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灣縣的這場政治巨鉅變可以說是在迅雷不及掩耳的情況下發生的,誰也沒有料到市委對孫一民的處理會如此的果決,竟然在前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就將孫一民送上了法場。而孫一民在長平、省城等地的財產也被全部依法沒收。這讓他的那兩個情人一下子就失去了依靠。不過在省城的情婦,似乎早有預謀,沒等市法院執行庭的同志到省城清理孫一民的財產,她就提前到市法院把孫一民的所有財產全部交割清楚了。
就在大家納悶,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又傳言這位孫一民過去的情婦,早在五年以前,就已經移情別戀,捧上了一位煤老闆,只是那位煤老闆對孫一民這位縣委書記也有些忌憚,又實在不捨貌美如花的女人,只好將就着過着“一妻兩夫”的日子。現在孫一民被查,馬上就要一命歸西了,那位煤老闆哪兒會稀罕孫一民的那點財產,早早就打發女人跟市法院說清楚事實,也好早日脫了和孫一民的干係,兩個人便可以過神仙一般的日子了。
後來就有人說,這是一場現代版真正意義上的權錢較量,最後以金錢大獲全勝而告終。孫一民一輩子機關算盡,估計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女人,會在外面養男人。要是孫一民在獄中知道這件事情後,恐怕不被活活氣死纔怪。
倒是孫一民在長平市的女人一下子失去了依靠。那女人也就三十歲剛過一些,長的自然不賴,特別是那身材,幾乎能說如魔如幻。當他坐在縣委辦主任程海明辦公室的時候,那一雙沒有穿絲襪的撩人長腿,幾乎讓程海明都有些窒息了。
那女人一直哭哭啼啼個不停,說自己跟了孫一民這麼多年,最後竟是一場空,浪費了十年的青春不說,連名聲也沒有了,今後還怎麼活人。程海明真想對那女人說,既然你沒法活人了,倒不如跟了我,我也肯定虧待不了你,雖比不得孫一民能讓你花天酒地,也能讓你過個安逸的日子。只是這種想法只能在他程海明的肚子裡想想,要是讓他付諸實踐,他還真沒有那個膽識,就只能將一隻大手搭在那女人俏麗的肩膀上,沾點便宜,然後說上幾句安慰的話,將他打發了了事一樁。
不想那女人也不知道在哪兒聽說,孫一民跟原小生還有些淵源,便不辭辛苦,跑到灣子鄉找原小生。原小生正戴着安全帽,在施工單位的陪同下,在工地上視察鄉政府大樓的建設情況,那女人便怯生生地跑過來問,哪位是原書記。
原小生也不知道這女人是從哪兒來的,就一臉微笑地道:“我是原小生,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嗎?”說着在那女人身上看了一眼,發現那女人雖已風華稍逝,卻也是一身的妖冶,男人的本性,還是不由多看了兩眼。
那女人便自我介紹道:“我叫趙小燕,是咱們長平市人,是孫書記說讓我來找你的。”這女人也是病急亂投醫臨時抱佛腳,胡說八道,想那孫一民身在獄中,自顧尚且不暇,哪兒有時間管她呢。
原小生再看那女人的身形,也就明白了幾分,也不能確定孫一民是否有過此種囑託,就也不好說太難聽的話,免得落下落井下石的名聲,就招了招手把牛小枝叫了過來,讓牛小枝把趙小燕帶到鄉政府臨時租借的農戶家中去了。
從工地上視察回來,原小生問牛小枝,那女人現在在哪兒。牛小枝就指了指原小生的臨時辦公室,臉上馬上是一副戲謔的笑容,卻不敢說出來。那意思好像是說,你原書記的桃花運還真是不少,剛剛送走那位南副縣長的千金小姐,馬上又來了一位跟妖精一樣的人兒。
爲了避免牛小枝在下面亂說,原小生也只好解釋道:“這位是孫一民的情婦,找我可能有些別的事情。”說完了,又覺得給牛小枝說這個多少有點自貶身份的意思,好像自己心裡真的有什麼不正當的想法一樣。
牛小枝就哦哦哦地應了兩聲道:“孫一民真是作孽,這麼一個花骨朵一樣的姑娘,他怎麼就忍心下手呢。”又說:“這女人也夠命苦的,孫一民倒了,她也得白跟着受牽連,真可謂是雞飛蛋打兩頭空。”
原小生就擺了擺手道:“行了,行了,你就別在這裡下參言了。你趕緊去把駱鄉長叫過來。”
牛小枝馬上就愣住了,問道:“原書記,你找……駱鄉長有事嗎?”那意思好像不想去叫,或者有什麼忌諱,眼睛一直在原小生的臉上踅摸。
原小生就哈哈笑了起來道:“牛主任,你現在把駱鄉長看的倒是夠緊的,我這個書記叫駱鄉長商量點事兒,都得給你彙報一下嗎?”
