能便宜了你,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才候能從你這隻鐵公雞身上拔根毛呢,要請就不能在河灣縣,起碼得在市裡請。”
馬悅的要求多少讓原小生有些爲難了,並不是原小生不願意到市裡請馬悅的客,關鍵自己身上也就三四百塊錢,到市裡吃飯,花多少錢就沒個準了,萬一超過了自己身上的錢,即便馬悅掏錢,自己就連個爭面子的機會都沒有了,作爲一個男人怎麼也不能如此跌分,請女孩子吃飯身上的錢卻不夠。
原小生正爲難之際,卻感覺一隻暖暖的手壓在了自己撐在座椅上的手上,繼而是一張卡塞了過來。原小生回頭看去,發現王雲平正一臉微笑地衝自己點頭,顯然也是顧忌司機從反光鏡裡看出後面的情況
不是吧原小生一下子感覺有些懵了,這算怎麼回事呢?賄賂嗎?可哪兒有縣長賄賂鄉長的,何況還是個副職。
“小生,你還在聽嗎?”馬悅在電話裡再次傳來了一個略帶着埋怨的口吻,“是不是……跟……南大小姐就在身邊,說話不方便啊?呵呵……”馬悅說着乾笑了兩聲,明顯是在故意掩飾心中的尷尬和不快。這樣的話,馬悅從來沒有給原小生說過,其實除非迫不得已,根本就不能說。說出來只會讓彼此心裡不快,那又何必呢。
“沒有、沒有……”原小生說了半截,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好保持沉默。馬悅估計也知道剛纔的話說的有些唐突了,就換了一副口氣道:“沒事的,看把你緊張的那個樣子,難道你還怕我把你拐賣不成?你要是實在忙的話就算了,改天吧。”
原小生卻不知道是否該接受王雲平這張卡,何況這張卡里面究竟有多少錢,還是個未知數,怎麼能隨隨便便接受呢。可如果不接受,又實在難以推開,總不能就此傷了馬悅的感情吧,只好先解決馬悅的問題道:“我不忙,就怕你馬老闆忙分身乏術,去市裡就去市裡吧。”又在手機上面看了一下時間,道:“就十二點半吧,十二點半我在娘娘廟街口等你,我們不見不散。”
馬悅一聽原小生答應了,歡快地應了一聲,重複道:“好吧,我們不見不散。”兩個人說着各自掛斷了手機。
原小生這才準備將王雲平剛纔塞進自己手中的卡,重新還給王雲平,可又不能動作太大了,要不然讓司機看見了就不好了。萬一司機嘴不嚴實,傳出去了,對王雲平也是個不小的影響。正欲推脫,卻被王雲平緊緊地捏了手,就不好再動彈了,一臉不好意思地看了王雲平一眼。王雲平也是隻是微微笑了笑,卻若無其事地道:“你是不是去娘娘廟街口,我讓司機送你一程,我還有點事兒,就不過去了。你從市裡回來後,記得給我打個電話,我還有些事情需要給你安排一下。”
原小生只好應承了下來。車很快到了縣府門口,王雲平給司機交代了兩句,下車進了縣府。
不想到娘娘廟街後,卻遇到一樁堵心的事情。自從桃園小區事件之後,原小生本不想多管閒事了,可是作爲一名公職人員,不,應該是有良知的社會公民,還是忍不住參與到了一場仗勢欺人的紛爭中。
下車後,原小生掏出一盒芙蓉王,扔給了司機,司機只是笑笑了,說了聲謝了,調頭離開。原小生回頭間卻發現街口一羣穿了制服的人,也不知道在幹什麼,旁邊遠遠地有好多人圍觀,卻沒有一個人近前。好奇心的驅使,讓原小生往過走了兩步,想看個究竟。
這一看,才發現地上正坐着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女人哽咽着抹着眼淚,女人好像剛纔跟人發生過沖突,衣服也被撕扯的七零八落的, 旁邊還躺在一個同樣年齡的男人,男人橫躺在地上,臉上明顯有被人打過的盂,身上也是血跡斑斑,一雙眼睛癡呆地望着天空,喘息間,似乎已經到了奄奄一息的狀態。在不遠處還有一個被掀翻了三輪車,地上的蘋果滾的到處都是,有些已經被過往的車輛碾碎,粘在了路面上。
