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請節哀,醫院已經進了最大努力,但以無回天之力,只能靜靜等待……”一聲摘掉口罩,無奈的搖了搖頭,有些說不下去。
韓紅娟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但是卻依然強撐着搖了搖頭:“沒事的醫生,笑笑他……他就是這個命。”
“媽,你別傷心,柳笑他身體一向不好,你也知道的。”聶蘭心裡卻是有些悲痛,但不是爲柳笑,而是爲了自己的這個名義上的婆婆和公公。
被逼着嫁到柳家三年,不管柳笑對自己如何,公公柳衛東和婆婆韓紅娟對自己視如己出,從未虧待與自己,所以就算是憎恨柳笑,但是對着公公婆婆卻絲毫恨不起來,甚至還有着很深的感情。
柳衛東嘆了口氣:“這個孽子死了也好,阿蘭你也自由了,這三年來委屈你了。小三,在這裡將就將笑笑的遺囑年了吧。”
聽了自己老公的話,韓紅娟哭的更是厲害,但是她也知道,老公說的,也沒錯。自家的笑笑白白耽誤了聶蘭三年的青春,拖着個早晚要死的身子,早死也算是給聶蘭這丫頭一個解脫。
被稱爲小三的年輕人吸了吸鼻子,推了推眼鏡,趁機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說道:“文件一會去公證處再說,我就直接說下二哥的意思。
神州電子和神州百貨旗下二哥的所有股份,全部留給二嫂。另外,二哥和二嫂的那套別墅也留給二嫂。另外東城二哥還有一套別墅以及三千萬現款,留給丁虹和丁霞姐妹。基本上,二哥所要交代的,就這些了。”
說完,武平嘴脣動了動,似乎有什麼要說的,但是看了一眼病房裡即將嚥氣的二哥,又嘆了口氣。
“武平,你有什麼就直說吧,是不是別讓我找丁家姐妹的麻煩?放心吧,我不會那麼做的。”聶蘭以爲武平是想勸自己放過丁家姐妹,其實她們又與自己有什麼關係呢,完全是陌生人而已。
武平搖了搖頭,心中有種被堵住的感覺,但是突然間看到醫院走廊的盡頭,丁家姐妹遠遠的站着,相互扶着哭泣着,他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拽住聶蘭:“二嫂,我不管了,雖然二哥不讓我告訴你,但是今天無論如何,爲了不讓二哥白白做了這些,我必須告訴你。”
在武平的拉拽下,聶蘭被帶到了丁家姐妹的面前,聶蘭很奇怪的看着面前的雙胞胎:“丁家姐妹?武平,你放心,我聶蘭不是那種人,我怎麼會……”
不等聶蘭說完,武平一下子打斷她的話:“二嫂,你別說話。虹妹、霞妹,今天當着二嫂的面,你告訴她,你們還是不是處女。別打馬虎眼,我知道二哥怎麼交代你們的,你們要想讓二哥的那份愛被人恨一輩子,你們就真的照二哥教的說。”
聶蘭聽了這番話,有些搞不懂了,這丁家姐妹不是小姐嗎,而且都已經跟着柳笑瞎混了那麼久,怎麼還問是不是處女?
丁家姐妹猶豫了一會,最終姐姐丁虹咬了咬牙,說道:“我說,聶小姐,其實我和妹妹都還是處女。”
“轟……”
聶蘭腦中如同炸雷一般,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兩姐妹和武平:“這不可能,你們不是和……和柳笑……”
看着震驚得說不下去的聶蘭,武平拿下眼鏡,擦了擦滿眼的淚水:“二嫂,我不得不說,你真的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因爲你遇到了世上最SB最白癡的二哥,你知道我二哥爲你做了些什麼嗎?我二哥不讓我說,是怕你一輩子都無法忘記他,但是我這個做弟弟的夠自私,不想讓我二哥所做的一切不明不白。
二嫂,我二哥大三那年將你從魏東身邊搶下來,我們不說魏東這個人的問題,先說說二哥爲什麼自從跟你結婚開始,就從來不碰你,也從來不對你好。
你以爲二哥實在報復你,是嗎?我告訴你,你錯了,大錯特錯了。二哥是爲了不讓你在他死後跟他有任何瓜葛,二哥是爲了你在他死後還是完璧之身,是爲了讓你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
其實二哥從第一次見到你,就已經愛上你了,可是他被拒絕之後,從來沒用什麼身份地位來壓你,可爲什麼偏偏在大三的時候那麼做了?那是因爲他知道,自己只能活三年,只能有三年的命了。
當時他知道這事的時候很沮喪,可是第二天他居然對我說,他有個計劃,爲了你的計劃。
