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溫柔儀眼神望着,曹憶南心裡猶豫了起來。不過仔細想想,他發現如果他的同胞要真想給他們吃什麼惡性的藥物,只要下到給他們的食物和飲料裡就可以了,根本沒必要費這麼多周章。
和溫柔儀對望了兩秒後,曹憶南鼓足勇氣站了起來,走到溫柔儀身前,用中文鏗鏘的道:“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我吃了!”
也不知道他明不明白魯迅先生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過發音倒挺流暢的,顯然平時總唸叨這句話。只是在這種場合說這話,未免太牽強了點兒。
溫柔儀用鋼針從銀殼已經開好露着腦核坑底的小孔上紮了進去,用英文提醒曹憶南:“這藥是從喪屍身體裡取出來的,用中國古醫術做了特別的處理,取的是以毒攻毒的藥理,初吃的時候會讓你身體產生劇烈的灼痛感,你一定要忍住。只要那股痛勁過去了,你身體就會變得非常輕鬆,你原本的一些隱性疾病也會被醫除。”
介紹完,把腦核給曹憶南開好了,溫柔儀示意道:“只要把裡面的藥液喝下去就行了,加油。”
曹憶南面色略顯緊張,接過腦核來,憋住一口氣,又看了一眼溫柔儀後,才把把腦核菁華給灌到嘴裡――
頓時!
恐怖的灼燒感就出現了!
由喉底發出一聲低嘶,曹憶南臉一下就憋紅了!痛苦的倒退了幾步。
小胖子弗羅斯特和長着典型西方俊男面孔的西恩-威廉,急忙把曹憶南給扶着坐到了皮製長椅上。
一羣學生都緊張的望向了正處在極具痛苦中的曹憶南,隨着曹憶南痛苦的呻吟,他們臉上的表情變得越發難看起來。
在經過了將近一分半的灼燒折磨後,曹憶南才漸漸緩過來。這時不僅他臉上全是虛汗,就連他身邊的小胖子弗羅斯特臉上也是一臉的大汗粒兒。因爲他的胖手腕一直被曹憶南攥着,差點沒給攥斷了。
見手腕上的力道終於鬆了,弗羅斯特連忙把曹憶南手給抓開,然後揉着紅紅的腕子,既緊張又好奇的問逐漸恢復了平靜的曹憶南:“怎麼樣?曹,你身體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
嚥了口口水,接過另一邊西恩-威廉遞過的礦泉水,連着喝了好幾口後,曹憶南才徹底恢復過來。感受着越發輕鬆的身體,他精神登時就變得抖擻無比,之前的飢餓和疲勞似乎一掃而空,他激動的對周圍同學說:“我現在感覺好好!之前一直有的胃疼毛病好像全好了!身體裡也充滿了活力!終結黨的藥太神奇了!”
曹憶南激動的看向了溫柔儀,那感激的表情,誇張的都快成表演了。
旁邊帶着厚片眼鏡一直沉默的男生約什-史蒂文森,見曹憶南服藥後這麼舒爽,興致大增,問溫柔儀:“Miss溫,請問吃這個藥真的能把身體裡的病都治好嗎?這個藥能讓我擺脫掉偏頭疼的毛病和煩人的眼鏡嗎?”
其他一些學生也跟着史蒂文森問起了溫柔儀那神奇的以毒攻毒的中藥藥效到底如何。
溫柔儀給他們解釋說:“這種藥可以幫大家解決大部分頑疾,但像近視、羅鍋或者羅圈腿這種已經成型的發育問題,似乎不能湊效。而且大家不要忘了這個藥的初衷,這藥是幫大家增加對於病毒的免疫力的。”
有了曹憶南第一個吃螃蟹的勇士,一羣英國學生都放下了心防,紛紛從溫柔儀手裡要了腦核服食了。
車廂內一時間變得苦聲連連,還有幾個學生直接暈了過去。不過在卡車緩慢的行駛到大都會教堂前面霍普大街和牛津街的交叉路口時,一羣學生都恢復了過來,暈倒的也都被叫醒了。此時身體上從未有過的舒爽感覺,讓他們對終結黨這個神秘的組織更加敬畏了,甚至都有點膜拜了!
就在一羣學生興奮的時候,前面悍馬車裡的雷破關謹慎的把車停到了路邊。這時時間已經來到了清晨的5點01分,這比他預想中到達的時間晚了很多。
剛停下車,就見街邊商店下黑影裡藏着的巴特里克、丹尼斯盧和小約翰遜朝悍馬車走過來了。
雷破關把車燈熄掉,招呼李哲下了車。
巴特里克迎上來說:“雷Sir,你們動作很慢呀!我們三個殺了滿滿兩包腦核都早就到了,你們開車竟然這麼慢!”
雷破關知道巴特里克是個直性子,淡淡一笑,也不跟他解釋什麼,反問他:“你們一路殺過來還算順利嗎?”
“當然順利了。”巴特里克得意兮兮的揮着消防斧說:“老子斧斧都砍那些沉睡中喪屍的腦袋,它們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就死絕了,嘿嘿嘿!”
和巴特里克一樣揹着揹包的小約翰遜耍着手裡的軍刺,爽爽的說:“這周圍的喪屍也被我們解決了!雷Sir,刺殺的感覺真好!”
丹尼斯盧覺得巴特里克和小約翰遜在雷破關面前得意的有點過了,催他們:“你們別自誇了,趕緊把腦核放到車裡去吧。”
巴特里克又嘿嘿的笑了笑,才和小約翰遜一起揹着兩包滿滿的腦核去了後面卡車車廂。
登進後面車廂後,巴特里克和小約翰遜見車裡正坐着的十幾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年輕人,饒是一愣。
“Miss溫,這些傢伙是……?”巴特里克瞥着那些人問溫柔儀。
“哦,他們是利物浦藝術表演學院的學生,剛剛路過他們學校大樓時,雷Sir把他們救回來的。”
“我說你們來的這麼慢,原來是救人去了。”巴特里克咧着大嘴笑了笑。
在路過一羣英國學生去到前倉放腦核時,巴特里克和小約翰遜身上都生出了強烈的自豪感。
以前,作爲一個外國過來出賣體力的打工仔,和一個膚色受鄙視的黑人,兩個人在英國白人眼裡一直都低他們一等。
而現在,穿着黑皮衣的他們,顯然要比這些英國佬高上一等。感受着那些英國學生望着他們的仰慕眼神,兩個人體會到了終結黨裡倡導種族平等宗教平等的優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