“你少給老子裝死”一個穿着制服,滿臉橫肉的年輕人,說着話,又向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踹了一腳。那男人看上去像是已經被打的麻木了,那年輕人一腳下去之後,竟沒有絲毫的反應。那女人卻急忙用身體護了過去,撲在男人的身上哀求道:“你們不要打他了,不要打他了,我們下次再也不敢跑了,再也不敢了。”
那年輕人鼻子哼了一聲,罵道道:“你少在這裡給老子裝可憐。你這種人老子見多了。告訴你,今天要是不拿出兩千元罰款,就把你關進看守所。”
事情已經非常明白了,躺在地上的男人跟坐在地上的女人應該是一對夫妻,在娘娘廟街擺水果攤。而這幾個穿制服的傢伙,是縣城管大隊的。按照規定,在娘娘廟街擺攤是要繳納一定數量的城管費的,而這二位可能是長期沒有繳納城管費,就把城管所的這幫人給惹毛了,今天正好逮了個現行,便下了狠手。
按理說,城管大隊治理城市環境,並沒有什麼錯,可是這樣的執法方式,不能不叫人心寒啊。那中年男人明顯是被城管大隊的人一頓拳打腳踢之後,再也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了,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這幫城管大隊的人,竟然還不放過,還要施以拳腳,如此做法難怪有人說我們的城管人員堪稱法西斯了。
“這位領導,你們這樣打他,萬一打死了誰負責啊?”原小生本不想多管閒事,可面對此情此景,心中還是隱隱升起了一股難以壓抑的怒火,不過還是儘量心平氣和地上前勸解道:“我看差不多就算了吧。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們只不過在這裡擺個水果攤,也不容易,你們就放了他們吧。”
“打死老子負責放了他誰他媽還給我們交一分錢。”那滿臉橫肉的年輕人根本沒心思理會原小生,說完就推了原小生一把,道:“去去去,一邊待着去,別在這兒瞎搗亂,你算哪根蔥哪頭蒜,再給老子廢話小心把你一塊抓起來。”
原小生捏了一下拳頭,真想一拳廢了這披着狗皮的狼,卻還是忍耐了,強作笑顏道:“這位領導,並不是我要多管閒事。我覺得作爲一個執法人員,你起碼應該要有基本的執法素質,人都已經被你們打成這個樣子了,你們還想怎麼樣?”不由口氣就不那麼好聽了。身後幾個本來還看熱鬧的城管,一下子都擁了過來,將原小生圍在了當心,摩拳擦掌,做躍躍欲試狀。
“小子,”滿臉橫肉的年輕人,嘴咧了一下,臉上擠出一絲陰笑,往原小生跟前邁了兩步,右手已經搭在了原小生的肩膀上,“我告訴你,在娘娘廟街這一畝三分地上,老子就是法,識相的馬上給老子滾蛋。要不然別怪老子不客氣。”
“不客氣?你們想怎麼樣,我一沒有在娘娘廟街擺攤,二沒有犯法,你能把我怎麼樣?”原小生已經做好了教訓這幫孫子的準備,這也只不過是吹吹前奏,起碼要讓這幫傢伙先動手,自己再動手就有了理由。總不能讓這幫孫子,到時候反咬自己一口,用什麼妨礙執法之類的屁話,來堵自己的嘴。城建局局長韓三強,本身就不是個什麼好鳥,養這麼一幫畜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也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孫一民在桃園小區養了一幫流氓,韓三強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牧養穿了狗皮的狼。看來今天不給他們點顏色,這事是過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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