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着王雲利找到陳立東,已經是大年初一的下午兩點多鐘了,這個王雲利也夠陰險的,竟然把陳立東就關押在自家別墅的地下室裡,而據陳立東回憶說,那天從市裡回來,被王雲利等人綁架之後,被他們塞進一個麪包車裡,跑了將近有兩個多小時才停下來,他還以爲自己已經離開了沂南市,想不到自己壓根就沒有離開條山半步,
找到陳立東後,原小生馬上給樊凡打了個電話,把陳立東已經找到的消息給樊凡說了一下,不想樊凡只冷冷地說了一句:“那就好。”便把電話掛斷了,
經歷了一場生死磨難之後的陳立東,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面對樊凡的冷漠,苦笑了一下道:“小生,你不要生氣,我這也是罪有應得,在被王雲利這傢伙關押的這段時間,我一個人想了很多事情,想起過去曾經乾的那些壞事,真是能把腸子都悔青了,特別是被我……那個小姑娘,在地下室關押的這段時間,我總感覺那小姑娘那一雙明亮的眼睛在黑暗處看着我。”
原小生在陳立東的肩膀拍了拍道:“其實那個小姑娘壓根就沒有死,不過也沒有過過一天安寧曰子,她叫齊如雪,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她一直活在被人xx的陰影之中,後來便走了邪路,破罐子破摔,被忘仙閣的老闆收留做了情婦,前幾天市紀委叫你過去,就是因爲他給市紀委寫了舉報信。”
聽了齊如雪舉報他的事情,陳立東倒是顯得很平靜,點了點頭道:“應該的,他應該這麼做,他應該去舉報我,去告我。”又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擡頭道:“我前段時間還在疑惑,忘仙閣的齊老頭竟然找我,讓我把老城區的拆遷工程給他做,這老兒大概是覺得掌握了我這個軟肋,便以此要挾,真是人心難測啊。”
原小生問道:“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王雲利已經抓住了,我想……下次找你的恐怕就不會是紀委,而是檢察院的同志了。”
陳立東搖了搖頭,苦笑道:“不要等人家來找我了,還是我主動找他們比較合適。”停頓了一下,在原小生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接着道:“小生啊,其實這些年……我心裡一直很不好受,一直覺得非常愧疚,作爲一縣之長,我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沒有把條山發展起來,我愧對條山四十八萬人民,也愧對黨對我這麼多年的培養,我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罪有應得。”
既然陳立東已經開始悔過了,原小生點了點頭,也不好再責備他什麼了,道:“陳縣長,其實這些年你在條山,還是做了不少事情的,起碼對條山的城市建設,還是做出了一定貢獻的,要是沒有你,條山的城市建設也不可能有今天這樣的成果,條山的城市綠化也不會是全省模範,只是這些年,你跟樊書記之間……因爲一些工作上的過節,錯失了條山發展的最好時機。”
這種情況下,對於陳立東的評價,原小生也只能從大的方面進行評價了,
當天下午,陳立東就沒有回家,主動去了檢察院自首,檢察院只有一個值班的副檢察長,估計也是個軟弱無能之輩,見陳立東進來,也不知道這麼回事,還以爲陳立東以縣委副書記的身份過來檢查春節值班情況,急忙給檢察長打電話,弄清情況後,卻也做不了主,一直等到檢察長李永興過來,李永興來了之後,也沒有馬上羈押陳立東,而是一直勸陳立東不要這樣做,見陳立東態度堅決,又給樊凡打了個電話,樊凡也頗感意外,但馬上做出了暫時羈押陳立東的指示,李永興還是有些不放心,又給市檢察院檢察長馬洪濤電話請示了一下,直到得到馬洪濤肯定的答覆後,纔將陳立東關押了起來,
陳立東被羈押了起來,這個年肯定是過不好了,樊凡立即組織召開常委會擴大會議,公檢法等相關部門一二把手全部到會,安排部署陳立東案的調查問題,又讓縣委辦擬定了一個彙報材料,以文件的形式送交市委辦公廳,並電話一一告知市委領導陳立東自首的事情,
一時間,沂南市委也跟着熱鬧了起來,市委書記李東權明確指示市紀委、檢察院全程參與,必要的時候可以讓條山方面把案件交由市裡處理,由於陳立東是主動自首的,所以審理工作進行的極爲順利,沒有兩天時間,陳立東就把自己所有的問題全部交代清楚了,只是在王雲利那裡遇到了一些麻煩,王雲利根本不承認自己有罪,把所有的罪責全部推倒了陳立東的身上,說他所做一切都是陳立東指示他那麼做的,甚至於對於綁架陳立東事情,也說成是被逼無奈,根本沒有半分認罪的態度,
