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葉知秋就得感謝雷明頓的射擊精度了,他都能感覺到彈丸從腦袋上面飛過去時帶起的風聲,如果這一槍的彈散佈再大點,估計妮可就有機會大顯身手了,現在只是讓葉知秋爬到地上的時候濺了一身血。
吉爾並不是和葉知秋有仇,誰讓葉知秋殺得太快了,她只看到有一隻喪屍從葉知秋的身邊衝過來,根本沒來得及多想,手指一哆嗦,子彈就出去了,正好那隻喪屍被葉知秋扭斷了脖子,屍體往下一倒,就把葉知秋給露出來了。要說也是,事實已經證明霰彈槍的子彈對喪屍沒有什麼殺傷力,還是打葉知秋比較有效果。
葉知秋沒敢在地上多呆,立刻就跳了起來,誰知道拐角那邊還有沒有喪屍接着衝出來,他又不是日本人,躺下了可打不過別人。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揚起刀做了個戒備勢,嘴裡還沒忘記大叫一聲:“別開槍。”面前空蕩蕩的,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再衝出來,葉知秋退了一步,把身子靠在牆上,握刀的手仍然保持在腰側,轉頭對吉爾咬牙說道:“看在上帝的份上,我說過不要在我身後開槍。”
吉爾抱歉的對他攤攤手:“失手。”
葉知秋憤怒的向她比了一下,知道自己沒什麼報復的好辦法,也只能認倒楣。
吉爾這個時候纔有機會爬起來,看着滿地的喪屍屍體,覺得心也虛了,腿也軟了,汗也出來,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你殺了它們?”
“你沒說要抓俘虜。”葉知秋從口袋裡摸出一塊大手帕,擦了擦手上和刀柄上的血,然後纔有機會擦臉上的血。他撿起先前扔在地上的手電筒,向吉爾說道:“你留在這裡,我過去看看。”
吉爾想反對,可惜身體不爭氣,現在還是覺得全身無力,她看着葉知秋慢慢拐過角落,心有餘悸的照了照地上的屍體,覺得血腥味大得能讓人窒息。她靠在牆上等了一會,沒聽到葉知秋的消息,卻聽到妮可在另一邊的門外叫她。吉爾隨口答應了,轉頭再看葉知秋消失的方向,耳朵裡聽到她的聲音在走廊裡的回聲,鼻子裡聞着嗆人的血腥味,一向自喻天不怕地不怕的吉爾突然感到害怕了。
妮可聽到吉爾的聲音,放下了心,推開門小心的走了進來,她聽到裡面連着響了幾聲槍響,又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這種擔心的滋味實在難熬,這個時候,她又一次覺得自己做爲一個文職人員幫不上忙真是太糟糕了。
看到妮可走進來,吉爾想阻止她,卻覺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葉知秋還是沒有動靜,她挪了挪身子,艱難的跨過地上的屍體,向牆腳走去,剛走到拐彎的地方,就看到燈光一閃,葉知秋走了出來,嚇了她一跳,腳下一絆,差點摔倒。
葉知秋伸手拉住她,說道:“裡面沒什麼可看的,我們走吧。”
吉爾定了定神,聽葉知秋這麼說,反倒好奇了,探頭用手電照了照。裡面的空間不大,手電筒的光亮下倒也能看得很清楚,這一下她再也忍不住了,扶着葉知秋的肩膀就吐了起來。
妮可走到一半的時候,就不敢往前走了,遠遠的看着地上的屍體還不算太嚇人,可是鼻子裡的氣味實在太嗆人了,她用一隻手捂住鼻子,大聲招呼兩個人快點出來。
葉知秋等吉爾吐了一陣,才扶着她走了出來,看到滿身鮮血的葉知秋,妮可實實在在的嚇着了,她以爲葉知秋受了傷,急忙用手電上下亂照,嘴裡問:“哪裡受傷了。”
葉知秋聳了聳肩,吉爾呻吟道:“我受傷了。”
“哪?”妮可以爲是真的,連忙轉過身看她,吉爾指了指胸口:“我的心受傷了。我們在一起六個月,你居然先關心他?”
妮可這才知道上當,頓時不去理她。葉知秋扶着吉爾從她身邊走過,笑道:“走吧,你們還想再待一會嗎?”
吉爾當然不想再待下去,妮可這個時候確認了安全,反倒不着急了,她用左手的手背擋住鼻子,右手拿着手電亂照:“天啊,這裡就像剛拍完《死神來了》的片場。地上足有一加侖血?”
“一到兩加侖,如果算上飛濺到牆上和屋頂上的話。”葉知秋證實她的話,卻不明白她想說什麼,補充道:“而且我以爲我們現在就生活在恐怖片裡”。
妮可的雷明頓給了吉爾,所以身邊只有一把長柄餐刀防身,這個時候抽了出來,撥弄着地上的喪屍,仔細的觀察起來。
看到她不想立刻離開,葉知秋和吉爾當然不能把她自己留在這裡,於是葉知秋讓吉爾靠牆站着休息,自已站在妮可的身邊問:“看什麼?”
妮可檢察着血泊中的屍體,說道:“上帝作證,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察它們,我打賭擁有這種機會的人屈指可數。”
“如果你能發現什麼,也許能得諾貝爾醫學獎。”葉知秋調侃道:“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神職人員對屍體這麼感興趣。”他曾經以爲妮可是個修女,當時妮可並沒有否認。
妮可擡頭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我是個執業外科醫生,不是神職人員。”然後她不理會驚訝的葉知秋,自顧說道:“它們很消瘦,毛髮脫落得很乾淨,看起來營養不良。”她用刀尖挑開屍體上的衣服:“它們的肌肉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強壯,爲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
葉知秋接不上話,退了一步,回頭看吉爾,後者對他做了個愛莫能助的手式。然後聽到妮可自言自語的說道:“傷口已經沒有血流出了,怎麼會這麼快?”
葉知秋挑了挑眉毛,沒說話,吉爾奇道:“你說它們的血已經流乾了?”
妮可搖了搖頭:“人體失血量超過百分之三十,血管就會縮,血流逐漸變緩,如果你想放乾淨一個人的血,沒有特殊設備是不可能的。”她站起身,走到另一具屍體的旁邊,這是被葉知秋開膛的那個,血腥性伴隨着腹腔中的惡臭中人慾嘔,她這時卻混然不覺,仔細的撥弄着破開的傷口,喃喃說道:“真是可怕的武器。”這是在誇獎葉知秋的刀。
很快她就站了起來,疑惑的說道:“它們似乎只用了一瞬間,就流光了全身一半以上的血液,然後血管保護性收縮了。”
看着她的神情,葉知秋搖頭道:“你沒想過爲什麼它們的動作會那麼迅速?力氣也變大了?”
“你想說什麼?”妮可沒明白葉知秋的意思,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