牛小枝急忙搖頭道:“原書記,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是說……”說了幾個“我是說”卻接不上下句,臉上馬上羞紅一片,轉臉就跑開了。
不一時功夫駱當仁就過來了,問原小生有什麼事兒。原小生就把趙小燕的事情,給孫一民說了一下。駱當仁馬上哈哈笑了起來,道:“原書記,我看這會你的麻煩恐怕要來了。這個女人八成是對你有點意思,要不然爲什麼誰都不找,偏偏來找你呢。我給你說,這種事情,你最好不要找我。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說着就要走。
原小生一把逮住駱當仁道:“老駱,我把你叫來,可不是讓你來損我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這個時候,你可不能撇下不管。”
駱當仁一邊拽被原小生抓了的衣服,一邊戲謔道:“這種福我可不敢跟你同享。這種難我也不敢沒辦法跟你同當。你還是饒了我吧。你知道我這個人,別的事情還好說,要是讓我應付女人,真還不是我的強項。”
原小生反脣相譏臉道:“老駱,你不會是害怕牛小枝同志吃醋啊。”
駱當仁也沒有來得及細想,馬上一副不屑的樣子道:“我怕她吃醋?我……”說了一半,馬上意識到,無意間竟然鑽進了原小生的圈套,馬上改口道:“小生,你不要瞎扯,這根牛主任有什麼關係呢。我……”想要解釋一下,又覺這種解釋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乾脆什麼也不說了,只好嘆口氣道:“好吧,好吧,真是那你沒辦法,我跟你一塊去就是了。”
兩個人走進原小生的辦公室的時候,那位趙小燕正拿着原小生放在桌子上的一本《旅遊開發經濟發展》,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認真品讀。原小生和駱當仁進門,她竟渾然不覺。原小生只好咳嗽了兩聲,就把一杯熱水放在了趙小燕的面前,沒話找話地問道:“趙……”說了個姓氏,又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了,叫小姐有些不合適,叫趙小燕又顯得過於親切了,一會不免讓駱當仁奚落。
趙小燕見原小生爲難,倒是非常機靈,馬上道:“你就叫我趙小燕吧。叫我小燕也行。”
原小生這才尷尬一笑,又一想,英雄不論出處,總不能因爲人家曾經做過小三就把人家一棍子給打死吧,乾脆問道:“趙小燕,你對旅遊事業也有興趣嗎?”
趙小燕倒也大方,抿嘴一笑道:“我在大學學的就是旅遊專業,畢業後一直在省城一家旅遊公司當導遊。”說着摔了一下頭髮,繼續道:“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才認識孫一民的。怎麼說呢。我這次到河灣縣,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自己這十年來實在太冤了。跟了孫一民這麼多年,最後竟然落了個雞飛蛋打的下場。實在心有不甘。因爲我過去從來沒有來過河灣縣,甚至不能確定孫一民這個縣委書記是真是假。他把我放在長平市,我就一直幫他打理那邊的生意。實話實說,那邊的生意,有很大一部分是我辛辛苦苦經營的結果,現在竟然全部充公。我實在有些不甘心。我這次過來,就是想了解一下,孫一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面對這麼一個女人,原小生真不知道說什麼好,有幾分癡,有幾分傻,卻也有幾分可愛、可敬。如果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她這些年還真是虧大發了。孫一民不僅沒有留下任何東西,而且還隨着孫一民的鋃鐺入獄,把她辛辛苦苦賺的,都全部給帶走了。由此而論,這個女人並不是一個花瓶式的女人,她有自己的想法和生存本領,只不過選錯了男人而已。
這也正應了那句俗話: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或許趙小燕,真把孫一民這個十惡不赦的貪污犯、人民公敵,當成是自己一生的依靠了。
駱當仁卻在一旁插嘴問道:“那你現在瞭解的怎麼樣了呢?”
趙小燕無奈地搖頭笑了笑道:“現在看來,我來河灣縣本來就是個錯。我早就應該知道,什麼樣的人,身邊就會有什麼樣的朋友。前兩天我在縣委各部門轉了一圈,幾乎沒有一個男人不想着要沾我便宜的。雖然我現在已經無所謂了,但還是覺得,這些人的做法,真的讓人覺得很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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