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青山的墳前跪了好久,林天好像又回到了父親剛剛去世的時候,嘴裡不住的說着自己的一些經歷跟看法。等到那幾柱香快要燒完的時候,林天說道:“父親,天色不早了,我也要早點回去了,這次回來也許我回家待一段時間,每天都回來看看您。今天就到這裡吧。我……誰!出來!”林天忽然對這身後一處低矮的灌木叢喝道。
灌木叢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過後,安安的腦袋從樹葉中露了出來。不好意思的對林天說道:“師傅,是我。”
林天皺起了眉頭,他沒有想到安安竟然跟着自己來到了父親的墳前。這丫頭現在也已經開始修煉了,步調越發的輕盈,而且回到家以後,林天的警惕心也有些放鬆了,種種原因,竟然直到現在才發現安安的蹤跡。
“你跟着來幹什麼?”
見到林天似乎對自己偷偷跟着他有些不滿,安安岔開話題問道:”師傅啊,這個就是施工的墓穴吧?我是不是應該給他上柱香啊?“
想到安安是自己的弟子,給自己的父親上柱香也是應該的,林天點點頭,挪開一點位置,讓安安跪倒墳前。
安安竟然是早有準備的,隨手在身後拿出了一個綁在背後的小包袱。包袱成長方形,裡面似乎包裹了一個堅硬的長方形的盒子。
打開包袱後,裡面是一個棕色絲綢包裹起來的錦盒。跪在墳前的安安一臉莊重的打開錦盒,從盒子裡拿出幾枝上好的檀香,用火石點燃後,舉到齊眉的位置,恭敬的拜了三拜。將檀香插上。安安嘴裡唸叨道:“師公啊,我是師傅的弟子,我叫安安,雖然我沒有見過您,您也沒有見過我,但是我真的是一個很聽師傅話的好弟子,您在天有靈,記得要保佑我。當然您也別忘記保佑我師傅。”
雖然安安說的很小聲,不過林天距離她這麼近,自然是聽的一清二楚了。林天好笑的搖搖頭,自己這個弟子真的是走到那裡都習慣搞怪,也許這不是她的本意,不過正是因爲不是本意才更加的顯得好笑了。
嘟嘟囔囔了半天,安安終於磨磨蹭蹭的站了起來。對身後對着她一直笑的林天說道:“師傅啊,您說師公會聽到我說的話嗎?他會答應嗎?”原來安安早就知道自己說的話都被林天聽到了。
林天點點頭說道:“當然,師公當然全部都聽到了,師公最喜歡小女孩了,一定會答應你的要求的。”
安安皺起瓊鼻,不滿的說道:“師傅,我不小了,今年都十七歲了,就比你小兩歲。以後不準說我是小女孩!”在林天剛離開沒有多久,安安就從趙凝那裡把他的情況全部都打聽清楚了。林天上山是爲了拜祭自己的父親,上山的時候心情沉重,慢悠悠的走着,那速度尚且比不上一般人,安安若是有心跟着他,就
算是晚了十幾分鍾,也能追上。
“別說是師傅比你大了,就算是你比師傅大幾歲,那你也是師傅的弟子,在師傅眼裡永遠都是小孩子。”林天颳了刮安安皺起來的鼻頭,調笑的說道。
安安一陣氣急,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她真的不想當林天的徒弟,她其實是想做林天的……妻子。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安安對林天的感覺竟然變了,從弟子對師傅的尊敬之情,變成了男女之情。
剛剛明白了自己內心真實想法的時候,安安也嚇了一跳,她很苦惱,師徒相戀,有駁倫常,她身爲一個官宦家族的大小姐,熟讀聖賢典籍,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但是喜歡就是喜歡,感情是無法自己控制的。有時候,安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不過來到玄渤派的宗門後,她認識了葫蘆真人,經過葫蘆真人的勸說,安安終於放下心裡的負擔,決定大膽的向師傅表白。
葫蘆真人有多不靠譜,林天心中有數,但是他沒有想到,葫蘆真人竟然會教自己的弟子這些東西。葫蘆真人偷偷告訴安安,若是玄渤派的其他弟子,安安的想法是不可能實現的,因爲玄渤派是一個修煉門派,連兒女情長都受到管制,更何況是這種在世俗都大逆不道的行爲。但是他跟林天都是三好真人的弟子,三好真人是最看不起那些倫理綱常的。兩人又沒有一點血緣關係,所以,安安儘可以大膽的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林天。