之後,他用手段娶了你,並且開辦了屬於自己的公司,就是神州電子和神州百貨。而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爲了自己死了以後,將這些名正言順的送給你。
他知道你的家境不好,但是卻有着女強人的抱負。可是你這個人太倔強,別人送的東西根本不收。
所以,二哥就用這種方法,將自己的公司送給你。而且爲了公司到了你手後能夠發展好,他這三年來兢兢業業,嘔心瀝血的爲你鋪路,找人才、託關係、找客戶,一切的基礎全部給你鋪墊好,就等着自己一死,就將公司白白送給你。
可是二哥的計劃裡還有個大問題,那就是不能讓你有接受公司的負擔,所以必須讓你恨他。
二哥是不是經常當着你的面罵你,侮辱你?可是你知道嗎,二哥每次這麼做完,摔門離開之後,和我在夜店裡幹什麼?他罵自己,甚至有時候動手打自己。
用二哥他酒醉後說的話,他捨不得罵你打你,可是他捨不得也得捨得。因爲他太瞭解你了,柳樹和韓姨對你太好了,如果你恨他恨得不深,根本不可能要這個公司,所以他必須這麼做。
你以爲二哥和我是在夜店玩小姐?我告訴你,二哥實在和我在夜店睡大覺。
至於說丁家姐妹,你問問她們,二哥是怎麼認識她們的,跟他們在一起都做些什麼?”
看着一臉震驚的聶蘭,丁虹用手帕抹了抹眼淚,略帶着哭腔的說道:“還是我來說吧,笑哥和我們認識,純屬是巧合。
起因是我們姐妹被人販子拐賣到這裡強迫賣*淫,當天媽媽想要讓我們陪一個老闆,我們不同意媽媽就讓手底下人打我們。
當時是笑哥和平哥路過救下我們的,後來笑哥帶着我們去了樂城的別墅,說讓我們先住在那。
我們當時身無分文,在沈城有沒有親戚,所以就住了下來。
後來笑哥找到我們,說想要我們幫個忙。讓我們假裝當被他包養的小姐,爲的是騙他老婆,也就是蘭姐你。
當時我們不知道笑哥爲什麼這樣做,後來他告訴我們,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讓蘭姐你恨他,往死裡恨他。
其實,這三年來,笑哥一直對我們姐妹很好,而且從未動過我們。
蘭姐,其實我們姐們很嫉妒你,因爲笑哥對你太好了。不怕你笑話,我們姐妹隨着跟笑哥接觸,真的愛上他了,我們真恨不得取代你在他心裡的位置。”
妹妹丁霞沒姐姐那麼大膽,靦腆的拽了拽姐姐的衣服,不好意思的衝着聶蘭歉意的點了點頭:“對不起,蘭姐,我姐姐沒別的意思,你別多心。”
然而,此時的聶蘭根本聽不進去丁霞的話,滿腦子都是武平和丁虹的那一番言語。
她想要否定這一切是事實,但是正如武平所言,無論柳笑爲什麼娶自己,他都沒有任何理由不碰自己。可是現在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依然處女一個,這是爲什麼?
丁家姐妹明明是柳笑包養的小三,居然也是兩個處女,這又是爲什麼?
種種的跡象都表明,武平說的,是真的。
聶蘭踉蹌了兩步,靠在了牆上,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流了下來。
她從來未像現在這樣,爲了那個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的柳笑心痛。真的很痛,痛徹心扉。
她到了此時,哪裡還不明白柳笑的想法。我綁架你三年的自由,三年後還你個完璧之身和夢想,我愛你,所以綁架你。
這是怎樣深沉的愛,一個男人居然可以這樣愛着自己,甚至不惜讓自己恨他,讓自己遺忘他,這份愛比那山無棱天地合,纔敢與君絕的愛更加真實,更加偉大。
聶蘭如同丟了魂一樣的步履蹣跚的向回走,她想拒絕柳笑送給她的公司,可是她做不到,因爲那是愛着自己的那個人留給自己唯一的遺物。
她想抓住那個愛着她的人的手,跟他共度白頭,可是她依然做不到,因爲那個人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她想狠狠的罵他個狗血淋頭,問問他爲什麼不好好珍惜和自己在一起的那段時光,可惜她仍舊做不到,因爲他的那份愛太過笨拙,笨拙得讓她無力張口。
“柳笑,你就是個混蛋,是個愛着我,卻不敢開口的混蛋。你爲什麼不肯對我說愛,爲什麼不讓我給你留下個孩子,我是你老婆,你卻在外面假裝包小三,你就是個混蛋……”聶蘭坐在柳笑的病牀前,淚如珠下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