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黑衣人心神一顫,但因爲戴着面具,誰也看不出此刻的黑衣人是什麼表情。
他實在沒想到,這少年竟然如此直白,不過轉念一想,黑衣人心中也是明白了這少年的用意。
既然他知道終究保不住,何不把自己也拖下水,將水攪渾,這個可憐而又好運的踏空境也許可以趁機渾水摸魚。黑衣人這樣想着,發出一聲嗤笑。
雲柳蹙眉:“什麼東西?”
“好東西”葉小爲笑道。
黑衣人突然凌空掠起,居高臨下的望着葉小爲,葉小爲也擡起頭,少年好看的眸子泛着精光:“我不是很喜歡擡着頭看人。”
少年的手擡起。
“等等”雲柳的眉間有怒意顯現,“你們什麼意思?”
“呵”黑衣人發出一聲輕哼,頗有不屑之意。
“下來”雲柳似乎更加生氣,“我讓你下來。”
黑衣人對雲柳的話顯然非常不屑,雖然這女子可能並不弱於自己,但要說比自己強,卻也未必。
雲柳似早已預料到眼前的局面,轉而對着身側的流雲宗弟子說道:“看好他。”隨後深深的看了葉小爲一眼。
葉小爲一笑,本已高高舉起的手又放下。
“裝腔作勢”雲柳的身子掠起前留下了這樣一句話,也不知道說的是葉小爲還是那黑衣人。
“你既然不願意下去,我便將你打下去。”雲柳語氣冷淡,彷彿千年不化的堅冰。
誰也不知道黑衣人的面具下,此刻是怎樣的表情,當雲柳身子飛起時,他心中便已有了決定先誅這女子,再殺葉小爲。
哪怕是付出一些代價,這也是必然的選項。
他甚至心中暗恨,若是一見面就將葉小爲拿起,根本就沒有這麼麻煩。
當雲柳飛上天際之後,地面上還站着的便只剩了葉小爲與先前襲擊他的兩個人,以及最後一個流雲宗小師弟。
葉小爲看着這三人,神情平淡。
但先前襲擊葉小偉的兩人卻心神不寧,尤其是流雲宗弟子,背上的劍早已被持在手上。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忍不住心底打顫。
那個小師弟看着天空中對峙的兩人,小臉上愁容滿面,似乎並不是很放心自己師姐,於是開口問道:“你說師姐會贏嗎?”
流雲宗弟子仍然保持着對葉小爲的警惕,他頭也沒回的說道:“放心,師姐的能耐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
這句話是在回答小師弟的問題,但同時何嘗不是對葉小爲的一種警告,不過葉小爲怎會在乎。
以他的實力,除了雲天古境不知是否存在的土著居民外,誰能夠是他一合之敵?
所以少年只是笑笑,對流雲宗弟子的威脅視而不見。
他的目光沒有看向天空,至於上方兩人的交手到底誰能更勝一籌,他並不在意,少年的目光只是放在那孩童身上,他問道:“你叫什麼?”
還是同樣的問題,先前葉小爲已經問過,那孩童本是打算告知,但卻被雲柳打斷了。
現在那孩童再次聽到少年的話,神情認真,說道:“大哥哥,我相信你是好人,但是我師姐不讓我告訴你。”
“哦,那無妨。”葉小爲笑容和煦,並未因爲這樣的回答而生氣:“那你願意跟我走嗎?”
“啊”那孩童一呆,根本就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大哥哥會說出這樣的話。但他還是很快的反應過來:“我,我是流雲宗弟子。”
當孩童這樣的話說出口時,一旁的流雲宗弟子就覺得要遭,手中已暗暗蓄力,以他的想法,眼前的少年接下來可能將會直接動粗。他心中暗恨,早知道應該預先提醒一下師姐,此人的詭異。
但,出奇的是,葉小爲聽到這樣的話,並未有任何表示,他只是很簡單的說了幾個字:“我知道了。”
而且,這少年似乎完全了自己曾攻擊過他的事實,根本沒有絲毫欲要報復的心。
這讓這名弟子不由汗顏,似乎被對方的大度給驚訝到了,但就在當他產生這種想法的瞬間,一種莫名產生的危機感,頓時浮現在他心間。
他本能的擡起頭,只見天空一層黑色的雲霧化作猛虎從天際降下,那猛虎的嘴巴張大,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吞噬掉他。
但忽然那猛虎消失了,這流雲宗弟子心緒未寧,就看到站在他對面的少年收起手指。他頓時明白,是這少年救了他一命,心中愧疚萬分,剛欲說一些感激的話,但卻還未說出口,便聽到對面少年的低聲呢喃:“我不喜歡,有血濺到我身上。”
流雲宗弟子臉色一僵,到嘴邊的話,再也說不出來,就像被魚刺梗到喉嚨一樣。
片刻後,黑衣人從雲端墜落,他掙扎着想要起身,卻發現渾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雲柳與那黑衣人的交鋒結束的很快,甚至黑衣人全程都沒有出手的機會。
“師姐好厲害!”那孩童讚歎道。
雲柳從天際降落,站在孩童面前,摸了摸頭。清脆如風鈴般悅耳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現在可以說是什麼事了嗎?”
葉小爲看着雲柳,沒有說話。
雲柳的手從孩童的頭頂拿下:“你可以不說,但我希望你不會後悔。”
葉小爲目光從雲柳身上移開,看向已經躺倒在地生死不知的黑衣人身上,少年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挪動步子,走向了黑衣人。
這個原本以爲一切盡在掌握的黑衣人,此時躺在黃沙上,他的胸膛隨着呼吸仍然在起伏,但他的身體卻怎麼也動不了。
葉小爲將手從他身上略過,一道泛着微光的符紙,出現在少年手上,符紙沒什麼特別,只有一個明晃晃的數字刻在其上。
葉小爲看着手中刻着三十四字樣的符紙,幾乎沒有猶豫,便將其拋給雲柳:“就是它,雲天古境某個宮殿的鑰匙。”
“你就這樣給我了?”雲柳有些驚訝。
“不然呢?”葉小爲回答道。
葉小爲的回答等於沒有回答,雲柳顯示驚訝不解,忽而又笑了起來:“你這樣,我倒是真的不好意思搶奪你手上的那個了。”