不過說到底,安安也是一個女孩子,不可能大大咧咧跟不要臉似的,直接衝到林天的身邊說師傅啊,我喜歡你,你娶我做妻子吧?這樣別說是林天了,就算是葫蘆真人跟三好真人這種生冷不忌的傢伙都扛不住。
所以,從玄渤派出來之後,安安有心無心的一直在向林天表達的着自己的心意,林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木頭腦袋,竟然總是不開竅,絲毫沒有察覺到安安的暗示,讓這丫頭心裡越發的氣急。
當然,林天也不是一個對感情之事好無感覺的白癡,他自然早早的就察覺到了安安的心思,不過現在自己大仇未報,又有過曾經經歷過跟白羽仙雙休的經歷,也不是一個純陽童子之身了,男女之間該經歷的事情都經歷了。現在對感情可以說沒有一點的慾望。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怎麼報仇上面。
如果說道林天對安安的感情,當初救下安安的時候,林天對他完全是同情的心理,後來看到安安資質絕佳,收她爲徒後,對她更是隻有那種師傅的感覺,雖然稱不上是如師如父。也勉強算是一種哥哥對妹妹的感覺。若說林天的舔犢之情,也僅僅是對那個不會說話、來歷古怪的小神龍纔有。這種哥哥對妹妹的感情時間一長,難免就在心裡定格了。現在若是讓林天接受安安的話,不但名義上有師徒的關係作爲隔閡,在
他的心裡還有這兄妹相戀那種禁忌,這種禁忌猶如大山一般隔斷了兩人更進一步的可能。
等安安起來後,林天又對墓碑拜了拜,這才轉身說道:“走啊,我們回去。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既然你也已經拜祭過了,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他出來的時候已經是臨近傍晚了,經過在墳前一番折騰,天色已經昏暗,若現在還不回去,恐怕趙凝跟小雪兒會擔心。
雖然在南陵城中跟城郊等地方,現在憑藉昏暗的陽光依舊能辨認的清楚道路,不過在這山裡,有各種樹木的阻隔,走在山路上可以稱得上是伸手不見五指了。林天有修爲傍身,就算是再暗淡一點,哪怕是隻有星光那也能看清腳下的路。
安安雖然也開始修煉了,不過時日尚短,根本做不到林天這樣。走到崎嶇的山路上,若是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栽一個跟頭。
走着走着,安安心裡一動,故意裝作看不清楚路的樣子,一下子摔倒在地,雖然摔倒是裝出來的,但是摔得那一下,是真真的,那一聲身體跌倒在地上的聲音就連林天聽起來都感覺有些疼了。
“啊呀!”安安痛呼一聲,這一生痛呼可謂是由衷之言啊。沒有一絲一毫矯揉造作的感覺。說起來她能不由衷嗎?連胳膊都摔得直髮麻,腿都有些開始哆嗦了。
安安剛纔摔倒的那一下,在林天的神識裡看的一清二楚。,當然知道這丫頭是故意摔倒的,不過這戲演的也真夠拼命的。竟然真的把自己狠狠的摔在地上。
不想給自己的這個弟子留下什麼機會,索性林天就裝作沒有看到,繼續往山下走去。
“師傅,好疼啊,我摔倒了,你扶我一下呀。”安安對這前面已經快走遠了的林天喊道,在她的想法中,自己的師傅應該很焦急的轉過身扶起自己,然後就噓寒問暖,溫柔的問一下,疼不疼啊之類。之後自己就說有師傅在,不疼。經過這段狗血的劇情之後,兩人的關係自然就能更近一步了。誰知道就在安安陷入幻想的時候。林天竟然不聞不問的走遠了,急的安安大聲喊了起來,聲音裡都隱隱有些哭聲了。
無奈之下,林天只好回過身,走到安安身邊把她扶起來說道:“以後不要故意這麼折騰自己了。師傅都替你感到疼了。來吧,這次師傅揹着你下山。若是下次再故意這樣,師傅就不管你了。”師傅二字上,林天故意咬重了些。讓安安明白自己的意思。我是你師傅,咱倆是師徒。
原本聽到前半句話,安安正美滋滋的,誰知道林天這後半句話一出來,安安的笑臉馬上就變成了苦瓜臉,她自然明白林天的意思,丫頭啊,我知道你的心思了,但是我是你師傅,所以咱倆是不可能的,這次呢,我就原諒你了。下次在這樣,師傅也不管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