直到正月初五,王雲利的問題都沒有絲毫的進展,更要命的是,辦案人員到王雲利的家中和辦公室進行了兩次搜查都沒有找到任何有力的證據,這樣以來,王雲利的定罪就成了問題,頂多定他一個綁架罪,而其他的罪跟他都沒有任何的關係,
然而從他要殺死陳立東的情況來看,他身上又絕不可能沒有任何問題,要不然,即便是陳立東讓他逃亡,他大可以選擇不逃亡,或者告發陳立東,爲什麼一定要置陳立東於死地呢,這一點根本不合情理,
到農曆的正月底,陳立東的問題已基本澄清,因爲他有自首情節,而且認罪態度比較好,又考慮到他這些年所做的貢獻,最終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
而對於王雲利的案件,直到人代會召開前,纔算有了一點眉目,這時,原小生已經被提名爲條山縣縣長,準備在人代會上通過,
中午吃飯的時候,原小生突然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是個女人打過來的,
“喂,你好,我是原小生,請問你是哪位。”原小生問道,
“原縣長,我是章倩倩,我能跟你談談嗎。”那個女人聲音細弱,
“可以啊,什麼事兒,你說吧。”原小生以爲又是什麼告狀的事情,就沒當回事,便吃飯便說道,
不想電話裡那自稱章倩倩的女人卻半天不說話了,原小生以爲對方已經掛斷了,正準備掛電話,卻發現電話依然通着,便追問道:“喂,你還在嗎,有什麼事兒就說出來,不要有什麼後顧之憂,我絕對給你保密。”
張倩倩這才接着道:“原縣長,電話裡說話不方便,你能出來一下嗎。”
出來一下,這女人玩的什麼把戲,不會是哪個女孩子對自己有什麼想法,又搞的惡作劇吧,這段時間此類事情也着實不少,下面一些科局裡的女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把電話打到原小生手機上,不是約吃飯,就是來一些噓寒問暖的把戲,目的無外乎想接近一下這位風頭正勁的政治新星,剛開始,原小生還知道,就去了幾次,後來才發現這些女孩子基本都一個路數,在電話裡批評教育幾句也就完事了,
原小生正準備說這位叫章倩倩的兩句,卻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根據這女人的聲音年齡應該已經不小了,起碼在三十歲以上,像這個年齡的女人怎麼也不會產生引誘自己的想法,那這個女人又會是誰呢,
王雲利的情婦,自從王雲利被捕之後,王雲利的秘密情婦一直沒有找到,而且王雲利死活不承認自己有情婦的事情,專案組經過多方調查,大家所知道僅限於王雲利有一個情婦,但至於情婦叫什麼,長什麼樣子,誰也不說不上來,
“好吧。”原小生立即答應了下來,放下碗筷接着問道:“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我馬上過去找你。”
章倩倩猶豫了一下道:“我現在就在條山賓館209房間。”說完啪一聲就把電話掛斷了,
原小生想了想,還是叫上了給檢察長李永興叫上直奔條山賓館而去,
到了條山賓館,敲了敲門之後,開門的竟是一個大概有七八歲的小男孩,原小生以爲上檔了,攤開手無奈地對李永興笑了笑,道:“看來我們這一趟又是白跑了。”李永興調侃道:“誰讓原縣長魅力太大呢,你要是當上這個縣長之後,條山的姑娘們恐怕都要夜夜寢食難安了。”
兩個人正準備離開,一個憂鬱的聲音卻從背後傳了過來,
“原縣長,王檢。”
原小生急忙轉身,發現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一位大約三十歲出頭的女人,那女人看上去面色憔悴,一副花容凋敝的樣子,
“你是……”李永興愣了一下,還是首先問了一句,
那女人一直低着頭,聽李永興問起,才擡了一下頭道:“我就是王永利的情婦章倩倩。”
“章倩倩。”李永興的嘴巴一下子張在那裡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真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要知道這段時間,專案組爲了找這個女人幾乎將條山翻了一遍,又派人到相鄰縣市查訪,至今都毫無半點線索,倒是幫助兄弟縣市找出了不少地下情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