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的時候,三清廟就關門了,我們敲門進去,發現廟祝很害怕,整個人都在發抖,見我們來了,他才稍稍安心一些。
“我們說會來就會來的,白天陽氣重,那些東西不敢出來,所以白天我們纔沒來。”馮子道說完,將法器箱放在地面上。
邱洪正已經開始動手了,先是拿出了一捆的紅繩,紅繩之上有五帝錢,有鈴鐺,相互間隔起來,紅繩很長,將四四方方的三清廟繞了一圈。
馮子道拿着錘子,在牆上和門上釘釘子,將紅繩給掛了上去。
然後在大門的頂上掛了一面八卦鏡,左邊的牆壁上掛銅鏡,右邊的牆壁掛一寶劍,後面的牆壁掛了大印。
至於道符,門上,牆上,供桌上都有貼,看這陣仗,他們貌似對戰勝這隻嬰靈也沒有多大的把握。
我哥算是半個道士,他也在一邊幫忙,他提着石灰,門檻內撒了一層的石灰和糯米粉的混合物。
“哥,這玩意幹嘛的?”我不解的指着那一段白色隔離帶。
“如果有髒東西進來的話,會在上面留下腳印,但是他們在腳底踩上石灰和糯米粉之後,走到哪裡就會留下腳印,我們也好追蹤和鎖定它。”我哥說。
“哦。”我猛然點了點頭,他們是普通人,又不能像我這樣感應光芒,只恨自己只會感應,除此之外,啥也不會。
然後我們五個人就在大廳之內,鋪一張涼蓆,五個人都在上面打坐,廟祝估計是害怕,沒敢在房間裡睡覺,所以跑出來跟我們擠一起了。
然後馮子道和邱洪正就閉目入定了,我們四人也都傻眼了,我哥讓我嫂子躺在他懷裡睡,然後我也閉上了雙眼。
閉上眼之後,發現旁邊的廟祝一直在動,可能是害怕,所以根本不敢閉眼。
馮子道突然出聲:“如果有髒東西靠近,紅繩上的鈴鐺會響,所以你大可安心,一般他們是進不來的。”
“哦。”廟祝哦了一聲,才稍稍安心,動靜小了一點。
他們閉上眼睛可能能睡得着,但是我閉上眼睛,那就麻煩了,特別是如此緊張的氣氛之下,我一直在感應四周的環境。
我們閉眼之時,才八點多,到明天早上的白天,起碼還十個小時的時間,難道我要一直這麼感應嗎?
之前感應之後,身軀會感覺疲憊,之前都是幾分鐘,如果這次感應十個小時,那鐵定會趴下。
一直熬到晚上十點多,我竟然聽到邊上有人打呼,睜開眼睛一看,竟然是廟祝。
丫的,這人心可真大啊,我們留下來陪他,他竟然能睡得着。
不過也是,這人上了年紀就容易犯困,又不像馮子道那樣,四處奔波,有習武鍛鍊,身體好,精神好。
熬到凌晨的時候,突然鼻子一涼,好像是有水滴滴落下來,我猛然睜開眼睛,擡頭一看,屋頂黑乎乎的一片。
“難道下雨了,屋頂漏水?”我嘀咕了一聲,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在寂靜的夜裡,特別清晰。
其他的都睜開了眼睛,擡頭看向屋頂,馮子道和邱洪正臉色大變,驚呼一聲:“糟糕,它們可能從屋頂下手。”
兩人站了起來,從法器箱拿出一道卷軸,攤開之後則是一道巨大的黃符,是絲綢材質的,我家也有這麼一卷,之前我哥用過。
攤開之後,嗖的一聲,馮子道一個小跑衝刺,一躍而上,一腳點在牆壁之上,借力上升,左手一抓,抓住了房樑,將符軸的一端綁在房樑之上。
另外一端的邱洪正也如他一樣,兩下就上了五米多的房樑,將整個符軸拉好。
我哥會一些道術和口訣,也會一點拳腳功夫,但是相比較於這兩人,他會的那一些就好比小孩子過家家,就上房樑這一手,我哥肯定做不到。
兩人下來之後,還擡頭看着屋頂一眼,然後正巧啪嗒一聲,又有一滴水滴滴落下來,正中我的額頭,飛濺起水花,噴濺到衆人。
“廟祝,你這廟多久沒修啦?竟然漏雨?”我抹了把額頭,詫異的看着廟祝說:“你這樣子,三清祖師會不高興的。”
“你別瞎胡說,這廟從來就不漏雨。”廟祝堅決的說。
“那剛纔滴水是怎麼回事?”我說。
“我……”廟祝無語了,他也說不清楚,因爲剛纔水花飛濺,也噴到他了。
“不是下雨的關係。”馮子道收回眼神,看着我們說:“這是陰氣太過濃郁,凝結成的水滴,這表示那些東西要來了。”
我吃了一驚,閉上眼睛之後,感應了一下,外面灰濛濛的陰氣包圍了這裡,顯然真的很濃郁。
“凌晨之時,陰氣最盛,特別是三到五點之時,人最脆弱,大家小心。”馮子道提醒道。
“哦。”廟祝點了點頭,然後低頭一看,驚叫了一聲:“我的媽呀,這地板都滲水珠進來了,你們看席子都溼了。”
我們低頭一看,地板上一層黃豆大的水珠,然後一顆顆冒了出來,一顆顆散掉化爲水,整個地板溼漉漉的。
剛纔我哥撒的那一層石灰和糯米粉的混合物,此刻已經溼透,成爲黏糊糊的一片。
呼!外面突然颳起了陰風,鬼哭狼嚎般的,吹得門嘩啦啦的聲音。
那紅繩上的鈴鐺也跟着搖晃了起來,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
廟祝嚇了一大跳,喊了一聲:“鈴鐺響了,它們來了,它們來了。”
“你他媽給我安靜。”邱洪正大吼一聲,廟祝才安靜了下來。
咚咚,咚咚!
有東西拍門,所有人嚇了一跳。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多,越來越大聲,廟祝都快哭了出來,我嫂子也怕,蜷縮在我哥的懷裡,我哥一手拿着打喪棒,睜大眼睛看着大門。
我閉上眼睛,感應着門外,門外一團團中灰色的光芒,應該就是這羣東西在敲門。
馮子道拿着一副銅拔,走到大門之前,突然拍起了銅拔,啪啪啪的聲音傳了出來,甚是刺耳,只見原本被拍得噼裡啪啦響的門,瞬間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